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告白(2 / 2)

時樂伸手到池水裡試探,清涼徹骨,倒是極好的修行之處。

“幫我解開。”這會兒蕭執抬起手臂,已經等著時樂為他寬衣解帶了。

時樂歎了口氣,無法,隻得替他解開束帶將外袍中衣都脫了,發帶也解了下來,一頭白發鬆鬆散散的披在肩上。

蕭執不動,時樂便靜靜的與他對望一瞬,先前蕭執一副瘋瘋癲癲披頭散發的形容,他們到笠州後,時樂實在看不慣,將他那頭白發整整齊齊的束了起來。

也多虧了蕭執這張臉,尋常人若是那副模樣得多嚇人啊,放在蕭執身上卻是彆有一番味道。

“裡衣,也幫我脫了。”醉鬼蕭執不動聲色開口,那副認真的模樣就似說什麼正經事。

脫裡衣,怎麼想怎麼不正經。

“這事兒我就不代勞了。”

“你脫。”

“……”

看時樂不應,醉鬼蕭執就抓住對方的手,以手把手的姿態放在裡衣的衣襟上,時樂無語,這喝醉的人可真難伺候,隻得與他四手連脫。

不多久,時樂就被迫把蕭執扒得乾乾淨淨,他不經意的多看了幾眼,蕭執的身材是真的好,雖然膚色偏白但肌肉線條緊致流暢,孩子長大了,比一年前更像個男人了,連時樂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話說回來,他一個直男對著直男的身體咽什麼口水?

時樂視線有些不自然的下移,呼吸一滯,這家夥的玩意兒……歎為觀止。

“快去洗洗,洗了好睡覺。”

時樂倉促的移開臉,喉頭動了動,有什麼微妙的情緒在心中生根發芽,而他卻混混沌沌的意識不到。

“你陪我。”

時樂咂舌:“我在岸邊等你。”

“一起。”

“……”蕭執拉住時樂的手腕,猝不及防將人往水裡帶,隻聽噗通一聲響,水花濺得老高,兩人一同落入了池水裡。

時樂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蕭執還拽著他的手不放將他往水底帶,千百隻丹頂白錦鯉遊在他們身側,彼時月光沉入池底,照得錦鯉群如一條紅白相間的綢緞,纏纏綿綿的將兩人纏繞其中。

蕭執突然用力一拉,將時樂抱在水中,隻輕輕的蹬腿便在水底遊動自如。

在時樂不知道的時候,蕭執的水性已經十分嫻熟了,他手上還不閒著,五指靈巧的替時樂解開衣衫束帶。

時樂瞪他,他假裝沒看到,手上動作飛快,一轉眼時樂的衣衫就散在水中,被錦鯉群拋在了後頭。

其實時樂也沒真正反抗到底,才落得被蕭執剝了個精光的下場,回過神兒來時,他自己都有些害怕。

作為男人和另一個男人在水底擁抱,這種狀況在直男間絕無可能發生,最可怕的是,平心而論,並不討厭。

時樂覺得自己魔怔了,或許因為先前那杯醉花青,或許因為此刻花前月下讓人生了錯覺,或許因為蕭大小姐那張美得慘絕人寰的臉,或許因為長久被迫與對方朝夕相對同榻而眠……

池子比時樂想象的要寬闊許多,靈石鋪滿池底,在月色下散發著剔透的光,蕭執抱著時樂俯身撥開水草,露出以靈石布好的避水陣,隻見他輕輕撥了撥石子,周遭就揚起了一個隔絕池水的屏障。

這和南桑國靈隱瀑下池子的祭壇有異曲同工之妙。

池底輕微的震了震,靈石兵分兩路向後移動,露出一條三尺來寬的隧道,時樂奇怪的看了眼蕭執,這醉鬼一臉得意道:“樂哥哥,突然想起,帶你看些東西。”

“……”聽到這個令人蛋疼的稱呼,時樂完全不想講話了。

可自己挖的坑,蛋疼也得忍下去,隻盼著大小姐趕快酒醒。

兩人從石道入口拾級而下,時樂左看右看,希望在這光禿禿的石道尋一件可以遮身子的衣物。

“彆著急,靜室內有,待會兒我給你。”

“嗯。“時樂應得有些遲疑,他總覺得醉鬼蕭執的話不可信。

“都是你先前留在南桑國的衣物。”

“……你都帶回來了?”

蕭執抓住他手腕的五指緊了緊:“當年,除了你,我都帶回來了。”

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蕭執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在石道內低低的響起,頗有點款款溫柔的意味,時樂的身上又莫名熱了起來,根本不敢正視前方的蕭執。

糟糕透了,就不應該陪喝多了的人來什麼池子沐浴,澡沒洗成,倒變成兩個人不穿衣服在石道裡瞎幾把走了。

胡思亂想間,蕭執突然停下腳步,石道邊上出現一道石門,蕭執推開,時樂伸頭望了眼,竟是一個儲物間,淡淡的藤草香彌漫,石格架上整整齊齊的擺著他在南桑國用過的事物。

從衣服被褥到一杯一勺,都被仔仔細細的藏在方寸大的暗室裡,不染一塵。

“大小姐,你為何……”

還未等時樂說完,蕭執就取出一塊布巾,抬手包裹住時樂濕漉漉的腦袋,動作溫柔的擦乾他的頭發。

“你放心,除了我沒人能來,我自己平日裡也舍不得碰。”

“……”

“如今你回來了,我就不用時常到這兒來。”

“……你究竟在說什麼。”

時樂假意擺出漫不經心的姿態,衝淡兩人間曖昧的氛圍,他扯過蕭執手上的布打算擦擦身子,手指不經意又與對方碰在一起,就像被電到般迅速移開。

蕭執看出了他的意圖,回身又去取了另一條潔淨的布:“擦頭發和擦身子不能用同一塊。”

時樂笑:“怎喝多了還這麼講究。”

蕭執不語,又打算替他把身子擦乾,時樂為掩飾自己的無所適從,粗暴的一把將布巾搶過:“彆惡心,我自己來,你自己也擦一擦,赤條條的在我麵前走成什麼樣子。”

一邊說著,時樂一邊手忙腳亂的擦乾身上的水珠,胡亂從架子上取下舊時的衣物穿了起來,此時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暴露狂醉酒蕭執終於也肯穿上衣裳了,時樂鬆了一口氣。

“你想讓我看的就是這個?”

“跟我來。”

蕭執又拉著他的手腕,繼續朝石道深處走,時樂心中隱隱有種預感,仿佛這樣走下去,有什麼他一直不想正視的東西就會水落石出……

“到底是什麼?”

“春宮。”

醉鬼蕭執答得雲淡風輕,可憐時樂腳底差點一滑摔了下去,他當年到底怎麼想的,竟把大反派教成了一個春宮大觸。

“你還真畫上癮了?”

“是。”

“……”時樂吐槽的話還在醞釀,前方道路豁然開朗,石室很深,四周滿屏滿壁的掛著一幅幅活色生香的春宮,蔚為壯觀。

時樂呼吸凝滯,麵上一陣紅一陣白,因為千百張春宮裡……都是他的麵孔。

與他翻雲覆雨之人,不是旁人,就是麵前這位臉不紅心不跳的蕭執。

這家夥還麵不改色的望向時樂,氤著水汽的眼中隱隱有些得意:“怎麼樣?”

沉默一瞬,時樂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道:“你……問我怎麼樣?”

“嗯,你喜歡麼?”

“蕭執,你他媽的什麼意思!”

“不喜歡麼?”

“你要點臉成不?”

“我喜歡。”

“滾。”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