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特殊情況，記得跟我說。”
他一離開，教室裡就炸開鍋。
考得好的學生倒沒覺得有什麼，若是考差了，若是父母通情達理的，也沒覺得有什麼，有些是怕父母知道，又或者像喬芹一樣。
她的父母從來沒有參加她的家長會，每一個人都把她當累贅，不想讓她乾擾自己的生活。
喬外婆和喬外公腿腳不好，不能來回奔波。
陳茂宇踢了踢喬芹椅子下麵的橫杠，問道：“你爸來開家長會還是你媽來開？”
“可能沒人來吧。”喬芹話語淡淡。
“不可能啊。”陳茂宇還沒說完話，席林就說話打斷他，“作文寫好了嗎？全班就你沒交。”
“真的？”陳茂宇快速開始補寫。
席林看向喬芹，眼底複雜。
他知道她的父母從來沒參加過她的家長會，從高一開始就沒人來參加。
喬芹並沒有當一回事，笑了笑，轉過身去學習了。
*
周五下午。
校園裡熙熙攘攘，大家都拉著各自的家長，邊說邊笑，帶他們去自己的班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家長們見麵，相互寒暄著。
“你們家孩子考多少分？”
“看看我家兒子，可頑皮了。”
“考這麼點分，回家我肯定好好說說他！”
……
喬芹負責給家長分發水，她從講台邊上拿水，一桌桌分發著。
有個女人穿著十厘米的細高跟走進來，她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燙著一頭卷發，穿著時髦的衣服，手上戴著一個小巧的手表，打扮時尚。
她剛坐下來，蘇遠就拿著簽到表讓她簽名，她笑著問：“同學，你們班有沒有同學叫喬芹的呀？”
“喬芹？”蘇遠看了一圈，見喬芹正在忙活，沒想多，指向一個方向，“阿姨，她就是喬芹。”
黎晴看過去，上下打量著。
此時，樊露正跑進來，說喬芹樓下有人談戀愛，家長好像發現了，她拉著喬芹的手，想讓她一起去看熱鬨。
喬芹不想去，就和她拉扯著，側頭就看到黎晴在看著她，目光帶著審視，讓人極其不舒服。
樊露見她真的不去，就去找彆人了。
喬芹往一邊走，而陳茂宇正進來，黎晴就出口道：“那個女孩嘻嘻哈哈的，沒個正行，你喜歡這個？”
“媽！”陳茂宇急了，不斷衝她使眼色。
喬芹把這句話聽得正著，回頭看向黎晴。
黎晴神色間不是很滿意，陳茂宇不斷拉扯著她的手，壓低聲音說：“你在說什麼？！”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們沒談戀愛吧？”
“媽！”
.....
席林的聲音在喬芹耳邊響起：“忙完了嗎？”
“嗯。”喬芹收回視線。
“這裡太熱了。”席林這麼說。
“往那邊走，這裡人太多了。”喬芹指了指前麵，前麵是教師辦公區和會議室，很空曠也沒人。
席林點著頭，往那邊走。
家長會已經開始了，校長的聲音通過廣播傳出來，學生們就在走廊裡，圍著教室，看著裡頭的家長。
喬芹和席林拐了個彎，坐在通往天台的階梯上，這裡清淨。
“我好像沒看到你爸媽，他們還沒來嗎？”喬芹看向他問。
她記得前兩次的家長會，他爸媽都來了。兩人特彆在人群中很突出，一個穿著旗袍，一個穿著西裝，和旁人不一樣，很有氣場，還和校領導打招呼了，所以她印象深刻。
“他們沒空。”席林接話。
喬芹歎息一聲：“真可惜。”
他側頭看她。
她笑：“你考了全市第一名，他們會為你自豪，肯定特彆高興。”
“還好吧。”席林不太在意，接著說，“你考得也很好。”
“是啊，我外公外婆很高興，本來他們要來，但是他們最近身體不好，我就不讓他們奔波了。樊露拍了不少視頻，到時候回去再給他們看。”喬芹這麼和他說。
“嗯。”席林很認同。
喬芹知道正常人都很疑惑，為什麼她隻說了外公外婆，她直接就道：“我爸媽離婚了，都各自有了家庭，所以就沒人管我，我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席林其實能猜到一點，當她這麼說出來的時候，他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很笨，不會安慰彆人。
她好像知道他心裡所想，語氣十分自然：“你不用安慰我，我就是這麼長大的，我習慣了，真的。”
席林收斂神情，把放在兜裡的手拿出來，放在她麵前，慢慢張開。
手心裡是一塊巧克力，金色的邊邊，星星形狀的包裝很有特色。
他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的東西，心情就會變好。
喬芹伸手去拿，輕輕念出上麵的英文，然後翻譯：“幸運之星？”
席林：“應該是吧。”
“好吃嗎？”喬芹問他。
“你可以試試。”席林沒有試過，他專門讓發小從國外給他寄回來的純手工巧克力。
喬芹慢慢解開包裝袋，看到裡麵是白巧克力，她笑著掰開成兩瓣，拉過他的手，攤開他的手心，把其中一半放在他手心裡。
她白皙的臉頰上染上笑意，烏黑的雙眸明亮清潤，把另一半往嘴裡放，催促著他：“你也吃啊。”
席林拿著手心的巧克力，往口中放。
入口即化，香甜在唇齒間彌漫，席林還覺得散發著一股甜蜜的滋味，在心尖晃晃蕩蕩。
眼前的少女點著頭，聲線清脆酥軟：“好吃誒，真甜。”
他唇角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
是啊。
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