的場一門整合了沒落的除妖家族, 而這些曾經輝煌過的除妖家族,在沒有能看到妖怪的後代之後走向沒落,之前遺留的問題卻不會隨著沒落消失。
妖怪與人所看待事情的方向完全不同。
擁有漫長時間門的妖怪,總習慣以自己的時間去看待和人類的約定。
它們認為一切都不會變, 卻不知道人類擁有的時間很短, 變化才是常態。
“靜司, 這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古樸的庭院中傳來驚鹿的脆響, 身穿學生製服的的場靜司跪坐在榻榻米之上, 低垂眼臉, 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對麵現任當家——自己父親的命令後, 他才抬起頭, 揚起笑容。
“我知道了。”
那些被整合到的場門下的除妖家族, 曾經的爛攤子也會由的場一門出麵解決。
“約定嗎。”
走出偌大的宅院,等待人去備車的空隙,的場靜司仰望蔚藍的天空, 眼前浮現父親臉上用來保護右眼的符紙。
那種東西怎麼可以輕易相信。
‘朋友之間門互相幫助是很正常的事情。’
莫名的記憶湧了上來。
‘需要我的時候, 就呼喚我吧。’
稚氣的臉頰, 櫻發男孩就用那純粹澄澈的眼睛坦然注視他。
的場靜司輕笑一聲低下頭,黑色的發絲流動到眼前遮住了情緒湧動的眼眸。
“靜司少爺,車已經備好了。”
的場靜司抬頭, 臉上是看不透心事的笑容:“我知道了。”
上車的時候, 一陣風過, 嗓子一癢, 他沒忍住咳嗽幾聲,前麵的七瀨側目。
“您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的場靜司笑著擺擺手,“出發吧。”
他是在森林裡遇到的名取周一的, 棕發少年一如既往背著鼓囊囊的背包,和自己的式神邊說什麼,邊向這邊走過來,見到他立馬露出了頭疼的表情。
的場靜司彎起眼:“好巧啊,周一桑。”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名取周一問。
“嗯,我想應該是和周一桑一個目的。”
名取周一頓了下,想到了什麼,彆過頭嘟囔:“我都忘了,竹下一門也是被整合到的場門下的除妖家族了。”
竹下家曾經也是輝煌的除妖世家,最終也走向沒落之路。之前都靠家主一人支撐著,而這作為支柱存在的家主,也在幾年前失去了‘看’的力量,家族終究是垮了。
這位家主曾與一隻妖怪有過約定。
他尋求妖怪的幫助,妖怪答應了他,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你每年冬日都要提著禮物來森林裡看我。’
他每一年都如約去看望妖怪,一年又一年,直到發現自己在逐漸失去‘看’的能力後,他打破了約定,再也沒有去看望妖怪。
那妖怪在他失約的第一年,並沒有流露出憤怒或者要報複的情緒,而失約的第二年,也是他徹底失去‘看’的能力後,妖怪或許是覺得再也不用懼怕除妖人的力量,也或許是情緒積壓已久,爆發了。
西邊的森林深處因為這隻妖怪的憤怒,即便是炎炎夏日,枝頭也落滿了白雪,湖麵結成厚厚的冰層。
自然也有其他除妖人前去處理過,隻是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不過這隻妖怪很強,除掉之後又能積攢一波名氣,很多年輕的新人除妖人都會試著來挑戰。
名取周一就是其中之一。
的場靜司想到過,會遇到他。
兩人目的一致,不得不再次同行。
隻是,他完全沒想過會在這裡遇到白雪櫻來,櫻發男孩闖入視野的時候,的場靜司還以為是自己的記憶又湧上來了。
噗通!
咬住魚餌的魚被拽出水麵,甩動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魚尾,隻是它來的時間門有些尷尬。
感覺到魚餌有拉扯,白雪櫻來下意識就拽動了魚竿,現在他拎著撲騰的魚和對麵兩個少年對視。
夏目貴誌目默默來到他身邊,在兩個除妖少年出現的時候,貓咪老師就放棄蝴蝶,邁著小步子回到了夏目貴誌身邊。
“是櫻來認識的人嗎?”夏目貴誌在他耳邊小聲問。
白雪櫻來點頭,先將自己釣上來的魚放進桶裡,依次向兩人問好後,才問道:“你們來這裡是因為除妖的委托嗎?”
名取周一下意識瞥了眼在場唯一的生麵孔,白雪櫻來說:“沒事,貴誌也是能看見的人。”
名取周一眼裡閃過一絲訝異,隨即他推了推眼鏡,掩蓋地扭過頭:“確實是因為委托。碰到他我就很驚訝了,沒想到還會再碰到你。”
“我也沒想到。”白雪櫻來說完,看向的場靜司,“什麼委托,很棘手嗎?需要我幫忙嗎?”
的場靜司笑眯眯拒絕了:“不需要。”
“我的話還有式神在,你這次還是……”拜托他吧。
名取周一話還沒說完,的場靜司就乾脆利落的轉身,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心。
日光照在他漆黑的製服上,也照在他固執孤行的背影上。
名取周一神色糾結地欲言又止,歎了口氣小跑著跟了上去。
“櫻來和那個大哥哥是什麼關係?”夏目貴誌問。
“是朋友。”白雪櫻來說,“不過,他可能有點害羞。貴誌不要學,遇到麻煩就要坦率一點找朋友尋求幫助。”
夏目貴誌乖巧點頭:“嗯!”
係統:【……雖然但是,你真的覺得他是在害羞???】
那樣子怎麼看都是在抗拒吧!
【為什麼要抗拒?】白雪櫻來歪頭,【得到我的幫助,是什麼很不好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