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異常冰冷,眾人不由打個寒蟬, 口中指責的話也忍不住停了下來。回頭望去, 便在人群的最後看到了一個黑發的少年。
那少年對於周圍的目光毫不在意, 隻是輕輕掃過了米穀的身旁, 半晌卻是略有些失望的收回眼神。
米穀驚訝的看著他:“陸麒?!”
那少年赫然是在石碑中, 與若羽交好卻不得不分開的陸家少年。多年不見, 陸麒身上原本的銳氣卻是漸漸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沉著和穩重。
一想到自家還傻了吧唧的主角,米穀就有一種掐著天道的脖子搖晃的衝動。
明明這位比家裡的傻白甜要適合當主角的多吧!
隻見那位老者站在陸麒的身後,倒是沒有再躲避眾人。陸麒的境界雖說不高, 但那老者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故而一直也無人招惹他。
“這位少年, 說話是要有依據的,你隨口一說便想護住這隻妖獸,怕是太自以為是了。”
陸麒對身邊的質疑聲毫不在意, 卻是落在了米穀麵前, 躊躇了一會, 才低聲問道:“若羽呢?”
米穀看著他, 失笑道:“若羽留在清宵宗了。”
當時這兩個孩子分開, 還依依不舍的, 若羽還定下約定要去找陸麒, 卻沒曾想到陸麒反而先找過來了。
明明當時看起來, 這孩子也不太喜歡自家傻白甜啊。米穀的眼神裡略帶了一點詫異, 陸麒卻被她盯得耳根泛紅, 磕磕絆絆的開口:“我、我是來辦事,順便看看他。”
哦,順便。米穀笑眯眯的不說話。
老者也飄在青澤身邊轉了一圈,卻是遲疑的看向米穀,米穀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哼,看來這人的話也根本不可信。”
隻是人群中,卻是有一個壯漢微微遲疑,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還是緩步走了出來,離米穀他們稍稍近了一些,才開口問道:“還請問這位……道友,你的原形……可是一隻白色的幼貓?”
米穀和青澤對視了一眼,卻是緩緩點了點頭。
那人眼睛一亮,卻是毫不在意的落了下來,米穀警惕的後退一步,看著他。壯漢卻大大咧咧的笑了笑道:“我叫鐵禦,是鐵武的大哥。”
鐵魚???
米穀略有些茫然的看著這人壯碩的身材,半點沒看出來這人哪裡像魚了。
“鐵武是誰?”米穀悄聲問道。
卻見青澤身體微僵,並不開口。最後還是陸麒看米穀一臉苦惱的表情,無奈之下開口道:“在石碑中的那個體修。”
米穀一愣,半晌才想起來這個人。當時界果不過有三個,最後青澤也遵守約定,分給了鐵武一個。臨走時鐵武似乎曾說過,可以去西北大陸的鐵家找他,隻是那之後便一直沒有音訊。
“鐵武怎麼樣?”極北之地離西北大陸卻是最為接近,也不知那天地坍塌是否影響到了西北大陸。
鐵禦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攏,卻是無奈道:“人沒事,隻是……鐵家所在的城池已經坍塌了。”
鐵武在睡夢中,不知是受到了誰的預警,竟是提前將鐵家眾人帶離了城池。而他們離開不過七天,便聽說那座城池已經被黑暗整個吞沒了。
米穀點了點頭,神色也是有了一些淡然。
“白色?幼貓?”人群中有兩個人遲疑了幾秒,卻是悄悄探出頭。
米穀一抬眼,便看到那兩個人刷的收了回去。不由一臉無語,轉頭看向冰霄。
冰霄翻了個白眼,直接冷聲道,“下來!”
那兩人聽到他的聲音,才磨磨蹭蹭的溜了下來。身後同門師兄卻是愣了愣,“淩飛雲!你乾嘛去!給我回來!”
那兩人中,其中一人停了下來,卻並沒有回去,而是歉意的對著師兄道,“抱歉,師兄。”
“師弟當年被惡人關押,若不是這隻小妖獸打開牢籠救下我,我早就死在那牢籠內,救命之恩,師弟必須要報。”
說完便追上了前麵那人,再沒管身後師兄的叫喊聲。隻是那師兄的目光落在米穀和師弟身上,一咬牙卻是直接閃到人群邊緣,再不出聲了。
氣死了!自家師弟不過是被抓走了幾百年,回來就這麼不聽話!
“咳,好久不見……哈哈哈。”其中一人衝著冰霄笑了笑,冰霄雖然沒有開口,但神色卻是緩和了許多。
這兩個人赫然是當初被青澤關進了地下洞窟中,最後被米穀放走了的三個人中的兩個。
隻是他們當初所見一直是米穀的原形,故而一時沒有意識到米穀便是那隻幼崽。在見到一旁的冰霄,又聽到鐵禦的問話,兩人才將米穀和幼崽聯係起來。
隻見他倆臉上的表情嚴肅下來,卻是對米穀深深的彎下腰,“當年離去匆忙,未能好好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甚是慚愧。”
米穀被他倆這正式的表情搞的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卻是開口道,“我隻是……順手。”
剛剛被嘲笑了順便兩個字的陸麒,輕咳了一聲。
“這個妖獸……”人群中有人開始遲疑了起來。“她還救過人啊……”
如果是魔物的話,會救人嗎
“它明明隻是一隻低賤的妖獸,卻有這麼多人類護著它,難道不奇怪嗎!”最開始的那個女子又開口,隻是神色卻是比之前要有些慌亂。
卻見人群最後猛的出現一道刀刃,同時一聲低沉的怒斥聲傳來。
“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家女兒一下!”
那刀刃直接刺中了女子的左肩,刺穿後才漸漸消失不見。女子痛呼一聲,卻是再不敢亂說話,而是捂著肩膀縮到了人群中。
軒墨沒有過多理會那女子,而是直接落在了米穀麵前,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見她身上沒有出現傷勢,才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軒墨的手抬了一下,卻還是落了回去,神情滿是愧疚,“父皇來晚了。”
米穀卻是呆愣愣的看著軒墨,眼眶卻是一點一點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