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賀礪氣得恨不能把屋子掀……(2 / 2)

折青梅記 江南梅萼 9561 字 11個月前

孟允棠一聽這話就惱了,回身衝他道:“你打他算什麼給我出氣?他又沒欺負過我,也沒氣哭過我。你要真想為我出氣,最該打的人就是你自己!”

賀礪聽她這麼說也惱了:“他對你這麼好你還與他和離做什麼?”

“是啊,與其要嫁給你,還不如不與他和離!”孟允棠掙脫他的手,下了坐床就跑了出去。

賀礪氣得恨不能把屋子掀了,沒去追她。

孟允棠邊走邊掉眼淚,想起到前頭還要見人,忙又忍住。經過內堂側旁時,果然遇見賀令芳。

“彤娘,六郎呢?你怎的一個人過來了?”賀令芳走過來,見孟允棠眼圈紅紅的,神情躲閃,麵色凝重地問道:“這是怎麼了?他欺負你了?”

“沒有……就、就說話不投機而已。阿姐,若無其他事,我就先回家了。”孟允棠縱要告狀,也不會向賀令芳告,人家是親姐弟,難道心裡還會幫她不成?

“你等一下,過兩日府裡要辦焦尾宴,我采買了許多食材,原本就要送些到你府上去的,正好你來了,就帶回去吧。”賀令芳說著,吩咐身邊丫鬟去拿。

孟允棠想快點回家,也就沒有推辭。

送走了孟允棠主仆,賀令芳將事情交代給齊管事,自己朝後院深處的觀鶴軒走去。

“拿去扔了!”

剛走到觀鶴軒外的水廊上,便聽裡頭賀礪怒氣衝衝道。賀令芳一抬眼,見一溜丫鬟端著精致吃食與果漿等物,魚貫地從軒內出來。

她進去時,賀礪正抄著一隻長方形的檀木盒子要往外頭的池子裡扔,眼角餘光瞥見她,才作罷,隨手往坐床上一撇。

“發生何事?值當你生這麼大的氣?”賀令芳過去,在他對麵坐下。

“無事。”賀礪側著臉看著窗外,腮線緊繃目光暗沉。

“既如此生氣,便不要胡思亂想了。就把她當妹妹,不好嗎?”賀令芳語氣平靜道。

賀礪愣了愣,扭過頭來看著賀令芳。

“這些日子,你又送馬又是把人帶到府裡的,能瞞過誰?太後一早將我叫去宮裡問了,我把彤娘給咱們家人收殮屍骨的事告訴了太後,這才糊弄過去。彤娘有恩於賀家,我不想針對她,但是你娶她真的不行,旁的不說,她不能生,而你是賀家唯一的男丁,這如何能行?”賀令芳頗有些苦口婆心道。

“自己都過不好,還管什麼子孫後代?難不成我活著就是為了繁衍後代?”賀礪道。

賀令芳一噎,“你的意思,不娶她你就過不好了?那你現在動怒成這樣,又算什麼?”

“我與她性格不合,不算大事。”賀礪扭過頭去繼續看著窗外。

湖中小洲上,兩隻仙鶴站在一處,頭頸交接,狀甚親密。

賀令芳從驚愣中回過神來,不可思議道:“性格不合還不算大事?那什麼才是大事?六郎,我知道你與彤娘自幼相識,還有一段口頭上的婚約,但……你們畢竟分開了八年,如今你對她的感情,也許並非是你所認為的男女之情,隻是一段執念而已。你何妨將以前的事情放一放,試著把她當妹妹相待呢?”

“我想睡她,如何將她當妹妹相待?”

賀令芳愣住,繼而滿麵通紅。

此時此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八年流放生涯對她這個幼弟造成的影響。

若是賀家沒有出事,若是他在長安長到這麼大,這般粗俗的話,他絕對不可能當著她這個長姐的麵大喇喇地說出口。

賀礪看著小洲上的鶴,淡淡道:“阿姐無需多慮,太後與聖上用不用我,終究還是看我得用不得用,而不是看我娶了誰。我若是個無能的,便按著他們的意思去聯姻,遲早也不過棄子一枚。隻要皇位穩固,滅族之仇不但現在可以不報,將來亦可不報,太後的心思,阿姐至今還未看清麼?”

賀令芳雙手交握,低眉道:“太後的心思,我自然也是看得明白,但有時候也不免想著,若不能全身而退,我也情願你不要再去報仇。你好好活著,對我來說比報仇更重要。”

“所以你應當支持我娶彤娘。”賀礪回過頭來,“如若不然,這世上除了報仇之外,還有什麼值得我好好活著?有牽掛,有割舍不下,才不會輕易去賭命。”

“為何偏偏是她?”賀令芳真的很介意孟允棠與晏辭成婚三年無所出。

“你若定要我給你個理由,我隻能說,她長得招我喜歡,且與她在一起我用不著提防什麼。”賀礪道。

“那你方才又說與她性格不合,她願意嫁你嗎?她於賀家有恩,彆到頭來你還要去強娶人家,那不成了恩將仇報?”賀令芳想起孟允棠離開時那紅紅的眼眶,忍不住質疑。

提到這一點,賀礪眉頭微蹙,露出些不耐的模樣,含糊道:“我自己自會擺平。”

兒大不由娘,弟大不由姐。賀令芳歎了口氣,沒再多言。

閔安侯府,晏夫人焦急地在晏辭房中來回踱步,不時停下來望一下榻上昏迷不醒的兒子。

沒一會兒,閔安侯晏閱大步從外頭進來,一邊向床榻走去一邊問道:“發生何事?怎會又被賀礪打了?”

晏夫人氣怒交加,道:“還不是因為那個孟七娘!還說什麼孟七娘如今是賀令芳的義妹,我們將她接回來可以和衛國公府化乾戈為玉帛。什麼義妹,那賀礪對孟七娘安的分明是另一番心思!”

“真是豈有此理!此番又是賀礪先動手?”晏閱看了眼兒子的慘狀,怒不可遏。

晏夫人頓了下,有些不願承認道:“這次是大郎先動手。”

晏閱:“……”

“究竟怎麼回事?”他濃眉緊蹙。

晏夫人道:“小奴阿驢說,大郎約著孟七娘去平康坊青雲苑看胡旋舞,路上正好遇見賀礪。賀礪上來就要把孟七娘拉走,大郎不讓,賀礪就要打大郎,被孟七娘拉住,大郎一拳打在那賀礪臉上,賀礪就還了手。”

“青天白日的爭風吃醋,成何體統!”晏閱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晏辭一眼,想起他傷好還沒多久又受傷,又恨了起來,罵道:“賀礪這狗賊實在可惡!隻是此番是大郎先動手,我縱想參他,也名不正言不順。”

“參他又有何用?禁足三天,那簡直是在打我們的臉。你就不能……”晏夫人說到此處,猛的停了下來,屏退房中下人,走到晏閱身邊低聲憤恨道:“你就不能叫些人,找個機會,也將他打上一頓,讓他也躺床上十天半個月不能動麼?”

晏閱悚然一驚,思慮片刻道:“賀礪自是可恨,但我若動手,我與他同朝為官,他定會借題發揮,屆時隻怕就不好收場了。”

“又沒讓你明著動手……”

“阿爺,阿娘。”

晏夫人話說一半,便被床榻上的晏辭打斷。

兩人忙來到榻前,晏夫人看著自己鼻青臉腫的兒子,又心疼又生氣,道:“你可醒了,感覺如何?”

晏辭抽著冷氣,嘶嘶道:“疼……”

晏氏夫婦:“……”

晏辭喊完了疼,仿佛才想起自己為何會疼,麵色一肅,道:“阿爺,阿娘,我與賀礪的恩怨,你們彆管,我自己解決。”

“解決什麼解決,他不是你能招惹的,彆再生事!”晏閱警告他道。

兩人雖是年紀差不多,但賀礪是正三品檢校右威衛大將軍。上次是他打晏辭,若是反過來,後果會嚴重許多,因為從官級上來講,晏辭打他就算犯上。

晏辭不接話,隻看著晏夫人道:“阿娘,我想要彤娘回來,你快想想法子。”

提到這事晏夫人就氣不打一處來,斥道:“你還要她回來作甚?今日之事你還看不出來?她是被那賀礪看上了。”

“你不是說我與她和離不作數麼?”晏辭一激動,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道:“不行,我就要她回來,不然,不然我就再也不娶!”

晏閱氣得一巴掌扇在他頭上,斥道:“你早乾什麼去了?”

晏夫人忙攔住晏閱道:“你動什麼手?還嫌兒子傷得不夠重嗎?”又對晏辭道:“現如今有賀礪從中作梗,你想事成,除非你能把給她的放妻書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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