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廁所內,除他以外的第二個呼吸聲,與他的手臂碰觸的另一個溫度。
所有的一切都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這……怎麼可能旁若無人的上廁所啊!!!!
可惡!!!!!!!
他一定要宰了峰田實!!!!!!!!!!
在外麵等了大約二十分鐘,午夜和相澤才等到臉色黑中帶紅、紅中帶黑的爆豪拉著真桜出來。
兩位成年人稍微一想,就能猜測到裡麵是怎樣的尷尬場景。
不拘小節的午夜還想采訪一下爆豪的感受,不過被相澤適時的掐斷了即將到來的一場尷尬對話,催促著兩人快去吃飯。
而就在此時,真桜從爆豪身後站出來,平靜地說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也想去廁所。”
“……”
真桜完全沒有爆豪那麼多心理包袱,五分鐘以內迅速解決之後,她拉著已經生無可戀的爆豪神態從容地走出被清場的女廁所。
“小勝你不用太在意的……”
一路往食堂走的真桜這樣對爆豪說。
然而爆豪現在完全沉浸在“臥槽我居然進女廁所了”“我居然旁觀了女孩子上廁所”“老子絕對不是變態”的內心世界中,對於真桜的安慰一點都沒聽進去。
這一對樣貌出眾的少年少女攜手走入食堂之後,顯然瞬間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事實上,早上在校門附近的那一幕已經被許多人目睹,經過一上午的發酵後,不說人儘皆知,但隻要稍微打聽一下,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了。
“可惡啊我也想跟月島大人黏在一起啊!!!”
“但是不是很危險嗎?那個男生好像是淤泥事件的那個……看起來脾氣相當不好的樣子……”
“沒關係的!月島大人可是以第二名的優秀成績入讀英雄科的,區區一個不良……”
“……那個不好意思,我聽說那位就是英雄科的第一名……”
對於非常想和真桜撇清關係的爆豪而言,圍繞著兩人的流言蜚語和完全沒法分道揚鑣的現狀無異於公開處刑。
並肩坐著的兩人在經曆了兩次上廁所事件後,氣氛降到了冰點。
大口往嘴裡塞著辣味咖喱的爆豪滿肚子氣,一點都不想跟真桜講話,並且因為他隻能用左手吃飯的緣故,他的心情看起來更差了。
這種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放學,由於兩人肯定還會黏大約十多個小時,晚上在哪裡睡覺的問題必須要想辦法解決,相澤問清真桜家裡基本隻有她一個人的情況後,剩下的選擇就隻有去父母都在家的爆豪家住了。
“你們在門口等一會兒,我去取車送你們回家,這件事我會向爆豪君的父母解釋。”
目送著相澤消太離開的背影,真桜下意識地感歎道:“相澤老師果然非常可靠啊,”
爆豪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真桜覺得這個氣氛讓她有點不太自在,剛想說些什麼緩解的時候,校門外突然響起了兩聲刺耳的鳴笛聲。
定睛一看,真桜立刻躲在了爆豪的身後。
“拜托了,小勝,幫幫我。”
少女攥著爆豪的衣襟後擺,用前所未有的無助語氣這樣求救。
從一輛豪車上走下來的,是一位相當時髦漂亮的女性,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左右,說是不到三十也會有人信的那種,她將墨鏡往上一推,一眼就看到了躲在爆豪身後的真桜。
“真桜,過來。”
女人的語氣很不客氣,仿佛女王在命令自己的仆人一樣冰冷。
從小就是這樣。
真桜從未逃脫過雪代有紀的陰影。
爆豪瞥了一眼身後躲著的真桜,很顯然的意識到這位應該是她的家人。
——但什麼樣的家人才會放任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一個人住在家裡?
沒人問她吃什麼,沒人問她考得怎麼樣,沒人關心她是死是活。
爆豪有的時候都懷疑她到底有沒有父母。
而現在這個頤指氣使的女人突然站出來就要把人帶走,就算跟他沒關係,這個場景也讓他很不爽。
他將真桜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裡,順帶著掩蓋了兩人手中的異樣。
“你是月島的母親嗎?”爆豪站在雪代有紀的麵前,雖然收斂了暴脾氣,但眉宇間的戾氣仍揮之不去,“你找她有事?”
雪代有紀將爆豪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了真桜放在他口袋的手上。
“真桜,我說過今天有應酬的?”雪代有紀話雖然在跟真桜說,但眼睛卻看著爆豪,“騎馬裝已經準備好了,待會兒去試試合不合尺寸。”
真桜低頭看自己的腳尖:“我……今天……可能去不了……”
雪代有紀描畫精致的眉毛擰了起來:“你在說什麼呢!?你以為碰到赤司社長和他兒子的機會經常有嗎??我已經調查過了,那些人家裡的女孩子沒有誰比你漂亮,更何況你還是雄英的學生,我來並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
對於從不關心英雄這個職業的雪代有紀而言,身為雄英學生所能給真桜——或者說是給這個家族帶來的,僅僅是個名校的光環而已。
爆豪氣極反笑,從口袋將兩人黏得嚴絲合縫的手懟到了雪代有紀的眼皮底下。
“看到了嗎?你說帶她去見什麼赤司社長的兒子,看樣子無論如何也必須把我也帶著了啊。”
真桜順勢解釋了一下這顆球的時效,反正無論如何,今天她是沒辦法換上騎馬裝按照雪代有紀的安排去應酬了。
表麵上真桜依舊低眉順眼,但她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爆豪那副囂張霸道瞧不起人的模樣,氣得雪代有紀拿她剛做的美甲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不得不說,雖然平時爆豪氣她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可惡,但是看他拿這副表情懟其他人,真桜還是覺得挺過癮的。
“你彆以為跟我女兒黏在一起了就可以接近她了,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
雪代有紀的貴婦式囂張在爆豪麵前毫無威懾力,後者本來就脾氣爆,因為畢竟是真桜母親的原因稍微收斂了幾分鐘,見她也不是什麼好人,立刻又故態複萌:
“哈——!!!你什麼意思!!??”爆豪像個不講道理說炸就炸的炮仗,“她本人都說沒空不想去了!囉囉嗦嗦的,煩不煩啊!!”
說完,爆豪習慣性地把手往褲袋裡一插,扭頭就往停車場的方向走了。
真桜的手也在他的口袋裡,隔著一層布料,他的體溫灼熱,真桜想要抽出手來,爆豪這才意識到他把真桜的手也塞進口袋裡了。
“……我話說在前麵,是她先挑事的啊。”
吼了人家母親,單獨相處時爆豪覺得有點尷尬,但他並沒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