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對方,葉河覺得自己找到這些東西需要花費更長的時間。
聽到葉河說要離開,他身旁的係統身體瞬間緊繃,視線緊張地看著青年,生怕青年瞬間撕破現在溫文爾雅的麵目,不讓他們離開。
然而與係統所想的完全不同,沈斯年竟然點了點頭,一臉關心地說道:“好的,我送你們出去。”
“隻是你們叫人過來了嗎?要不還是我直接開車送你們?”
葉河還記得之前係統已經在手機上叫了慧慧她們過來,因而直接拒絕道:“沒事,我們已經叫過了,算算時間她們也差不多來了。”
葉河的話提醒了係統,因為神經一直緊繃的原因倒讓它忘記了時間的流逝,距離慧慧回複它說已經出發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按理說對方應該已經到了,然而它並沒有收到任何回複。
它的心底生出了幾分不詳的預感,抬頭看了笑意吟吟的沈斯年一眼,不知道慧慧她們現在還沒有過來這件事情是否與對方有關。
但是係統並不想將這件事情告訴麵前的沈斯年,畢竟對方這樣就多了一個留下他們的借口。
它努力維持著聲線的平靜:【慧慧她們已經快到了,她進彆墅還要登記,太耗時間了,我們直接去彆墅區口等吧。】
葉河並沒有意識到係統是在說謊,聽到對方的話,讚同地點了點頭,拎著袋子興高采烈的模樣就像是去郊遊但收獲頗豐的小學生,與一旁神色沉重的係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斯年的視線定定地看著葉河唇角的笑容,他喜歡對方興致昂揚的模樣。葉河也不是沒有對他笑過,隻是沈斯年貪圖的不止這些。
他想要的更多。
沈斯年想要葉河隻能看著他一個人,隻對他一個人笑,喜怒哀樂都與他緊密纏繞。
他輕笑一聲,轉身帶著葉河和係統走出了臥室,朝著樓下走去。
一直到走出彆墅,係統的心都沒有鬆懈,而是始終警惕著麵前的人。
直到現在係統還不知道沈斯年究竟要做些什麼,它原本以為對方是想要報複葉河,但是很明顯沈斯年對葉河的態度很不錯,在這幾個小時裡也並沒有動手的意思,而且現在還很好說話,直接就放他們離開......
沈斯年提出將一人一統送到彆墅門口,係統剛想找個借口拒絕,便突然接到了慧慧的電話。
它心中一喜,還以為對方終於來了,沒想到慧慧的語氣卻很是焦急:“我們過不去了,路上霧氣實在是太大了,我覺得我們好似在一個地方打轉,現在才有了信號.....”
“喂喂,信號怎麼又沒有了......”
慧慧的聲音因為信號弱的原因顯得一波三折,不一會兒便消失不見。
係統臉上的笑容一僵,這裡離市中心不遠,它和葉河來的時候可並沒有看到什麼霧氣。
它絕對不相信這和麵前的沈斯年沒有關係。
沈斯年和葉河都聽到了慧慧與係統之間的談話,葉河露出了焦急的神色,而沈斯年則表現得十分熱心:“你們的人到不了了嗎?這裡不怎麼好打車,我送你們走吧。”
聽到沈斯年的話,係統沒敢答應。對方表現得越是熱情,它就覺得對方越有問題——一個鬼怎麼好心到會送他們離開?
葉河卻蠢蠢欲動的想要答應,他今天實在是太累了,隻想回酒店好好休息,而下午的相處也讓他覺得沈斯年並不是什麼壞人。
係統趕在葉河開口之前說道:【不用了,這實在是太麻煩您了,實在不行......】
車廂內的環境實在是太過封閉,係統覺得自己和葉河上車之後,沈斯年處理他們完全就像是甕中捉鱉一樣輕而易舉。
它本來想說再等慧慧她們過來,隻是聽那邊電話的情況,明顯對方也並不好過。而且要是沈斯年一直在這裡陪他們耗著,對方耗得起,但是他們耗不起,畢竟要是天黑了,沈斯年還可以順勢讓他們留下。
葉河一臉迷茫地看著係統,他記得係統之前可不是有便宜不占的統。
難道係統是學會了欲拒還迎?
青年見係統這麼固執,神色也露出了幾分無奈:“好吧,你們的車哪裡出了問題?我倒是略懂一些修車的技術,實在不行我幫你們看一看。”
葉河頓時露出了驚喜地神色,他沒想到沈然竟然還會這個。
對上葉河充滿希望的視線,沈斯年笑了笑:“隻是略懂一些,不要對我抱太大的希望。”
等等,沈斯年是不是過於好心了一些?又要開車送他們又要幫他們修車的,看樣子是巴不得他們離開。
難道它之前想錯了?
係統不禁在心裡思考。
等它回過神來,卻發現身旁的葉河早已消失不見,房門口隻剩下了它。
等等,葉河和沈斯年去哪裡了?
係統倉皇的左顧右盼,然而並沒有在四周看到兩人的影子。
係統看到了不遠處的彆墅,下意識地想要走上前打開房門去尋找。隻是它還沒能靠近彆墅,便看到麵前的房子突然被黑氣所包裹,
而這黑氣還有四散的現象,像是蛇一樣分散開來,朝著屋外挪動。
如果不是想到葉河可能還在房子裡,係統倒是想轉身就跑。
它一邊艱難躲避一邊試圖靠近房子,但是這些黑氣就像是瘋了一樣四散。
係統餘光已經瞥到黑氣吞噬了不遠處的行人,不是控製,而是讓他們徹底消失不見。
而隨著行人的消失,係統意識到那黑氣也壯大了幾分,就像是從手指粗/細的蛇一躍變成了蟒蛇。
看著一個個消失的人和越來越大的黑氣,係統的腦海裡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沈斯年現在並不需要用黑氣控製彆人,而是直接殺掉對方,是不是因為他壓根就不準備讓葉河再從彆墅裡出來,而是準備繼續力量將對方永遠困在這裡?
係統試圖感受葉河的氣息,然而包裹著彆墅的黑氣實在是太過濃鬱,它已經感覺不到一絲一毫葉河的氣息。
*
聽到青年說剛才收拾東西時看到了一個工具箱,希望他能夠幫忙拿下來時,葉河很痛快地便答應了下來。
進彆墅取工具箱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葉河也並沒有告訴係統的意思,而是想著快去快回。
他推開了彆墅的門,徑直朝著樓上走去,隻是沒走幾步,葉河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身後有腳步聲。
葉河猛地扭頭看去,發現跟在他身後的不是彆人竟然是沈斯年。
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對方的麵容上,因而忽略掉了那與沈然相似的衣服。
雖然沈斯年的臉龐依然俊美,但是葉河隻覺得寒意在身體裡亂竄。他下意識地掐了自己一把,好確定自己是否在做夢。
疼痛感讓葉河的意識愈發清晰,也讓他愈發恐懼起來。
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思考為什麼沈斯年一個死去的人會站在這裡,便下意識地向樓上跑去。
跑,繼續跑,不能停下來.......
葉河的體力本來就一般,再加上現在出門都坐車,休息就坐在凳子上,他的體力又退化了一些。
剛跑了幾步,葉河便覺得有些氣喘籲籲,他的手和胳膊都軟得厲害,但是逃生的**還是戰勝了一切,讓他能夠支撐著軟綿綿的腿往前繼續跑。
不要回頭,不要回頭......
葉河在心裡默念著,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往前跑,他怕自己扭頭看的話,會喪失逃跑的力氣。
他想著係統和沈然都在外麵,等到了二樓的窗戶那裡他就大聲朝外麵求救,實在不行就直接跳下去。
葉河蹬蹬蹬的跑過台階,額角的汗水自發絲間滑落,他的臉頰也因為奔跑而有些發紅,但是此時的葉河已經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汗水滑落,打濕了睫毛,濕漉漉的壓著眼簾。
他費力地看著麵前的路,生怕被絆倒。
葉河深知要是這個時候被絆倒,可就什麼都完了。
他好不容易跨過台階,跑到了窗戶前,隻是一片漆黑的窗戶卻讓他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葉河清楚的記得自己進彆墅之前天色已經有些昏黑,但是絕對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整個彆墅就像是被黑色的口袋罩住,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奇怪,太奇怪了。
葉河剛想撲到窗戶前看個究竟,身後傳來急匆匆地腳步聲,而後是低沉地聲音:“你見到我跑什麼?”
他沒有暈就不錯了,能跑已經是超常發揮。
葉河一邊在心裡想一邊轉過了身,對方就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一樣走了過來,俊美出眾的臉龐浮現出幾分疑惑,像是不明白葉河為什麼見到他就會跑。
等等,難道沈斯年還不知道自己死去的事情?
對了,確實會有些人不知道已經死去的事情。
葉河的心底冒出了這個猜測,而很顯然,這個時候的他決定不能提起這件事情,萬一刺激到麵前的沈斯年可就完了。
他一邊努力讓自己的臉上露出笑容,一邊往窗戶的方向退去:“沒......沒什麼。”
後背抵到窗戶的那一刻,葉河才獲得了幾分安全感,他不再與沈斯年虛與委蛇,而是猛地轉頭看向了窗戶。
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草坪、車、係統、沈然......都像是憑空消失一樣,葉河能夠看到的也隻有一片無儘的黑。
葉河甚至朝外喊了一聲,然而他的聲音就像是孤獨的聲波,穿過了玻璃卻透不過麵前的黑暗,因而並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他原本還想打開窗戶跳下去,但是這好似深淵一般的黑暗卻讓他有些望而卻步。
葉河覺得自己要是跳下去的話,會被這看不見的黑吞噬。
這種感覺讓他頭皮發麻,房子裡的氣溫都好似低了幾度,冷得他想打顫。
他想要抽回放在窗戶上的手,然而一隻手卻將他的手按在了窗戶上。
遭了,剛才看得太入迷,竟然忘了身後還有一個沈斯年。
看著窗戶上多出來的人影,葉河的心猛地一顫,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沈斯年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了過來,對方貼上了他的後背,彎下腰將頭靠在了葉河的肩頸處:“在看什麼?還是在生氣我沒有陪你?”
他的手指插/進了葉河的指縫間,而後扣緊,兩隻手緊密無間地貼在了一起。
葉河聽著沈斯年好似說家常一樣的話,心底頓時浮現出了幾分希望。
聽到對方的話,葉河愈發確定麵前的沈斯年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的事情。
冷靜,要冷靜下來。
雖然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情況,但是葉河也意識到屋外沒有半分給他提供任何救援,現在一切隻能靠他自己。
強烈的直覺告訴葉河絕對不能從窗戶跳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而後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更加平靜一些:“沒有,我怎麼會生氣呢?”
葉河試探性的動了動胳膊:“隻是你壓得我有些難受。”
他不知道自己之前和沈斯年說話是什麼語氣,隻能儘力放柔了聲音,好顯示自己的無害。
而沈斯年顯然也很吃他這一套,很快便直起了腰,鬆開了他的手。
葉河身上的重量猛地一鬆,心底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發覺隻要自己不看向沈斯年,便能在心裡努力忽視對方已經死去的事情,儘量與對方正常聊天。
不過很快葉河便被沈斯年扳著肩膀轉過身,與對方麵對麵。
葉河:“.......”
他的兩條腿又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了。
雖然麵前的沈斯年並不是血肉模糊的模樣,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對方的可怕性就大大降低,隻是讓葉河不至於遭受強烈的視覺衝擊暈過去而已。
沈斯年自然也注意到了葉河微微顫抖的兩條腿,唇角似乎隱隱浮現出了笑意:“怎麼抖得這麼厲害,難道是昨天晚上太過了。”
葉河的視線根本就不敢直視沈斯年,聽到對方那帶著曖昧的暗示性/話語,他也不敢抬眼去瞪沈斯年。
他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半天才努力憋出一句:“歡、歡迎回來。”
聽到葉河的話,沈斯年忽然笑了。
不是那種唇角微微上翹的笑容,而是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輕笑。
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環境不對,沈斯年的笑聲還挺撩人。
對方那深遂的黑眸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讓葉河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
但是明明沈斯年從出現的那一刻,表現得就像是剛進門的人一樣。
他原本還想和沈斯年說幾句之後便找個借口出門,隻是現在看著沈斯年臉上的笑容,葉河一時間反倒不知道從哪裡開口,隻得小心翼翼地等待著沈斯年繼續給他透露可以利用的信息。
他的胳膊忽然被沈斯年拽住,緊急著葉河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拽著往一旁的臥室方向走,耳邊是沈斯年帶著□□地低沉聲音:“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答應我,要戴著貓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