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襄想建議陳友諒不要往滅絕跟前湊為好,可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陳友諒見她始終心事重重,神色莫名複雜,便默默地挪了挪坐位,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語氣試探,低聲問:“步悔妹妹,師太給你向武當說親,什麼結果了?”
不提還好,這一提,遙襄就不好了。
她咚地一聲把臉埋進臂彎,悶聲歎了口氣,然後用抓著鐵焰令的那隻手衝陳友諒無力地擺了擺。
“彆提了,這回丟人丟大了。”
陳友諒見狀,知道這事十有**是沒成,他按捺住心底的雀躍,掩飾住麵上的喜悅,耐心詢問,“怎麼回事?”
“被拒。”遙襄哀聲一歎。
這事好事呀,陳友諒心道。
“現在人們都說滅絕師太想把十幾歲的徒弟嫁給年近四十的武當大俠,是為了攀高枝抱大腿。”
“誰敢這麼說,我砍了他的腦袋!”陳友諒氣氛地大叫,“步悔妹妹又沒想要嫁給那個什麼莫聲穀......”
聽到莫聲穀的名字,遙襄渾身一僵,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糾正這個錯誤。
既然大家都誤會了,那就一直誤會下去吧,就她的感受而言,聽彆人說師父想把她嫁給莫聲穀,遠比嫁給殷梨亭要心情平和得多。
“我就是想嫁,人家還不願意娶呢。”遙襄抬起頭,將下顎擱在手臂上,幽幽歎氣。
如果不是自由戀愛,光憑說媒,她哪裡配得上武當的殷六俠莫七俠。
紀曉芙能和殷梨亭訂婚,那是因為她是金鞭紀家的女兒,沒看到這麼多年,那些師姐師妹都還剩著麼,江湖女俠,特彆是峨眉弟子,高不成低不就,難嫁。
這麼一直躲在外麵也不是個辦法,怎樣才能讓師父打消把她栓進婚姻的牢籠的念頭?
遙襄捧著鐵焰令,指腹不斷描繪上麵的棱角,她怔怔地出神,完全沒留意一旁陳友諒突然黯下去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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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友諒自封為王,舉行大典當天,遙襄坐在梳妝台前,侍女一人端著一隻托盤,站成一排,好不壯觀。
她看著麵前托盤裡的兩支超大號“曲彆針”,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微微張嘴,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這東西......戴頭上?”眼中透著深深的不可思議。
侍女點點頭,恭敬地應了一聲。
“怎,怎麼戴?”遙襄開始結巴。
“奴婢服侍您裝扮。”侍女如是回道。
說著把托盤放在妝台旁的小幾上,伸手就要拿起上麵的“曲彆針”。
“不,不。”遙襄連連擺手,迭聲拒絕。
頂著這兩個玩意兒,怕是出門就可以下河插魚了。
也許裝飾上會很好看,但是,不行,接受無能。
侍女麵露難色,不知該如何是好。
“咱們換一個,哈哈......”遙襄一邊乾笑,一邊飛快在妝台上尋覓。
幾經篩選,最終在侍女哀求的眼神下,遙襄挑了一頂寶石垂落,行步則動搖的金冠。
典禮上沒她什麼事,全程隻需在安排給她的位子上坐著就好。
整場下來,遙襄感覺很是無趣,不過天黑後的活動就彆有一番興味了。
夜宴擺在船上,陳友諒丟下下屬和盟友,陪遙襄待在船頭。
侍者上菜,來往有序,遙襄一邊淨手,一邊時不時仰望頭頂爛漫的星空,陳友諒坐於桌前,望著她的背影,心滿意足。
嘭——哧——
突然之間,天空接二連三綻放出絢麗的煙花,這一放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了。
第一束煙花散落天際時,遙襄剛好仰著臉,她愣了愣,眼眸中爆發出彆樣的神采。小步跑去撐住船欄,心中的震撼隨煙花燃燒的熟練不斷加劇。
真美。
陳友諒走到遙襄身邊,與她並肩立在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