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訴那天晚上沒回登園的電話, 第二天登園那邊又打了個過來,讓他回去一趟。
周四晚上,譚訴抽空回登園。
路上, 他接到韓遠打來的電話。
“譚總, 溪樓那邊剛來電話,說你前天用他們那裡的車, 好像落了支口紅在車裡。照片我發微信了。”
譚訴點開韓遠發來的照片,想起那晚握住口紅主人的手腕的那一下。
大概是當時心裡沒那麼煩悶後太放鬆, 他下意識那麼做了,反應過來時已經拽住。
電話彼端的韓遠在接到溪樓的電話後腦子就非常活躍。
他老板好端端的車不用, 要借溪樓的車,還落了口紅在裡麵,說明是和女人一起, 但也有可能是溪樓那邊弄錯了。
聽老板那邊沒有說“不是”, 韓遠大概猜到了。
是那個莉莉吧!
“讓人送過來。”
韓遠:“好的。”
譚訴是晚飯後到的登園。
北城的冬天綠意就是比較少, 南方那些冬季裡繁茂的草木移過來也不易活。
好在登園精致,有竹有鬆樹冒著綠意,花街鋪地也有山茶、蓮花的紋樣,在這樣的夜裡看著也不蕭瑟。
老太太去佛堂了, 老爺子在茶廳。
譚訴徑直去了茶廳。
譚老爺子早就退了, 一身威嚴還在, 頭發花白,精神很好。
祖孫兩人沏了壺茶。
老爺子先問了些公司的事。
譚家現在的產業除了很小一部分由譚訴二伯家的堂姐管著,其他都在譚訴手裡。
聊完這些, 老爺子看了譚訴一眼。
譚訴正端起公道杯,給他續茶,頭微微低著, 非常妥帖。
這些年,譚訴的變化老爺子都看在眼裡。
他既覺得他掌著那麼多生意,就該是這樣的,看著孫子這麼優秀很欣慰,同時又為自己逐漸管不了他而有點不滿。
“我有個故交的孫女這陣子剛回國。”譚老爺子說起今晚叫他回來的正事。
譚訴給自己也續了半杯,閒聊似的問:“是回來定居的還是?”
“這次是放假回趟國,還有小半年完成學業就回來定居了。”
“既然是您故交的孫女,要不要叫來登園坐坐?”
老爺子正有此意,說:“到時候你也回來,兩人認識認識。”
譚訴溫聲一笑,“我怕是來不了,南城那邊有點事,我要去一趟,得十天半個月。”
聽出他拒絕的意思,老爺子問:“什麼時候去?”
譚訴:“事情有點急,明天就走。”
到這兒老爺子還有什麼看不出來的。
他是提前知道了消息,有備而來。
老爺子臉色微沉,喝了口茶,“你媽告訴你的?”
“她也打算給我介紹一個,和您這位故交的孫女一個學校畢業的。我給拒了。”譚訴輕描淡寫。
聽到他拒了,老爺子的臉色緩和了幾分。
“拒了是對的。她想掌控的太多了。”
譚訴沒接他的話,另拿隻杯子倒了水,說:“晚上不宜多喝茶,不然您又得睡不著。”
話題算這麼揭過。
又聊了幾句,譚訴起身離開,“那您注意身體。我順道去佛堂那裡看一眼。”
譚訴過去的時候,老太太正好念完佛,看到他說:“正好來上柱香。”
譚訴進去上了柱香,然後隨老太太出來。
“你爺爺找你這事,你怎麼說?”老太太問。
譚訴:“我接下來要去出差。”
這意思很明顯了。
老太太也不意外,“估計你爺爺又得氣兩天。”
譚訴笑了笑,沒說話。
老太太:“他那邊我會好好說說。不過你也到年紀了,彆整天漂浮不定的,要是有看中的姑娘,早點定下來,帶來給我瞧瞧,你爺爺那邊就先不管。”
“當然。”
離開登園,坐上車,譚訴看了眼時間,剛八點出頭。
他懶怠地閉了閉眼,然後想到什麼,拿起手機,把韓遠先前發來的那張照片發到了另一個部手機上。
孟戚漾看到小號上的消息是二十多分鐘後。
-軒哥:[圖片]
-軒哥:你掉的?
她翻了翻那天帶出去的包,確實少了支口紅。
不知道什麼時候掉的,要不是他發照片過來,她都沒發現。
-孟戚漾:你這車裡還坐過幾個女人啊?
消息發過去沒幾分鐘,譚訴打了語音過來。
孟戚漾慢吞吞地接起,聽到語音另一端很安靜。
“軒哥你不會是在一個個問吧?”
“你沒回消息的時候我已經問到了。”
語調聽著有點散漫,分明是故意這麼說。
孟戚漾:“誰啊?”
譚訴:“反正不是你的,你是不是也不用知道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