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的真桜認真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對綠穀出久這個名字的確有些模糊的印象。
按照常理來說,真桜明明認識爆豪勝己,卻不認識綠穀出久,應該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但如果用真桜的邏輯來解釋,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因為作為無藥可救的顏控患者的真桜,太過普通的樣貌她是記不住的。
真桜曾看過相澤消太所帶的a班的體育祭,轟和爆豪她記得清清楚楚,對於那個跟轟打得飛沙走石天崩地裂的家夥,她唯一的印象就是——
綠頭發。
好像很疼。
當時她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轟的臉上了。
不得不說,光是轟的臉她就能嗑一年,到現在她也沒膩。
要不是因為……
她忽然下床,光著腳輕輕地打開了一條門縫,漆黑的客廳裡非常安靜,睡袋裡的相澤消太躺在沙發上,大約已經睡著了。
真桜躡手躡腳,墊著腳尖走到了沙發邊上,就這麼席地坐在了靠近他頭的一側。
熟睡中的相澤消太比起平時要溫和得多,窗外隱約透入的月光勾勒出他的輪廓,不同於少年的清秀,他的麵容是粗糲的,在事務所的職英生涯使他的氣質在散漫之餘沉澱出醇厚內斂的安定感。
真桜伸出一根白皙纖長的手指,輕拂過他的青色胡茬。
明早提醒他刮胡子吧,上次親他的時候,被紮得很疼呢。
依在沙發邊緣的真桜微微笑了起來,她兩手撐著沙發墊,微微伸長脖子,宛如花瓣飄入水麵一樣,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但當她睜開雙眼時,卻對上了相澤格外清醒的眼神。
他一早就醒了,就等著看她想乾嘛。
“……相……唔……?”
她的後腦被他不知何時從睡袋裡伸出的手按下,微涼的唇再次碰觸,不同於她羽毛般輕柔的吻,占據主動權的相澤用親身行動,教會了她成年人的接吻方式——
呼吸被他的節奏帶動。
心跳聲震耳欲聾。
溫熱濕潤的吻繾綣而溫柔。
“快去睡吧。”相澤鬆開了她,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克製的吻,“晚安,真桜。”
他凝望著真桜的漆黑眼眸中映著皎潔月光。
溫柔又蒼涼。
“……哦。”
真桜被吻得暈頭轉向,愣愣地一頭紮進了房間。
客廳裡的相澤重新拉上睡袋,他望著天花板,一下子毫無睡意。
對方雖然已經成年了,但也才剛畢業不久,對社會一無所知,根本就沒見識過外麵有多少優秀的青年。
……他這個大人當得會不會太沒定力了一點……
但是啊——
於夜色中出沒的無知少女,幼鹿般天真懵懂的目光中閃爍著好奇的光,她躡手躡腳地踏入未知領域,自以為無人察覺地悄然靠近,卻不知道自己早就成為被捕食的獵物。
哪怕是再沉得下心的獵手,也不可能能忍住不下手的吧。
相澤消太這樣想著,陷入了深沉的夢境。
然而在這個晚上,有些人卻完全沒有辦法入眠。
躺在床上的綠穀出久抱著手機,在被窩裡一遍遍地看著真桜回複給他的消息。
臉頰滾燙得連被窩的溫度都隨之上升了一樣。
綠穀看著屏幕上簡單的幾個字,心裡仿佛有春日的花朵劈裡啪啦依次綻放,又如乍破的薄冰湧出暖流,咕咚咕咚趟過塵封一季的溪石。
月島她明天會來見他……
月島真桜……說她會來……見他……
啊啊啊啊這怎麼可能睡得著啊——!!!
總、總之先冷靜下來!!!!
綠穀抱緊了枕頭,深呼吸了幾個來回,闔上眼時,出現在他腦海中的是月島真桜的容顏。
並不是她如今端麗明豔的樣子,而是要更小一點,也就是小學六年級的樣子。
認真來說,月島真桜是綠穀的初戀。
……雖然是單方麵的暗戀,真桜甚至都不記得他這個人。
但是他記得就好。
在傍晚無人的操場上,小女孩燦若星辰的眼眸。
這樣回憶著,綠穀一點點陷入了並不安穩的夢,夢裡的碎片模糊不清,畢竟是非常久遠的事情了,聲音遙遠聽不真切,畫麵如打亂的拚圖,沒有一個完整的片段。
但那份希望和溫暖,確確實實地傳達給他了。
再次睜開眼時,窗外天色已經大亮,清醒過來後第一時間被喚醒的記憶就是的約會,但今天並非周末,真桜也顯然知道這點,綠穀想她大約會在放學後聯係他。
於是綠穀吃過早飯,神不守舍地要往教室走,飯田在他身側叫住他:
“綠穀君,今天是校外指導課,你去教室乾什麼?”
從宿舍樓走出的轟也望了過去。
綠穀這才回過神來:“啊……抱歉抱歉,我走神了。”
他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跟上了飯田。
坐上雄英的大巴車後,綠穀注意到相澤老師今天並沒有來,雖然今天主要是其他事務所的英雄帶著他們進行校外指導,但按常理來說,相澤消太也會送他們過去的,然而今天帶他們過去的卻是麥克老師。
麥克老師的解釋是——
“跟女朋友約會去了哦。”
“哎——!!”
“相澤老師有女朋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