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儒律不過給男朋友抹了次防曬油,跳到男朋友身上抓了隻知了,最後被男朋友攔腰抱了那麼一分鐘,看上去再日常不過的三件事,居然讓衛川破了防,聲稱決不願再與洲律同行,勢必和他們分道揚鑣。
“得了吧。”呂儒律一眼看破真相,“你們隻是不喜歡釣魚而已。”
呂爸是個即便冬天河麵結冰也要把冰麵鑿開的釣魚佬,呂儒律受到他的影響,每次出來露營必釣魚。露營不釣魚對呂儒律來說,就像和段野洲隻上床不親嘴一樣,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除了呂儒律,其他三個男同都對釣魚沒興趣。Alex和衛川毅然決然地拋下他,探索一個古老神秘的土地廟去了。段野洲則陪著呂儒律找到了一個野生的池塘,從背包裡拿出折疊椅,小型遮陽傘和呂儒律愛吃的零食。呂儒律用魚餌投喂小魚,他就用零食投喂呂儒律。
午後,天忽然暗了下來,陽光被厚重的雲層遮擋,迎麵吹來的風不再涼爽,反而帶上了沉悶的腥味。
段野洲伸出手,碰了碰低空飛行的蜻蜓,問:“律哥做出行計劃之前,沒有看天氣預報嗎?”
呂儒律眨了眨眼:“看了。”
“天氣預報說今天不會下雨?”
“不,它說可能下雨來著,所以我和它打了個賭。”呂儒律收回釣竿,輕描淡寫道:“很顯然,我賭輸了。”
段野洲被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逗笑了,連椅帶人地把他端了起來,像搬磚似的放在遮陽傘下。下一秒,他就聽到了雨點打在傘上的清脆響聲,劈裡啪啦,節奏急速加快。
夏天的暴雨說來就來,眨眼間,大雨傾盆而下,池塘水麵被激起點點漣漪,山野都變得朦朧了起來。
兩人躲在小小的遮陽傘下,呂儒律被段野洲摟在懷裡嘲諷:“下次還賭嗎?”
“賭啊。”呂儒律指了指頭頂,“我們不是有傘嗎?”
“大哥,這是遮陽傘。”
“用遮陽傘遮雨犯法嗎?”真正的釣魚佬絕不會被暴雨打敗,呂儒律小時候沒少看他爸穿著雨衣釣魚,這點雨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再說,我也準備了雨衣啊。你找找看。”
好消息,段野洲在背包裡找到了雨衣;壞消息,段野洲在背包裡隻找到了一件雨衣。
兩人耐心地等了大半個小時,暴雨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眼看天越來越黑,手機的電量也逐漸見底,兩人一致認為,不能這麼坐以待淹下去了。
呂儒律看著遮陽傘和雨衣,斬釘截鐵:“你穿雨衣。”
段野洲發出一聲嗤笑:“律哥想得美。”
呂儒律使用技能【魅惑】:“你乖乖穿雨衣,回家後我穿我高中的校服和你上床。”
段野洲十分心動,卻無視了他的技能並發動【嘲諷】:“這麼拚?可惜,我現在不吃這套。”
呂儒律大驚失色:“你不吃?那你還喜歡我嗎?沒有欲望的愛情那還叫愛嗎!”
段野洲攤了攤
手:“隻要在你家(),彆說穿高中校服了?()_[((),就算你什麼都不穿,在你爸媽眼皮子底下我也不會和你上床啊。”
兩人雙雙抱臂而站,眼神中透著堅毅,誰都不肯讓步,大戰一觸即發!
與此同時,在暴雨之前就結束了寺廟探險之旅的衛川和Alex順利回到了營地。遲遲不見呂儒律和段野洲回來,兩人有些不安,給呂儒律發了微信也打了電話,仍許久沒有得到回應。
好在衛川知道呂儒律釣魚的池塘的大概方位。兩人拿上傘,正準備出去找人,意外地接到了王女士打來的視頻。
王女士在手機上收到了郊區暴雨的天氣推送,擔心兒子和乾兒子淋雨,給兩人打過去好幾個電話都沒打通,這才給衛川撥來視頻。
得知呂儒律和段野洲沒有回到營地,和衛川也失聯了後,王女士急得要命,當即就把呂爸叫來,說要馬上開車趕往現場找人。
呂爸接過手機,問清楚狀況後還算冷靜:“彆擔心,小律對露營的路線很熟悉,他會保護好自己的學弟。”
衛川也道:“他們可能隻是手機沒電了現在還在池塘邊釣魚呢。阿姨您先彆急,我把他們叫回來就是了。”
Alex望著茫茫雨霧,大喊:“那是不是他們?!”
衛川一抬頭,果然在大雨中看見了兩個模糊的身影。他連忙將鏡頭對準了那兩個身影,一邊向前跑一邊道:“阿姨您快看,小律他們回來了!”
王女士一把從老公手裡搶過手機,跟隨著衛川的鏡頭,她看到了兒子和男朋友在一起的畫麵。
大雨中,呂儒律全身上下被雨衣遮得嚴嚴實實,他趴在段野洲背上,手上舉著一把遮陽傘,努力用他僅有的道具為學弟擋住一片風雨。
可雨實在太大了,段野洲早就濕了個透,唯一乾燥的地方大概隻有和他貼著的後背。
本來,他是不用被段野洲背的。無奈雨天路滑,他一不小心滑了一下,人字拖的“人”就沒了。他倒不介意光腳走在野外的路上,但段野洲介意,還用之前被蛇咬的教訓嚇唬他。
至於為什麼是他穿雨衣……誰讓他打不過段野洲呢。段野洲單手控製住他,另一隻手把雨衣往他身上一套——完事。
呂儒律用臉貼了貼段野洲的濕發,問:“學弟,你冷嗎?”
雨聲大得仿佛能掩蓋一切聲音,可他們還是能在全世界的雜亂中聽到彼此的聲音,就好似偷偷說著悄悄話。
段野洲氣息很穩:“好冷,冷到牙齒要打架了。”
呂儒律心疼又想笑:“你就不能說‘不冷’,讓我彆擔心嗎?現在搞得我好愧疚。”
“開什麼玩笑?我就是要你愧疚。”段野洲停頓了一下調整姿勢,把他背得更舒服:“不然怎麼騙你穿高中校服和我上床。”
這明明是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呂儒律卻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或許是他和天氣預報打賭的行為好笑,又或許是他人字拖沒“人”的遭遇好笑……哪怕
() 倒黴地淋了雨沒了人字拖,但隻要和段野洲在一起,這些都成了值得他開懷大笑的事情。()
你怎麼老想著騙我上床啊,學弟。呂儒律湊到段野洲耳邊說,切記,隻要你臉在身材在,你的江山就永遠在——你就永遠能騙到我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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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突然聽見衛川的聲音:“驢驢驢——!你們跑哪去了,手機也不接,你要我死啊!”
衛川和Alex一人撐著一把傘,正朝他們的方向跑來,衛川手中還拿著手機。
心情大好的呂儒律知道自己讓死黨擔心了,罕見地展現出熱情友好的一麵。
段野洲背著他在雨中前行,他趴在段野洲背上揚手朝A川和他並不知道的鏡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回來了回來了,手機沒電關機了,抱歉抱歉!”
他那麼狼狽,卻又那麼開心。
鏡頭的另一邊,王女士放下心中的大石,發出一聲哭笑不得的歎息:“這兩個孩子……淋了雨還這麼開心。”
自從放了暑假,兩個孩子回到家向他們出櫃,之後的一段時間男孩子們在家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當著他們的麵有半點親密的舉動,說話也是客客氣氣,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對不太熟的同學。
可他們的眼神騙不了人。
王女士知道他們在談戀愛。但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看到了兒子談戀愛的樣子。
一直沉默的呂爸忽然開口:“他們不是因為淋雨才開心。”
王女士怔愣許久,不得不承認:“你是對的,兒子開心就好。”
衛川把手機遞給呂儒律,想讓他和他媽說兩句話,然而王女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掛斷了視頻,隻留下一句:【讓他們快去換身衣服,彆感冒了。早點回來。】
呂儒律和段野洲回到帳篷,換了身乾爽的衣服,一人肩膀上搭了一條毛巾,坐在帳篷門口吃著A川友情提供的自熱小火鍋。
手機充上了電得以開機,呂儒律看到了兩條奇怪的短信,不由地“咦”了一聲。
段野洲光明正大地從呂儒律鍋裡偷了個鵪鶉蛋,然後放了兩片牛肉進去:“怎麼了?”
呂儒律茫然道:“我的銀行卡和信用卡突然解鎖了。”
段野洲問:“誰幫你解鎖的?”
呂儒律說:“除了我媽還能有誰?”
段野洲愣了愣:“律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呂儒律激動得聲音都啞了:“意味著……你終於可以叫她丈母娘了?”
段野洲笑道:“好像是呢。”
呂儒律:“靠?她也太容易被說服了吧!我都做好和她打持久戰的準備了,結果就這?我大招都沒放!”
“律哥的大招是什麼?”
“哭!拉著你一起哭!你眼睛紅紅的樣子可招人疼了!”
雨一下就是大半天,一直下到了晚上。
帳篷雖然可以遮風擋雨,但裡麵還是不可避免的帶上了潮氣。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這一方小小
() 的避風港,四周滿是雨點敲擊帳篷的聲音。雨聲不斷,燈光點綴,在戶外行走了一天的小情侶相擁在一起,舒舒服服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