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 63 章 賀礪叫我代他去提親(1 / 2)

折青梅記 江南梅萼 10648 字 8個月前

孟礎潤嚇得急忙去腰間抽刀, 可因為太慌張了,刀抽出來時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而這時那傷兵已經撲到眼前, 血染過的帶著森冷殺意的長刀朝著孟礎潤的腦門就劈了下來。

孟礎潤完全呆了,整個身子都僵住了一般,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連閃避的動作都沒有。

千鈞一發間門,胡十一猛地從後頭拽了他一把。

孟礎潤後退幾步,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傷兵一刀劈空, 轉手一刀砍向胡十一。

胡十一匆忙揮刀抵擋,隻一下,手中的刀就飛了出去。

傷兵大叫一聲, 就要一刀將胡十一捅了, 這時一支箭從胡十一身後射來,正中那傷兵的脖子。

傷兵攻勢一頓,捂著脖子後退幾步,倒了下去。

胡十一與孟礎潤驚魂未定地扭頭看去,隻見龐七手裡舉著弓, 哭著對兩人喊道:“我們撤吧,這也不隻有屍體啊!我不想把命搭在這兒!”

孟礎潤趕緊爬起身來, 胡十一上了馬, 三人逃也似的原路返回,衝出城門,回到了剛才的那間門驛站中。

柴房, 三人用房裡的破凳爛床頂住門,靠著牆並排坐在稻草堆上,麵色頹敗。

沉默橫亙在三人之間門。

良久, 還是龐七最先開口:“對不住,兄弟們,我承認我慫,我怕死,我不想去投軍了,我想回長安,活著回到爺娘身邊。”

有人開了頭,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胡十一抽了根稻草在手裡橫七豎八地扯著,心情很差地罵道:“丟人!折騰了半天發現自己不是這塊料!”

他扭頭看孟礎潤:“你怎麼說?”

孟礎潤灰心喪氣:“還能怎麼說?要沒有你們倆,我都交代在那兒了。就像你說的,不是那塊料,得認!”

“那我們一道回長安?”

孟礎潤點點頭,繼而痛苦地伸手捧住頭,哀吟:“早知道就不給爺娘和阿姐留那般雄心壯誌的書信了,就這樣回去,都不知道臉該往哪兒放?”

胡十一幽幽歎氣:“誰臨走前沒給家裡留過那樣的信呢?”

龐七給他出主意:“賀大將軍不是說要咱們通過他的考驗才許去投軍嗎?那我們通不過不就行了?到時候回家就說,是賀大將軍將我們半路攔下,我們這才沒有去成。”

胡十一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孟礎潤猶豫了一瞬,破罐破摔道:“算了,我們自己的問題,乾嘛要拉彆人當借口呢?回去就說,年少輕狂了,以後腳踏實地地生活,正正經經地謀個差事,哪怕不入流,爺娘不會怪罪的。”

胡十一用胳膊肘拱了他一下,笑道:“你小子和以前相比還真是改變不小。”

孟礎潤愁眉苦臉:“有什麼用?還不是一事無成。”

龐七在一旁道:“你們說,咱們仨剛才算不算一起上過戰場了?”

“算,當然算!差點把命搭那兒,怎麼就不算了?以後咱們三個就是一起上過戰場的同袍,一輩子的過命之交!”坐在中間門的胡十一張開雙臂,一手摟一個。

孟礎潤推他的手,道:“一邊兒去,肉麻兮兮的。”

龐七嘿嘿直笑。

三人鬨了一會兒,低落的心情回升了些,胡十一琢磨道:“你們說,範陽城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範陽可是幽州的咽喉啊!怎麼會晚上大開城門?還死了那麼多士兵,該不會是突厥人摸進來了吧?”

“不可能,我剛才仔細看了,剛才地上那些屍體穿的都是我朝的士兵裝束,就是看上去好像隸屬部門不同。”龐七道。

胡十一又用胳膊肘拱了孟礎潤一下,問道:“你說會不會與賀大將軍有關?”

孟礎潤表情複雜,“不知道。”

賀礪第二天沒有回來,第三天也沒回來,直到第四天才現了身。

他一身黑色銀紋的翻領胡服,麵色略蒼白,顯得眉眼愈黑,人愈冷冽。

到了驛站看到孟礎潤三人還在,他似乎比較滿意,當下也不廢話,直接招手從隨行眾人中叫出一個看上去年未弱冠的圓臉士兵,對孟礎潤三人道:“之前說過的,如果你們能通過我的考驗,我就放你們去營州投軍,並會給你們寫推薦信。考驗就是他,他叫王鐵柱,今年一十八歲,入伍一年。你們三人依次與他對戰,能勝他的便可以去投軍。”說罷又轉頭吩咐那圓臉士兵:“不必留手,在戰場上怎麼對敵的,就怎麼對他們。”

圓臉士兵興奮地應了一聲“喏”,走到院子中間門,挑釁地轉了下手中的刀,衝三人道:“你們仨,誰先來?”

孟礎潤胡十一等人雖是已經決定放棄去投軍了,但此等情況下自然也不可能直接說出來。再者不說龐七,孟礎潤與胡十一心裡都憋著一股氣——那晚表現太差了,忒丟人。

胡十一仗著三個人中他年紀最大,往前一跳道:“我先來。”

他在圓臉士兵手下撐了兩招,被一刀劃傷手臂,血流如注,這時才明白對方玩真的,忙大叫道:“不來了不來了,我認輸。”

圓臉士兵收了刀,看向孟礎潤與龐七二人。

龐七訕訕道:“我是用弓箭的,和你對戰不合適吧……我也認輸好了。”

圓臉士兵看孟礎潤。

龐七扯了扯孟礎潤的袖子,低聲道:“彆上了,上去就是被虐菜,你看胡十一那血流的,嘩嘩的……”

孟礎潤一抬頭,見賀礪懶洋洋地站在那兒,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心裡那股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握緊刀就走了上去。

他在圓臉士兵的手下撐了三招,刀就被擊飛了,肩膀上還挨了一下。

平生沒受過這樣重的傷,前所未有的痛仿佛激發了他骨子裡的狠勁兒一般,他不退反進,赤手空拳地朝圓臉士兵撲去,冒著被他一刀刺穿腹部的危險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不要命地一頭撞過去,兩個人都摔倒在地,頭破血流。

還是圓臉士兵最先熬過那陣子暈眩,爬起身來一刀刺向正跌跌撞撞掙紮著想起身的孟礎潤,被賀礪甩過來的石子蕩開了刀尖。

“到此為止。傷口處理一下,明日啟程回長安。”賀礪看了眼滿臉是血的孟礎潤,轉身進了驛站。

長安崇仁坊,王侍郎府。

王二郎怒氣衝衝地來到薑玉初的房內,嗬斥婢女:“都出去!”

“二郎,娘子在喝安胎藥。”薑玉初從娘家陪嫁過來的仆婦道。

“少喝半碗孩子就能掉了?出去,都出去!”王二郎怒道。

仆婦看他這副蠻不講理的模樣,擔心他傷害薑玉初,站在薑玉初身邊不動,隻道:“二郎恕罪,老奴是薑家的仆人,隻聽娘子的吩咐。”

“祥婆,沒事的,你們先出去吧。”薑玉初喝完了安胎藥,將藥碗放在托盤上,吩咐仆婦與丫鬟。

祥婆不放心地盯了王二郎一眼,帶著丫鬟魚貫退出內室,一到外頭便低聲吩咐丫鬟:“速去請夫人來,就說二郎在為難娘子。”

小丫鬟答應著一溜煙地跑了。

房內,王二郎紅著眼盯著薑玉初質問:“是不是你讓你那個閨中好友,孟七娘,托衛國公府的人將韻雅買了去?我怎麼早沒發現,你如此惡毒?”

薑玉初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想到自己這點汙糟事,到頭來卻要彤娘來幫她收拾,心頭真是羞愧萬分。

“說話啊你?敢做不敢當?”王二郎高聲道。

薑玉初抬眸看著自己的夫婿,冷冷道:“人家衛國公府買個歌姬怎麼了?你心中不忿,去衛國公府鬨啊,在我麵前大呼小叫有何用?”

“要真是他衛國公看上了,買去了,我無話可說,可賀礪都不在京中,他留在京中的侍從去買的人,就在孟七娘探望過你的幾天後。你自己說,不是你指使的還能是誰?”王二郎怒不可遏,一把抓住薑玉初的胳膊將她從坐床上拽起來,道:“你現在就去叫孟七娘把人給我放了!”

“彆碰我!”薑玉初揚手就甩了他一耳光,趁他愣怔,甩脫他的手拿起案上的茶壺,站在坐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王文琢,你給我放尊重些,要不是為了孩子,你當我還願意繼續跟你過下去?我警告你,你再敢像方才那樣對我無禮,我抓到什麼都往你頭上招呼,不想好好過日子,那就大家都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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