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適那兩天去了上海出差,晚上下了飯局都在淩晨。他很少想起陳迦南,稍微一碰煙就容易想起她那張倔強固執的臉。
回了北京,老張來機場接他。
“沈先生,現在是回老宅嗎?”
後座的男人穿著黑色襯衫,袖口雜亂無章的向上挽起,西裝外套扔在一邊,眉尖的皺起昭示著他的煩躁。
他看了眼時間,問:“老宅這兩天什麼動靜?”
“周小姐每天下午兩點都會過來陪老太太喝茶,坐到五六點才離開。”老張知道沈適要問什麼,直接回道,“昨天林少爺也過來了一趟,陪著說了說話。”
沈適麵無表情的聽著,黑眸微縮。
“去江坤那兒。”沈適道,“看他最近在搞什麼。”
“那老太太……”
“再說。”他淡淡道。
那是北京燈紅酒綠剛開始的時候,江坤的夜總會早就已經熱鬨起來。男男女女扭捏在一起,擦過肌膚,一個曖昧的眼神成就一段夜晚的故事。
沈適從偏門進,去了常待的私人包廂。
江坤過了一會兒才來,似乎是剛雲煙風雨一場,衣服鬆鬆垮垮,眼角還有溫存過後留下的餘溫,整個人神清氣爽。
沈適道:“褲子提好。”
江坤嘿嘿笑起來。
“幾天都不見你了啊三哥。”江坤一邊係皮帶一邊道,“公司的事兒解決怎麼樣了?”
沈適說:“湊活。”
“老太太那邊沒說什麼?”江坤意有所指,沈適抬頭看了他一眼,這貨便道,“周大小姐沒少給祖奶奶吹耳邊風吧?”
沈適不語,眸子沉了半分。
“不是我說啊三哥,有些事你就得快刀斬亂麻。”江坤道,“那個周瑾真不是個省油的燈,要不然就得跟我一樣。”
沈適:“跟你一樣?”
“不過梁雨秋現在管不著我,她家還一堆子事兒呢。”江坤笑完,表情忽的正經起來,“哥。”
沈適抬眼。
“你不會真相跟她結婚吧?”
沈適沉默。
從五年前去b城開始老太太就已經在為沈家尋找後路,除了沈家人沒人知道沈氏即將要麵臨的危機,作為獨孫他要考慮太多。
當年沈父做了幾個錯誤的決策,□□隨時引爆。
老太太在商政兩界地位顯赫受人尊重,足夠他在幾年之內力挽狂瀾,周瑾是他最好的選擇,也是沈氏最好的合作夥伴。
江坤見他不說話,罵道:“我操。”
“操什麼?”他淡淡道。
江坤歎了一口氣道:“算了不說這個,林楓那小子一直想給你賠罪,又不敢見你,鬆個口吧三哥,彆氣了。”
沈適說:“再晾幾天。”
“要我說這小子活該,就是沒事乾閒得慌吃飽撐的。”江坤道,“不過私心也是想讓周瑾跟你,他那股票好水漲船高,也是為你好。”
沈適嗤笑,無奈搖頭。
“煙草的事怎麼樣了?”他問。
“已經在走合同,放心吧哥。”江坤說,“國外的審批比國內好弄,有人有資金,阻力不是很大。”
沈適“嗯”了一聲。
他點了一根煙靠在沙發上抽起來,狠狠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江坤先他一步拿起。
“奶奶。”江坤道,“接不接?”
沈適皺了皺眉頭。
江坤把手機遞過去,沈適按了通話。
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的眉頭皺的比之前更厲害了,像北京夜晚的黑雲,好像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二環路上此刻堵死,開車的人也不急躁。
陳迦南還穿著病號服坐在副駕駛,將腦袋探出車窗外看。車載廣播有音樂放出來,是最近新上映電影的插曲。
柏知遠笑問:“看什麼呢?”
陳迦南收回視線坐好。
“北京車真多。”她說,“都不見個自行車。”
柏知遠笑笑。
陳迦南舒了一口氣,想起一個小時前她說悶死了想出院,被柏知遠攔了,也是這樣笑笑說想出去的話,我開車帶你透透氣。
然後就真的這樣出來了。
陳迦南看著柏知遠道:“老師。”
男人偏頭。
“你沒想過給我一個師母嗎?”
柏知遠楞道:“你要給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