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做夢嗎?
葉河現在連掐自己驗證是否在做夢的力氣都沒有, 聲線抖得一波三折:“沈......沈斯年.......”
他看著麵前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恨不得轉身打開窗戶從這裡跳下去——畢竟這裡隻是二樓,跳下去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摔斷腿而已。
隻要能從麵前的困境中逃脫,摔斷腿又何妨!
更何況要是做夢的話, 他正好就可以借此從夢境中醒過來了。
然而仿佛是察覺到了葉河的心思, 沈斯年忽然伸出了手。
葉河的身體忍不住再次顫抖了一下,這一次卻是因為對方冰涼的體溫。
即使隔著衣料, 葉河都能感覺到對方那不似常人般帶著溫度的指尖, 這也讓葉河愈發明白眼前沈斯年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是人。
沈斯年的一隻手按著葉河的腰將他拉到自己的懷裡,另一隻手則溫柔地摩挲著他的臉頰, 隻是與他溫柔地動作截然相反的是沈斯年此時的神色——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葉河, 一字一句地說道:“原來你還記得我。”
“畢竟我還以為我死了, 你就把我忘了。”
他的嗓音細聽之下,帶了幾分難辨的恨意。
......救命!
葉河在心裡尖叫一聲, 他壓根沒有聽沈斯年在說什麼,隻覺得自己好似抱住了一個大冰塊, 冷氣透過他的衣服,直往他的皮膚裡鑽。
而沈斯年身上的那股血腥味與房間裡的香氣混雜在一起,讓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雖然隻是幾天沒有感覺過葉河身上的溫度, 但是對沈斯年來說,卻仿佛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他埋首在葉河的肩窩,感受著對方身上的溫熱氣息。
葉河的身體頓時僵直,他能夠感覺到沈斯年冰涼柔軟的唇瓣舔/舐過他的脖頸, 留下冰涼的水跡。
耳邊是沈斯年滿足地喟歎聲:“終於又抱到你了。”
之前一直抱不到葉河的感覺讓他很是焦躁,如果再持續幾天,就連沈斯年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想到這裡,他的胳膊將懷中的葉河纏得更緊, 深棕色的眼眸裡一片暗色的倒影。
感覺到身下的葉河顫抖得厲害,他終於大發慈悲的離開了對方的肩窩,隻是卻又伸出手摩挲著葉河那歸紅色的唇瓣,眼神愈發幽暗。
跑,一定要跑!
葉河在心裡想道,他的視線越過沈斯年的肩膀,看到了不遠處的門。
他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心裡測算了一下自己和門之間的距離,而後一咬牙,積蓄起全身的所有力氣一口咬在了沈斯年的指尖。
葉河甚至感覺到有血液灌進了自己的喉嚨,讓他很想咳嗽。
鬼也會有血嗎?
他忍不住在心裡想道。
然而與葉河所想的不同,沈斯年的指尖連顫抖都沒有顫抖一下,也並沒有鬆開葉河的打算。他哼笑一聲,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指尖被包裹在溫/軟的口/腔,而葉河像是與他較勁一般不願意鬆開,但狹小的口腔驟然多了異/物,舌尖隻能委委屈屈的所在另一邊,饒是這樣,舌尖也總是有意無意的掃過沈斯年的指尖。
沈斯年的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了一下,他看著葉河的視線陡然充滿了□□。
葉河也感覺到了對方異樣的視線,他突然有些後悔咬沈斯年一口了。當初他還以為沈斯年會吃痛放開他,看現在想想,鬼怎麼可能會有痛感。
他的腮幫也因為長時間的張口有些發酸,他想要鬆口。但令葉河沒有想到的是,在他鬆口的下一秒,沈斯年忽然單手撐著他的腰將他抱在懷裡。
葉河隻覺得身體驟然騰空,再回過神來時便已經被沈斯年像是抱小孩子一樣抱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第一次發現自己可能還恐高。
雖然沈斯年的身形看著並不像健美先生那樣有著誇張的肌肉,但是他單手抱著葉河卻毫不費力,另一隻胳膊自然而然的護住了葉河的腰,朝著床的方向走去。
在被放到床上的那一刻,葉河翻了個身,轉身就想逃,但是仍舊被沈斯年扯著細腰硬生生拉了回來。
葉河感覺到一道陰影籠罩在自己身上。
沈斯年低下頭,附在葉河的耳邊哼笑一聲:“現在還想著逃?”
他的嗓音本來就低沉有磁性,現在染了□□,顯出了另外一種帶著沙啞的魅力。
然而這道聲音落在葉河的耳邊,卻讓他如遭雷劈。
這道聲音他絕對在哪裡聽過!
對了,是在公寓時,當時就是這道聲音在逼問著他係統究竟是誰。
葉河越想越覺得細思極恐,寒意自後脊一路攀升,讓他的牙齒都忍不住開始打顫。他很想問麵前的沈斯年是不是那天的人,但是卻已經沒有離開開口。
背對著沈斯年的感覺很沒有安全感,葉河咬牙想要轉身,但是沈斯年卻嚴嚴實實地按著他的背,不讓他轉過身:“你不是喜歡這樣?”
聽到沈斯年的話,葉河驚恐萬分——他喜歡哪樣?
葉河:“我.....我不喜.......”
背對著沈斯年的狀態讓葉河無法看到沈斯年此時的神色,但從對方的語氣他也能夠聽得出沈斯年在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沈斯年倒是並沒有為難葉河的意思,事實上他也並不喜歡葉河背對著他。畢竟那樣他就無法欣賞葉河那個時候展露出的各種神色。
他將葉河翻了個身,讓兩個人麵對麵。
葉河覺得背對著沈斯年的感覺讓他很沒有安全感,但是正對著沈斯年之後又讓他感覺到了無邊的恐懼。
窗外一聲又一聲的閃電劃破天空,像是一次又一次的向葉河展示著麵前的人是鬼這個事實。
沈斯年自然也看到了葉河那驚恐地神色,他深棕色的眼瞳裡倒影著對方那好似鵪鶉一般哆哆嗦嗦的身影,他唇角的弧度擴大了些,雖然他笑起來很好看,但此時落在葉河的眼裡,和即將吃人的食人魔沒什麼兩樣。
沈斯年一手按著葉河的腰不讓對方繼續掙紮,另一隻手則摸向了葉河的腿間。
葉河長長地睫毛隨著沈斯年的動作劇烈的顫抖著,他驚慌失措的將身體縮成一團,然而依然無法逃避對方的觸碰。
他的腰被沈斯年線條流暢緊繃的手臂勒得生疼,隨便一掙紮便像是要被生生勒斷一樣。
沈斯年看著葉河的模樣,卻是忍不住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親吻時的神色。他忍不住低下頭,含住了葉河那唇形漂亮的瑰色唇瓣。
葉河瞪大眼睛,目光漸漸失焦,似乎是因為被嚇到極點的原因快要沒有意識,但他的身體卻仍舊在因為對方的親吻而瑟瑟發抖著,就連腳趾都忍不住蜷縮了起來。
沈斯年從喉嚨裡發出一聲輕笑,他喜歡葉河此時的模樣,仿佛將對方的喜怒哀樂與恐懼都全盤掌握,讓對方無法再離開他。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對方的場景,對方被前經紀人硬推著去他麵前敬酒。葉河手裡拿著高腳杯,紅著臉走到了他的麵前,而那個多話的前經紀人則一直站在葉河的身邊,朝沈斯年點頭哈腰的說著奉承的話。
其實就算這個經紀人不說,沈斯年也能猜到他們來的目的。畢竟他之前已經見到過無數這樣的人,為了能夠獲得常人難以企及的資源,儘快從娛樂圈脫穎而出,所以用著花樣繁多的手段妄圖想要攀附上他。
沈斯年原本應該像往常一樣讓保鏢將這兩個人拖出去,然而他看著雙頰緋紅的葉河,忽然鬼使神差地扣住了對方蓮藕般細嫩的手腕:“那就喂我喝酒吧。”
他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如同老舊的膠片一樣枯燥無味,唯有見到葉河的那一刻,沈斯年才體味到了色彩。
璀璨的吊燈在猩紅的地毯上折射出絢麗的光影,葉河彎下腰,溫馴地伏在沈斯年的懷裡,將盛著葡萄酒的高腳杯送到了沈斯年的唇邊。
沈斯年卻並沒有喝的意思,而是扯著對方的手腕,吻住了那雙唇。
他看到了葉河驚慌失措的神色,那個時候的葉河還沒有像之後那樣不乖,被突然親了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想要推開身上的人又不敢,隻得怯怯的看著對方,忍受著他的動作。
後來沈斯年便換掉了葉河身邊的經紀人,畢竟在他看來,既然對方能逼著葉河服侍他,自然避免不了之後又將葉河推給另外一個人。
葉河被吻得臉色通紅,眼底一片水光瀲灩。他沒有想到沈斯年的吻技竟然能這麼好,總是能精準的挑/逗起他的情緒。
見葉河快要暈過去,沈斯年這才大發慈悲放開了對方,轉而去解葉河的衣服。
葉河的衣服扣子也被一個個打開,他今天還響應風俗穿了個黑色的西裝,此時卻襯得他像是個被精心包裝的禮物,被沈斯年認認真真的打開。
對方修長的指尖還帶著一個幾乎深可見骨的牙印,但是他卻並沒有惱怒的意思,慢條斯理地拆著屬於自己的禮物。
正當葉河絕望之時,他忽然聽到走廊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直覺告訴葉河那是係統的腳步聲。
他猛地睜開眼睛,眼底重新流露出了希望,張口大聲喊道:“係統!我在這裡!救救我!”
葉河的注意力都在門外,因而並沒有看到當聽到他的呼救時,沈斯年那驟然暗沉的深棕色眼眸。
戾氣在沈斯年的眼底積聚,像是化不開的濃墨。
葉河喊了幾聲便覺得嗓子隱隱作痛,他自認為聲音已經夠大,但是門外卻並沒有任何反應。而聽那消失的腳步聲以及一牆之隔打開的房門,係統早就進入了房間。
係統這家夥平常走路也不帶耳機啊,怎麼就是聽不到他的喊聲?!
葉河覺得自己快要被氣吐血了,說好的有危險叫對方呢?
這年頭真是連程序的話都不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