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莊園迷霧(二十七)(1 / 2)

西撒爾此時已經收起了暴戾的神色, 聽到葉河的話,眼底適時流露出了幾分疑惑。

葉河已經撞破對方裝盲人的秘密,因而知道麵前的西撒爾已經開始表演, 他隻要乖乖配合就可以:“我覺得畫像上的人和我有些相似。”

除了抱著糊弄西撒爾的意思之外, 葉河是真的對這些畫像和他竟然如此想象感覺到好奇。如果不是這些畫像上人的衣服和他所穿的完全不一樣, 葉河甚至懷疑這是西撒爾暗戀自己才找人畫的。

而且葉河懷疑西撒爾讓管家找來自己,也是因為這相似的畫像。換位思考之後,葉河覺得西撒爾也是膽大, 一點兒都不怕他有可能是活了一百年的鬼,要是他看到西撒爾的畫像和一百年前的人一樣, 就算沒有暈過去也早就被嚇得戰戰兢兢了。

係統自然也聽到了葉河的心音, 覺得對方大可不必有這個想法:【等等, 暗、暗戀?】

【按照你的推理,西撒爾不是能夠看得到人嗎?怎麼會喜歡上你?】

葉河:“.......”

他冷笑一聲, 拒絕和係統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聽到葉河的話,西撒爾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些都是公爵留下來的畫像,怎麼會和你一樣?”

公爵時期留下來的畫像?那上麵的人豈不是至少已經活了一百歲?

葉河一楞, 心頓時涼了半截,他雖然之前猜測這是他從地下室抱上來的畫像,但是還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但是現在這絲希望也被西撒爾剛才的話殘忍打破了。

葉河麵色嚴肅地問係統:“你剛才猜測原因是什麼來著?”

係統不知道葉河想要乾什麼,但還是如實回答:【我說你長了一張大眾臉。】

葉河看向西撒爾, 神色認真地說道:“那我覺得應該是湊巧了, 畢竟我是大眾臉。”

之前他覺得係統的猜測很是離譜, 現在卻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解釋才是最科學的,也是最給他充足安全感的一個答案。

他能和畫像上的人長著同一張相似的臉,而且又在這裡相遇, 最終隻能歸咎於一句話——都是緣分惹得禍。

西撒爾公爵聽到葉河的話,薄唇上翹,笑容真實了幾分,他想對方的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會冒出一些讓他感覺到新奇的話語。

在因為憤怒問出葉河為什麼不看著他之後,西撒爾便知道自己暴露了眼睛早已能夠看得見的事實。而對方臉上那一瞬間的僵硬也讓西撒爾明白,麵前的葉河已經知道他並不是盲人的事情,他原本以為葉河會直白地戳穿,沒想到對方卻表現得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西撒爾公爵並不知道葉河是出於什麼目的才繼續裝作不知道,但見對方仍然露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西撒爾公爵便決定繼續陪他演下去。

他倒要看一看葉河能夠演到什麼時候,其中又是否有不想和他相認的原因。

葉河渾然不知西撒爾早已看穿了他的偽裝,他沒有等到對方的回答,終於忍不住抬頭看向了西撒爾。

見到西撒爾臉上似漣漪一般擴大的笑容,葉河一楞。不得不說,西撒爾真心實意的笑起來還挺好看的,俊美的麵容都在熠熠生輝,他突然有些好奇露出這個笑容的西撒爾正在想些什麼。

係統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你不是鐵血直男嗎?】

葉河:“我是直男和我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之間有什麼關係?”

係統被葉河的邏輯打敗了。

在看到這些和自己相似的畫像之後,葉河是真的想快點兒完成任務溜走了,畢竟小動物般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房間很是古怪。

想到自己的任務,葉河又心累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筆記本。要是西撒爾看不見的話,他拿這筆記本還容易些,但是問題是對方看得見,他要是再出手就是奔著自首去了。

葉河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筆記本,又看了一眼麵前的西撒爾,突然有了主意。他深吸一口氣,這才鼓起勇氣看向了西撒爾:“主人,我聽管家說您想看公爵的筆記本,是想了解他嗎?您的眼睛不方便,我來幫您念吧。”

既然西撒爾現在仍然在他的麵前裝盲人,他為什麼不利用一下這一點?

西撒爾公爵聽到葉河的話,眼底閃過幾分興味,顯然沒想到對方竟然會主動提出看筆記本。他就是這個筆記本的撰寫者,當然知道上麵都寫了什麼。

曾經西撒爾公爵也生出過讓瑞維爾看他筆記本的念頭,然而當時的瑞維爾因為芙蕾雅的死而與他心生芥蒂,對待有關他的一切都很抗拒,而這件事情自然就被擱置。

在瑞維爾失蹤之後,西撒爾公爵更是將自己的思念訴諸在了筆記本上,上麵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沾著西撒爾公爵沉沉的思念。

沒想到一百年後的今天,葉河竟然主動提了出來。

西撒爾點了點頭,優雅地比了一個請地手勢:“當然可以。”

或者說他是求之不得。

不管此時的葉河是否是因為已經決破釜沉舟,想要用這個方法來證明自己已經徹底失憶,西撒爾都不得不承認對方的這個舉動著實取悅了他。

葉河也很高興,他沒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順利的過頭。得到西撒爾的允許之後,葉河去桌子上拿起了筆記本,在指尖碰到筆記本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什麼,動作一頓。

係統倒是瞬間明白了葉河停頓的原因,解釋道:【你放心,我回收之後會瞬間複刻一本新的筆記本,不會讓西撒爾發現的。】

聽到係統的話,葉河這才鬆了一口氣,放心地去碰桌麵上的筆記本。

西撒爾公爵早已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葉河背對著他,囑咐係統快點兒複刻好。果然和係統說的一樣,在筆記本消失的下一秒,一個新的黑色筆記本出現在了桌麵上,和之前的完全看不出什麼兩樣。

而葉河的耳邊也響起了係統那冰冷地機械音:【恭喜宿主完成額外任務,成功回收西撒爾的筆記本,獲得24小時壽命。】

聽到自己多了24小時的壽命,葉河瞬間心安:“有命的感覺真好。”

他拿起筆記本,按照西撒爾的指令,轉身走到了對方身邊。看著擺出一副認真傾聽模樣的西撒爾,葉河莫名覺得自己就像是要給小朋友講睡前故事一樣。

他不禁暗暗感慨西撒爾真是好演技,對方明明早已看過這個筆記本,卻仍然能夠裝出這麼期待地神色。和西撒爾一比,自己的演技果然還需要繼續精進。

係統覺得葉河已經不需要精進演技,而是應該精進一下說話的藝術。

葉河打開了麵前的筆記本,決定隨便念幾頁糊弄了事:“19xx年x月x日,在獲得繼承人的身份之後,我和他住進了僻靜的莊園。看著莊園裡來來往往的仆人,我突然萌生出一個想法:要是隻有我和他兩個人就好了。”

葉河忍不住在心裡和係統感慨:“隻有兩個人的話,誰打掃衛生啊?”

係統:【你。】

葉河:“???”

係統冷酷無情地回答:【因為就你最關心這件事情,你不打掃誰打掃?】

葉河憤怒地翻了一頁,繼續念了下去:“19xx年x月x日,他顯然很喜歡這裡,經常會跑出去,這讓我有些不高興。雖然他總是將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告訴我,但是我的心裡依然感覺到惶恐不安,我不能沒有他。”

最後一句話也太gay了吧?怎麼會出自有情人的公爵之口?

情人她知道公爵在筆記本上這麼說話嗎?

葉河忍不住在心裡想道,他想問一問係統是否有和他一樣的感覺,但又覺得係統肯定會根據這件事情大做文章,又要給他扣上gay的帽子,因而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又看了幾頁之後,葉河逐漸明白了筆記本上這個“他”的身份對方應該是公爵的朋友,每頁都出現,出場率100%,而前幾頁幾乎公爵都在寫怕失去這個朋友的心情。

西撒爾公爵垂下了眼眸,他隨著葉河的聲音,仿佛也回到了那段患得患失的記憶力。瑞維爾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愛亂跑,公爵卻隻希望對方能夠呆在自己身邊。

一想到當時的自己隻知道將不滿憋在心裡,公爵就忍不住暗笑當時的自己實在是太過年輕,不知道想要抓住一隻愛飛的鳥,最應該做的事情不是和對方講道理,而是應該先打造一個漂亮的囚籠。

葉河對公爵的想法絲毫不知,仍舊在認真地念筆記本裡的內容。

原本葉河隻是抱著敷衍的態度去讀,然而讀了幾頁之後,他的好奇心瞬間被勾了起來,心底像是有貓爪子在輕輕抓撓似地想要知道公爵那個深愛的情人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都快念完筆記本厚度的三分之一了,公爵的筆記本裡還全是“他”,這個“他”的戲份未免也太多了吧?

葉河在心裡感慨道:“公爵和這個‘他’真是兄弟情深啊。”

要不是因為還肩負著要給公爵念筆記本的責任,葉河是真的想一目十行的潦草看過去,直接跳到公爵情人出現的地方,好從文字中窺得對方究竟有多好看。

筆記本上撕紙留下的痕跡好似一個書簽,昭示著葉河終於看完了筆記本三分之一的內容。

這個筆記本有被撕下的痕跡,導致筆記本的內容有些不連貫。隻是沒想到筆記本被撕下的頁數遠比葉河想象的多,見西撒爾一直沒有喊停,葉河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念了下去。

“19xx年x月x日,我終於明白,這種占有欲來自於愛。”

葉河看到這句話,神色流露出幾分驚愕——等等,他這是錯過了什麼?!

啊啊啊,被撕下的那幾頁上究竟都寫了些什麼?難道公爵的情人已經在那個時候出現了?!

葉河:“係統,你知道嗎?”

係統:【不要強統所難,我隻能複刻,不能複原。】

葉河在心裡捶胸頓足,他原本還對被撕下的頁數渾不在意,現在卻忍不住開始思考這幾頁紙張究竟是麵前的西撒爾撕下來的,還是公爵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撕下來的。

不過葉河卻沒有膽子去問西撒爾,隻得一臉遺憾地繼續念了下去。令他萬萬沒有想到是,在這中間竟然又缺失了幾頁,難怪筆記本看起來不厚,原來是全靠撕才維持這種薄厚適中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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