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是鬼眾派來掩護莫懷塵離開的。”
若說先前這些人對自稱是祝玄君客人的時樂有所忌憚,那麼此刻他們便是真的動了殺心,手中招式再無餘地,時樂避閃不急手腕一陣銳痛,餘閒劍脫手而出拋至半空中,千鈞一發之時,推動劇情之人終於出現了。
隻見周遭積雪翻飛而起,一人身著水色衣衫翩然而至,仙風道骨的飄然中透著壓倒一切的威嚴。
“前輩,讓我來。”
葉知行接下半空中的餘閒劍,身形化作虛影掠過布陣的眾人,還未及時樂看其雙方如何動作,那些不知死活的修士便一齊慘叫出聲,手中的劍紛紛墜落雪野,哀嚎不止。
時樂心中納罕,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葉知行的修為又精進了不少。
“葉……葉師兄……這人是……是……”
“是我與師尊的貴客,不得無禮。”葉知行將餘閒劍還給莫懷塵,聲音沉冷不怒自威,那堆歪瓜裂棗莫名汗毛直立。
葉知行這次急急轉過身來,眉目間冰雪消融,換了副急切擔憂的模樣:“前輩,讓我看看你的傷。”
時樂捂著手腕,血水剛滲出來又凝固在衣衫上,因天氣太冷,他幾乎感覺不到疼痛,因此也不甚在意的笑笑:“我沒事兒,你瞧瞧莫道長吧。”
葉知行看清了時樂的傷,麵色瞬間冷了下來,聲音藏不住有幾分責備:“這叫沒事兒?前輩隨我回屋包紮。”
“那莫道長……”
葉知行似對時樂一口一個莫道長有些不滿,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又心平氣和的轉向莫懷塵:“莫師弟同我們一道兒來吧。”
於是,拋下那堆啞口無言的炮灰道士,一行四人回到了時樂居住的小院。
因燃了暖爐屋中溫暖如春,被凍僵的身體漸漸恢複知覺,時樂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痛。
他褪去外袍捋高袖子,好方便秋覺處理傷口,借著燭火葉知行將時樂的傷處看得清清楚楚,被劍刃劃開的皮肉猙獰可怖,他眉頭微擰麵沉如水,而時樂彆過頭去咬牙忍耐,沒看到對方的神情。
“外邊亂糟糟的,前輩怎能輕易出去?若我沒及時趕到怎麼辦?”
第一次瞧見葉知行生氣,時樂微微一愣,轉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是我魯莽了。”
秋覺替時樂包紮好傷口,自責道:“葉道長,是我纏著時哥哥一道兒出去的,怪我。”
“你這孩子,不也是因為擔心葉道長麼?”時樂朝秋覺擠了擠眼睛,弄得對方麵上一紅,自責難過的情緒一掃而空。
葉知行斂了眉:“怨我,沒親自過來一趟,讓前輩和秋公子但心了。”
“不怨道長!”秋覺脫口而出,又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
時樂本還想調侃秋覺幾句,看到站在一旁臉色鐵青默然不語的莫懷塵,心中感歎一聲修羅場,麵上從容道:“莫道長,你傷得不輕,也讓覺兒瞧瞧吧?”
莫懷塵本無心治傷,但念及是在救自己一命的時樂麵前,才不情不願的點頭:“有勞秋公子了。”
“無妨。”秋覺溫和的笑了笑,去替他看傷。
莫懷塵遲疑道:“先前……多有得罪,其實前輩無需救我。”
時樂笑:“一碼歸一碼,算啦。”
他心中想,你也是主角之一,我可不敢這麼記仇。
“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今夜……我能暫住於此麼?”
時樂怔了怔,詢問的望向葉知行,對方卻沒做出任何回答,他隻能裝作從容道:“自然沒問題的。”
因為祝南君一事,莫懷塵肯定回不去他的歸啼峰了,按理說這是葉知行刷好感的最佳時機,對方卻無動於衷。
“莫師弟今後有何打算?”直到了這會兒,葉知行才不鹹不淡的開口,口吻甚為官方。
“浮餘山我已待不下去,明日便下山。”
聽到這裡,時樂望向葉知行的眼神瘋狂暗示,對方感應到了,隻輕微的皺了皺眉:“還是等你把嫌疑洗清了再走吧。”
時樂:……?這是攻受間該有的對話嗎?未免太冷漠了吧?
莫懷塵也輕描淡寫道:“你信我不知情?”
“信,因為我信前輩。”
“時前輩和那位……扮作夫人的公子,都是嵬國人吧?葉師兄早就知道了?”莫懷塵心平氣和道,毫不介意。
葉知行點頭,也沒做多餘的解釋,言簡意賅道:“知道的。”
言儘於此,眾人都沒往深了聊,這夜莫懷塵當真在客室住下,睡蕭執先前的床,而葉知行確認時樂真的隻是皮外傷後又火急火燎的去處理事務,天將明之時折回客室,看時樂睡熟才悄然離開。
翌日,秋覺來替時樂換藥,嘴上喃喃道:“我真的覺得,葉道長很在意時哥哥。”
聲音很輕,卻很認真,聽得時樂太陽穴一跳:“葉知行的人設……咳……性格,就是款款溫柔的君子,彆瞎說。”
秋覺撇撇嘴,極小聲的道了句才不是,時樂沒聽到,隻當這孩子被因愛生疑草木皆兵。
過年了,可這個年時樂過得並不算安穩,他塗煞宮人身份暴露,很輕微的忐忑了一番,可過了三日,都沒任何流言。
五日後,雪倒是化了,浮餘山各處皆流水潺潺,一派安靜祥和,而與這景致相反的,是浮餘山正籠罩在人心惶惶的壓抑氛圍中,年初四,據說幾名嵬國鬼眾破了山下陣法欲偷襲,趁夜還將幾名浮餘山弟子殺了,幸而最後被葉知行發覺當場除掉,才避免了更多弟子受害。
好巧不巧,被殺這幾個弟子,正是當日傷害時樂之人。
葉知行囑咐這幾日山中不太平,讓時樂儘量少出院子,莫懷塵待在客室也極安分,不言不語幾乎到了自閉的程度。
時樂無聊,調理氣息的空檔,在客室小院中又開始畫春宮畫錦鯉玩兒,畫了燒,燒了畫,就擔心被莫懷塵秋覺撞到,很是小心。說起來,他還真有點想念蕭執的手稿了。
大年初十,這日天光晦暗,午後落了紅雪,大凶之兆。
葉知行寸步不離的守住地牢,祝南君被連日拷問逼到極限,狗急了也會跳牆,何況他這個窮途末路的賭徒,竟在地牢以自己的血為引啟動焚天陣,頓時地動山搖江海倒流,整個浮餘山幾乎塌陷,正麵迎擊的葉知行也受了傷。
整個浮餘山亂做一鍋粥,平日裡師兄師弟叫得親切,大難臨頭各自飛,一抬頭就能看到禦劍外逃的修士,加之漫天紛紛揚揚的紅雪,場麵甚為魔幻。
“時前輩,秋公子,我送你們離開吧。”一直悶悶不語的莫懷塵終於開了口,想借機報了那日雪地裡欠下的恩情。
“莫道長,你帶時哥哥走,我要留下來,萬一葉道長受了傷,我好歹還能幫幫忙。”秋覺語氣雖輕,卻毫不含糊,生怕時樂要敲暈他將他帶走。
時樂看他一臉決然,苦笑:“放心,我不攔你,我自己也不走。”
“啊?”
時樂撇了撇嘴:“我們誰都走不了了。”
祝南君早有準備,以天羅地網將整個浮餘山封鎖住,試圖讓所有人陪葬,那些想要逃跑的修士都被困住,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我……想法子勸勸師尊,前輩與秋公子待在此處比較安全。”
“我和覺兒也去,我好歹也算個戰力。”時樂心中盤算得清清楚楚,跟在主角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於是他們一行三人朝地牢禦劍而去,彼時天色晦暗,觸目皆是猩紅的雪花紛然飄落,時樂朝下望,因焚天陣導致山石崩裂大地塌陷,各處血紅的岩漿橫流,來不及逃跑的鳥獸橫死於此,屍橫遍野,滿目瘡痍,這座雲霧繚繞的仙山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有那麼一瞬,時樂感到頭暈目眩,他並不恐高,禦劍也並非第一次,正在納悶之間,眼前突然漆黑一片,陷入伸手不見五指之境。
眼睛一點點適應黑暗,時樂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朝他走來,來人戴著麵具,手上端著一碗湯藥。
他倒抽一口涼氣,這是穿書那晚所做的夢,蕭執給他灌下□□封入棺材,讓他真真實實的死了一次。
時樂的下巴再次被對方捏住,對方將碗中苦得舌頭發麻的湯汁往他嘴裡猛地一陣灌,時樂不依不饒往外吐,狼狽的被嗆了滿臉滿身,還是被迫喝下了不少。
“時樂,你知道你喝下的是什麼嗎?”蕭執不似先前夢境中表現得清冷且嫌棄,反而俯下身來挨得他極近,說話的氣兒似毒舌的信子遊曳而上,纏繞在時樂的脖子上。
“……?”
“能讓你快活的,長歡湯。”
作者有話要說: 時樂:辛苦奮鬥在火葬場一線的朋友們
蕭執:辛苦奮鬥在骨灰盒批發市場一線的朋友們
時樂蕭執:我們給大家拜年了!
作者:???
……
一不小心把存稿都放上來了,粗長的像是V章……
其實是為了大小姐下章能出場,猜猜他會有什麼騷斷腿的出場方式吧→_→
鞠躬感謝解凜地雷投喂^_^
鞠躬感謝阿初,還有一位不顯示昵稱的大天使營養液投喂^_^
日常表白大大天使,明天繼續粗長(fg)
擺了個放飛自我的現耽預收《男主手把手教我演戲[穿書]》
騷斷腿大佬男主攻x流量渣演技穿書受,有興趣的可以看一眼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