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時使能恢複成這樣,令人佩服。”
他不但沒儘全力,還饒有興味的點評,時樂心思轉得飛快,現在的情況很顯然他敵不過對方,打不過就跑,跑不掉就等人來救,無人救就隻能等死。
他已經把自己的境況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雨水落在他身上,將血水衝入泥地裡,時樂突然笑了笑,有點慘淡的對眯眯眼道:“你尋來此,想必不是找我的吧?”
眯眯眼把眼睛都笑沒了:“找蕭執,順路看看你。”
“彆,要去找他你就找,何必為難我?”
“聽說你們主仆倆躲在此過著不羨鴛鴦不羨仙的好日子,我就想來感受感受。”
話音方落,一股強大的靈流挾著雨勢朝時樂胸口直逼而來,時樂硬抗下來,雙腳陷進被雨水浸沒的泥地,喉中腥甜翻湧。
“那你可感受到了?”
時樂手中的壓力陡然一輕,雨勢驟然停歇,流瀑般的雨水在空中凝成一個漩渦,蕭執一揮手,巨大的漩渦化作水龍朝眯眯眼呼嘯而去。
於此同時,蕭執將落湯雞般的時樂攬入懷裡,手指假作不經意擦去他麵上眉眼旁的雨水,聲音低沉微啞:“彆憋著,把血吐了。”
時樂偏不示弱,一口吞下了肚:“我沒事兒,說起來,這又是你們塗煞宮的什麼人?”
“流毓。”
流毓,時樂想了想,這個名字在書中幾乎沒提過,是炮灰都算不上的存在,可如今的戰力顯然是個小boss了。
那邊的眯眯眼流毓並不輕鬆,身形躍向半空,纏鬥了一番後,終於找到水龍破綻,手中的墨色雨傘飛速旋轉,從水龍張開的大口中生生將其切成兩半,均勻工整,果然眯眯眼都是變態。
“哎呀,蕭宮主,兩年未見,一出手就是這般大禮相迎,我怎麼承受得住呢。”
“少給我陰陽怪氣的,惡心。”
流毓麵不改色,依舊是那副笑微微的模樣:“蕭宮主講話還是這麼狠,真是令我傷心,怎麼說,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呢。”
蕭執不欲與他多說廢話:“給我滾。”
“急什麼,我還沒好好和二位敘舊呢。”
“你留下來可以,變成不會廢話的屍體,或許更合我意。”
蕭執手中的破虹劃破雨幕,滌蕩出瀲灩晴光刺向流毓,隻見一道紅電劈下,挫其鋒芒將破虹的劍意一劈為二,蕭執咬牙,將兵分兩路的劍光再化為遊龍朝流毓噬咬而去。
流毓手上不輕鬆,嘴巴卻也閒不下來:“蕭宮主,你若是喜歡安靜的,我把你那位男寵也殺了,做成安安靜靜的屍體,豈不是更好。”
“你敢動他!”蕭執咬牙低吼,身上殺意漸增。
流毓沒料到蕭執反應這麼大,饒有興味一笑:“想不到,蕭宮主也有動真心的一天,明知是陷進仍要來。”
“……”
“那,我可要對他不客氣了。”
上邊兩個人在雨幕中打得天昏地暗,下邊的時樂也不輕鬆,不知流毓用了什麼妖法,這林裡的一草一木都似鬼魅般活了過來,時樂隨手一抓將雨水化作刀刃,在靈隱瀑下修行數月,他體內靈脈已漸漸活絡了過來,縱然不似設定般所向披靡,卻也是有一定能耐的,切起草精樹怪來遊刃有餘。
蕭執顧天上的,他顧地下的,兩人分工明確配合默契,就連流毓都有些微詫異。
原本他以為蕭執再如何恢複,都不及原本修為的五成,如今看來是他低估了,再不敢做出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態,迅速收斂輕敵的心神,手中骨傘伸出骨刃,寒光凜凜朝蕭執削來。
蕭執自然不把流毓這些小把戲放在眼裡,當年若非遭到對方暗算,就以流毓的資質絕對不是他對手,如今他雖隻恢複了七成修為,可對付這混賬勉強夠用。
隻見他手上破虹不停歇,口中默念咒決,原本已經漸收的雷聲再次滾滾響起,轟隆隆凝成玄雷陣,山呼海嘯的朝流毓吞噬而去!
流毓心中暗道不妙,他沒料到蕭執竟恢複了能耐,退無可退,正在有些後悔之時,氣勢磅礴的玄雷陣在他眼前驟然失了聲勢,流毓抓住機會破雷朝蕭執一擊而去。
他在賭,賭命。
隻聽一聲利器沒入皮肉的聲響,蕭執哼都沒哼一聲,骨傘深深紮入他的胸膛,生死一瞬,他毫不猶豫的將骨傘拔出反擲而去,傷處鮮血噴出,他整個人朝地上跌去。
方才,蕭執突然靈力凝滯氣息紊亂,有人給他下了散血蠱。
散血蠱邪門得很,施蠱者需要將蠱養在自己的血液裡,食用養蠱者血液之人,會出現靈力渙散血脈阻滯的現象。
蕭執心中一涼,他隻喝過一人的血……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