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定婚期(1 / 2)

折青梅記 江南梅萼 12536 字 10個月前

孟允棠見是他, 呆了呆,忙背過身去,伸手掩住額頭, 說:“白天不是剛納征麼?你怎麼來了?”

“還沒大婚呢就不想見我了?”賀礪翻窗進來,“做什麼呢?背對著我作甚?”

“你彆過來, 我……我頭上有個大疤, 好難看。”她低著頭著急又委屈道。

“我看看。”賀礪走過來, 在她身邊坐下,將人圈進懷中, 就去扯她捂額頭的手。

“不要, 你不許看。”孟允棠不肯, 扭身躲著,快急哭了。

賀礪就鬆了手,道:“好,我不看, 那到底是多大的疤?有我這條大嗎?”

孟允棠捂著額頭抬眸看去, 見他指著自己左臉靠近下頜線的地方。

那處一片平滑。

“你那兒根本沒疤。”孟允棠道。

“你再細看看, 四年前在戰場上,不知何處射出一支冷箭,就擦著我的臉飛過去,留下一道半指長的傷口, 就在這兒。”他將臉湊近。

孟允棠左看右看, 一點都看不出來。

“我看不到。”她道。

“許是此間燈光不好,白天細看還是能看到的。”賀礪道。

孟允棠回想一番,自他回來她與他見了那麼多麵,抱過親過耳鬢廝磨過,都沒注意到他那有道半指長的疤。

她心裡燃起希望, 問:“真的能長得那麼好嗎?”

“自然,我那時還沒藥膏塗,你現在有藥膏塗著,必然很快就長好了。”賀礪道。

孟允棠心裡鬆了口氣,“哦”了一聲。

賀礪又去拉她手,道:“給我看看。”

這次孟允棠就沒拒絕。

她額上那個傷口剛長好脫了痂,留下一道半個指麵大的粉粉的疤痕。

“像片花瓣似的,不難看。”他道。

“儘哄我,都破了相了,還說不難看。沒長好之前我可怎麼出去見人啊?”孟允棠低了頭,難過道。

賀礪伸手到腰間掏荷包。

孟允棠這才發現他今天戴了她送他的那枚荷包。

他從荷包中掏出一條金項鏈,正中間是一隻雕刻栩栩如生的鸞鳥,鳥嘴裡銜著一朵金鈴蘭,金鈴蘭下麵綴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滴狀紅寶石。

鸞鳥兩側間隔一段距離,各有兩隻較小的金燕子,燕子嘴裡也銜著小朵鈴蘭,綴著相對較小的水滴狀紅寶石。

他讓孟允棠轉過身去麵朝著銅鏡,在她身後將那條項鏈圍上她的額頭。

金雕的鸞鳥剛好遮住她額上那塊疤,水滴狀的紅寶石鮮豔奪目地懸在她眉心上方,輕輕晃動,比花鈿靈動多了。

孟允棠又驚又喜:“還能這樣戴?”

賀礪看著鏡中的她,道:“首飾怎麼戴不是戴?喜歡麼?”

孟允棠不假思索:“喜歡。”

賀礪將項鏈放進她手中,複又摟著她道:“那我叫匠人多打些這樣的額飾,在你傷疤沒長好之前,我們一天換一條,天天不重樣好不好?”

“好。”孟允棠笑著道,籠罩在她心頭的名叫破相的陰雲此刻完全消散了。

“那兩名宮女,我已經處置了。”賀礪垂眸,習慣性地揉捏著她軟綿綿的手,“太後以後也不會再動你半根毫毛。”

孟允棠沒問他怎麼處置的,隻低低“嗯”了一聲。她覺得以後她也應該這樣,不要去問經過和細節,知道結果就好了,這有利於她與他和諧相處。

“臨鋒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在太後麵前犯倔,自己受苦不說,最後還是要靠你收拾爛攤子。”孟允棠鬱鬱道。

“不會。這次說起來是我連累了你,我去幽州辦事,沒遂太後與聖上的意,她將氣撒在了你身上,目的是敲打我。所以說,不管你那天有沒有在太後麵前犯倔,這一頓敲打,都是免不了的。你彆怕,日後你想去見她就去見,不想見就不見,有我在,她不能拿你怎樣。”說到此處,他聲音轉冷:“至於燕王妃母女,待我騰出手來,好好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

“罷了,不過是些尋常口角。那和靜縣主就是看不慣我穿得好看,以後我天天打扮好看,氣死她!”孟允棠氣鼓鼓道。

賀礪忍不住笑道:“好,那就留著,給你氣死用。”

孟允棠樂不可支。

這時外頭隱隱傳來禾善的笑聲,孟允棠一驚,忙站起來要推賀礪去躲起來,賀礪不肯,懶洋洋道:“都要成親了,躲什麼躲?”

就這麼一耽擱,兩個丫鬟就端著布帕澡豆等物進了房門,抬眸見有男人在,吃了一驚。

孟允棠小臉通紅。

兩個丫鬟也有些尷尬,禾善期期艾艾地問:“娘子,那……現在還沐浴嗎?”

“沐浴呢。”孟允棠目光飄向賀礪,道:“要、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賀礪一點頭,起身往門外走。

孟允棠想不到他今日如此好說話,狐疑地示意禾善悄悄跟著他。

禾善看著賀礪翻牆出去了,回來稟道:“娘子,賀大將軍翻牆走了。”

孟允棠這才放下心來,讓兩個丫鬟叫粗使丫頭提水來沐浴。

伺候孟允棠洗過澡,兩個丫鬟也大汗淋漓了。孟允棠從賀礪帶來的果籃裡抓了兩把荔枝給兩人,讓兩人下去洗漱休息,自己則披散著一頭長發坐在窗下吹風吃荔枝。

荔枝好甜,可是難剝,剝得指甲疼。孟允棠又饞,剝兩下就護疼地吹一下指甲,剛剝了小半顆,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孟允棠嚇得一下從坐床沿上跳了起來,跑到房間正中回頭一看,卻是賀礪趴在窗台上。

她又羞又惱,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回馬槍沒聽說過?”賀礪洋洋得意地翻進窗來,在坐床沿上坐下,朝她伸出手去,“過來,我替你剝。”

孟允棠走過去,被他抱在腿上,看他給她剝荔枝。

他剝一顆她吃一顆,吃完荔枝肉還要把核吐在他手心裡。

賀礪瞟著她,道:“若是以後有個女兒,差不多也就這樣養了吧?”

孟允棠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紅了臉道:“我不吃了。”說著要從他腿上下去。

賀礪一把將人摟過來,笑道:“跑什麼?我是來與你商量婚期的。”

“與我商量什麼?你與我爺娘商量便是。”提起大婚,孟允棠還是有些害羞,不肯看他。

“哦,那就定在你生辰的第二天吧,七月初八,宜室宜家。”賀礪道。

孟允棠抬頭道:“那就隻有十來天了,如何來得及?”

“怎麼來不及?還有什麼沒準備好,我給你們送來。”賀礪問。

孟允棠:“……”其實成親女方需要長時間準備的隻有自己的嫁衣與給男方親長的各種針線,其它床帳被褥什麼的,有些家底的人家都直接買或雇人做了,很少有需要新嫁娘自己親手做的。

但是賀礪他家裡沒人了,所以她不需要準備什麼送給男方親長的針線。

賀礪見她答不上來,猜道:“舍不得離開爺娘?又不是遠嫁,我也不會阻止你回家,你想回來須臾便至,有甚可舍不得的?”

孟允棠低頭不語,該怎麼說,她是有些怕與他行那夫妻之事?

上次她悄悄問過林宛燕了,林宛燕說那事可比針紮一下或打一下的疼多了,第一次幾乎會從開始疼到結束,雖是可以忍住的程度,那也像受刑一樣。而且除了第一次,後麵幾次也會疼。

女人嫁人就意味著遭罪,生孩子要疼,連圓房也要疼。

她怕疼。

“戒尺打的傷養得如何了?”她不說話,賀礪也猜不到她心裡在想什麼,但她這般香香軟軟地坐在他懷中,他又不是那柳下惠,難免就有些燥燥的想法。

“好了。”孟允棠撩起袖子給他看。

不過是戒尺抽出來的皮肉傷,一直用活血化瘀的藥膏擦著,過了這麼多天,那些青青紫紫早不見了,胳膊又恢複成圓圓潤潤腴□□嫩的模樣。

“身上呢?”賀礪看著她上身穿的半透明的小衫,啞聲問道。

“也好了。”

“我看看?”

孟允棠愕然,繼而羞不可抑,推他道:“不給看,登徒子!”

賀礪抓住她的手,低聲笑道:“還害羞呢,過了納征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那也不給看。”孟允棠抱住雙臂。

“那就說定了,七月初八大婚。”賀礪摟著她喟歎道:“待娶回家了,我總能想看就看了。”

孟允棠:“……”

“我阿娘說,最好九月成婚,那時候天氣好。”她弱弱道。

“一竿子給我支到九月去了?想得美,門兒都沒有。”賀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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