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倒是很快就明白了葉河的意思,她點了點頭,而後主動說幫葉河把大師叫過來。看著沈母拎著裙擺走下樓梯,葉河又轉身看向係統。
他原本還想告訴係統那晚在公寓發生的事情似乎也並不隻是他的一場夢境,但葉河也知道係統現在不會相信自己的話,隻有大師才能證明他昨晚見到的是真的。
沒錯,隻要大師來他的房間一看,肯定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到時候沈母和係統自然也會相信他所說的話。而且沈斯年是鬼,大師肯定有辦法出手對付。
想到沈斯年這個名字,葉河就不禁想起了昨晚發生的種種事情。雖然昨天的事情他確實有爽到,但葉河一想到對象是竟然是鬼,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他甚至覺得現在想來,上個世界的西撒爾也不錯——起碼是個人。
不過葉河並不準備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係統,畢竟對方肯定會像往常一樣嘲笑他沒出息。
現在葉河隻希望沈斯年昨晚隻是心血來潮來找他,而不是要纏上他。
葉河又看了係統一眼,倒是想起來昨天係統那麼晚才回房間,好奇地開口問道:“你昨晚去哪裡了?怎麼感覺快到半夜了才回房間?”
係統還是那副平靜地語氣:【去處理一些事情了。】
葉河覺得係統的態度有些奇怪,但是如果非讓他說具體是哪裡的話,他又說不出來。
難道是係統在生氣昨天它敲門結果自己沒回的事情?
葉河的心底一陣心虛,那個時候的情況實在是容不得他開口。
他與係統相處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就連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變得緩慢起來。
好在沈母很快便帶著大師走了過來,大師還是葉河昨天見到過的那副模樣。隻是這一次上樓,大師首先看向的卻並不是葉河,而是他身後的係統。
葉河原本還以為大師看出了係統是占據著彆人的身體,心裡一陣緊張,生怕大師把係統當成鬼物除掉。不過見到大師很快收回了視線,葉河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他轉念一想,笑自己有些太過緊張。畢竟昨天晚上係統也見過大師,大師那個時候也沒有說什麼。
而且認真來講,係統也不是鬼物,反倒是科學的程序。
大師那魚似的眼睛很快又落到了葉河身上,依舊是那讓葉河有些不舒服的目光。這讓葉河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儀式,當時大師取了他的一滴血滴在了沈斯年的牌位上,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他見到了對方?
他之前便覺得那個法事很像是什麼邪術,然而想到自己現在還需要大師證明自己的話,葉河隻得暫且壓下了心頭的疑惑。
如果換做之前,葉河肯定下意識地想要避開對方,然而現在的葉河卻管不了那麼多了,畢竟大師怎麼可能會有沈斯年那個鬼可怕?
葉河好似見到救星一般迎了上去,然而隨著他的靠近,大師卻是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這讓葉河有些疑惑地停下了腳步。
此時大師仿佛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沒有再躲藏,而是轉頭看向了葉河:“你說昨天晚上見到了沈斯年先生?”
顯然沈母已經將剛才葉河所說的話告訴了他。
葉河連忙點頭,還指了指自己剛才住的房間:“沒錯,我在房間裡看到的。”
就算他的身上沒有痕跡,但沈斯年來過他的房間,他的房間裡總會有痕跡吧?
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他原本還對進入這個房間有些抵觸。現在有這麼多人陪著,葉河也終於有勇氣走進房間。
房間和葉河離開時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床頭的燭火終於壽終正寢。
大師也進入了房間,葉河從始至終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邊,想著要是沈斯年突然出現,他還能直接躲在大師身後。
好在大師並不知道自己被葉河當成了擋箭牌,他的視線掃過房間,而後用粗糙的好似毛玻璃般的聲音說道:“沒有鬼。”
係統和沈母聽到大師的話,都沒有露出太大的反應,像是早就知道這一切。
葉河聽到大師的話卻是忍不住跳了起來:“怎麼可能?昨天晚上我明明.......”
他頓了一下,將所有的心酸都化為了簡單的一句話:“昨天晚上我見到沈斯年了!他明明已經死了,他是鬼!”
“而且沒有鬼的話,我昨天晚上怎麼會見到沈斯年?!”
看著葉河急急忙忙的辯駁,沈母放柔了嗓音:“小葉,你……”
葉河知道沈母大概又要說是因為他思念沈斯年的原因,然而問題是他怎麼可能會想念沈斯年?!
葉河轉頭看向大師:“一定是因為那個法事的原因!”
沈母聽到葉河的話,臉色一變,但還是走上前,用隻有她和葉河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小葉,法事隻是一種心理安慰,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而且大師做過的法事不計其數,之前也並沒有出現問題……”
她的聲音從始至終都柔柔的,像是春風拂麵,瓦解著人的意誌。
葉河知道沈母不會相信,也並沒有繼續和對方爭執下去,隻是臉上依然是不相信的神色。
沈母和大師自然將葉河的神色儘收眼底。
大師看了葉河幾秒,忽然轉頭看向床頭桌上的香燭:“這香怎麼會在這裡?”
沈母也順著大師的視線看去,頓時露出了驚愕地神色:“糟了,一定是仆人搞錯了香燭。”
葉河聽得雲裡霧裡,下意識地看向係統,想知道係統是否和自己一樣沒有聽懂。誰曾想係統的視線卻在一直看著香燭,它全程麵無表情,怎麼看怎麼奇怪。
看著係統的神色,葉河的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
然而沈母卻正好往旁邊走了走,擋住了葉河看向係統的視線。
她的神色帶著幾分歉意:“抱歉小葉,傭人將香燭拿錯了。這個香燭雖然味道好聞,但是有致幻的作用,所以後來我們便收了起來......”
聽得沈母的話,葉河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當然明白沈母話裡的意思——對方說他昨天晚上見到的隻是一場幻覺!
葉河顯然有些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
昨天晚上房間裡確實充滿了香氣,葉河也確認過這香氣來自於桌頭點的香燭,隻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香燭竟然還有致幻的作用。
葉河還想反駁,但是沒想到連係統都開口附和沈母的話:【這根香燭確實有致幻的作用,還好沒有釀成什麼糟糕的後果。】
係統的話好似最後一擊,徹底粉碎了葉河原本的猜想。
他知道係統能夠檢測蠟燭的成分,現在連係統都這麼說,葉河終於不得不懷疑起了自己原本的想法。
他真的隻是產生了幻覺而已,就連腿間的疼痛說不定都是香燭的後遺症。
現在想來,白天他醒過來之後便沒有再見過沈斯年,葉河之前還以為是鬼不能在白天出現的原因,現在想來很有可能是因為早上早上這香味散去的原因。
沈母還拉著葉河的手關心地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頭疼的後遺症?我叫醫生過來看看吧?”
葉河一噎,尷尬地開口說道:“沒......沒有頭疼。”
倒是腰疼。
他的視線從麵前三個人身上掠過,一想到自己剛才信誓旦旦的說見鬼,他就忍不住紅了臉。
好在沈母和大師都沒有說些什麼,沈母笑意吟吟的叫他去吃早飯,像是在給他台階下。
葉河和係統隻得先去吃早飯,在吃早飯的時候,沈母領著一個女仆走過來,說是要給他道歉。
那是昨天為他領過路的女仆,膽小又瑟縮的站在沈母的身邊,不停地朝他道歉,說是自己昨天看到葉河房間的燈壞了,而當時對方不在,她無法擅自給葉河換房間,所以才先給葉河的房間點了蠟燭,隻是沒想到竟然拿錯了蠟燭。
作為上個世界才當過仆人的人,葉河實在太理解仆人做錯事情怕被罰的心情,他當然不可能和對方計較,隻能開口說道:“沒關係。”
那個女仆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些許笑意。
吃過早飯,葉河和係統準備起身離開去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