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執眉心皺了皺,徒手握住劍刃生生將破虹從他胸膛內拔出,此情此景,竟和當年在無生島有些相似,隻不過那次他是故意不躲,這一回,他沒料到時樂真的下了狠手。
看到殷紅的血從蕭執心口汩汩流出,時樂毫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冽的笑,他在劍上灌注了十足的靈力,移動身形欲斬斷蕭執的手臂,蕭執卻仍舊不動,立於原地任時樂砍殺。
電光火石間,血竹林風乍起,紅色的竹葉簌簌落下,蕭送寒身形化作一道虛影移至時樂近前,兩指捏住破虹劍刃化解銳氣,一手朝時樂的後頸結結實實打去,隻見時樂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麵色一凝,便朝後方倒去。
“二叔,下手輕點。”
蕭送寒將被他打暈的時樂扶住,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望向蕭執:“執兒啊,疼媳婦可不是這樣疼的。”
“給我。”蕭執對胸口的劍窟窿不管不顧,伸手就同二叔討回抱媳婦的權力。
蕭送寒眯了眯眼:“你成麼?”
“沒事。”
“……”蕭送寒無法,隻得將昏迷的時樂推到蕭執懷裡,望著他流血不斷的窟窿擰了擰眉:“止止血吧。”
“嗯。”
“你呀,這方麵倒和你爹十足十像。”
“……”
“肘,繞不過彎兒。”
如此說著,蕭送寒實在看不下去了,讓這傻侄兒站定,運了靈力為他的傷處止血,一邊動作一邊喃喃道:“讓媳婦打罵是應該的,可媳婦要殺你,你總該反抗一下吧?就算不反抗,躲一躲總成吧。”
“……”
“何況,現在要殺你的不是你媳婦,是暗中控製他的人,你這樣不是讓彆人撿了便宜麼。”
說到此,蕭執的臉色才輕微變了變:“二叔,葉知行對時樂動了什麼手腳?”
蕭送寒收起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沉聲道:“我查不出,從症狀來看,葉知行怕是想用樂兒除掉你,當日如此輕易放我們走,想必也是放長線釣大魚的打算了。”
“嗯。”
蕭送寒突然無奈一笑:“這葉知行真是個狠美人,看起來最光明磊落不過,內裡比誰都狠辣歹毒,反差可真帶勁兒,有意思,但惹不起。”
因失血過多,蕭執的嘴唇發白,他沉默片刻,抬眼問道:“可有解法?”
蕭送寒斂了笑,認真道:“暫時,沒有。”
蕭執不動聲色的點頭:“我可以等。”
頓了頓,轉而又叮囑蕭送寒道:“此事,彆讓時樂知曉。”
萬一時樂知道了,又有借口躲著他了,這比在他身上插刀子還疼數百倍。
蕭送寒定定的看著這個臉色蒼白的侄兒,沉默一瞬,才淡淡點頭,他不讚同,但能感同身受,若是他,或許也會做同樣的傻事。
說定了,蕭執就抱著時樂往回走,蕭送寒故意放慢腳步走在後頭,以防他這失血過多的侄兒突然倒下。
“我們蕭家,可真是跟情字過不去了。”
蕭送寒望著蕭執的背影,望著地上一長串血腳印,突然自嘲似的一笑。
罷了罷了,人生本就似大夢一場,癡一些傻一些,嘗儘苦樂悲歡,才不枉走這一遭。
你予苦悲喜樂,我甘之如飴,曾經年少輕狂,他也這般與人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