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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調的展廳裡飄散著某種不知名的高級熏香, 往來其中的年輕男女都穿著筆挺的西裝和質地華貴的小禮服。
造型師給真桜挑選的是一件純黑色的絲絨禮服,乍一看隻是個普通的吊帶裙,但是細節上設計得卻非常精細,不會顯得老氣,也不會過於簡潔。
她在波洛克的畫麵前駐足的時候, 與色彩奪目的抽象畫作比起來,站在《海神的召喚》前的少女絕不會頓時光芒。
跡部景吾注意到她一方麵是因為她出眾得奪人眼球的外貌, 另一方麵是因為她似乎對抽象畫頗為鐘情, 幾次駐足,都是在波洛克的畫麵前。
這很難得, 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或許更欣賞那些優美細膩的風景畫,或是像《戴珍珠耳環的少女》那樣動人的肖像畫。
來之前其實跡部景吾就已經看過她的照片了,是他的母親給他引薦的, 當然,話裡一個字都沒有提及相親之類的事情, 畢竟他高中都還沒有畢業, 這位名叫月島真桜的少女也隻是初三。
但是“照顧友人的女兒”“陪她看看畫展”這種要求, 基本上跟相親又有什麼區彆呢?
跡部景吾顯然也不是第一次應對這樣的場麵了, 所以他十分習以為常地過去打招呼:
“……初次見麵, 你就是月島真桜小姐, 我是跡部景吾, 您母親應該跟你提過……”
剛剛看到的隻是一個側臉, 當專心看畫的少女微微轉頭望向他的時候, 那一瞬間燈光映照出的臉頰泛著宛如珍珠的光澤, 琥珀色的瞳孔如幼鹿清澈,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影子,隨著她的眼波流轉,有漣漪漸漸泛起。
這一次引薦而來的“朋友”,和以前的完全不同。
她身上不隻有從容優雅的舉止,還有世間罕見的美貌。
“跡部君?”少女抿出一個淺淡的笑意,眼眸如秋日波光,“初次見麵,我是月島真桜。”
跡部稍稍回神,目光轉向了牆上的畫:“月島小姐似乎對波洛克情有獨鐘?”
對於富豪而言,品鑒藝術品是必不可少的重要課程,真桜幼時就有專門的老師教導,一旦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想要保持下去也並非難事。
真桜也轉身看向燈光下的名畫,光這一幅,價值就高達上億美元。
“混亂漸滅,規律漸生,壓抑與放任之間的平和——是非常打動人心的藝術品。”
跡部原以為她說不定隻是附庸風雅,但是這番話並不是看過什麼藝術品講解之類的書就能說出來的話。
他稍有些意外。
雖然跡部並不喜歡陪著女孩子做什麼事,但是陪著月島真桜卻是一個意外讓人舒服的過程,她的話並不多,但在參觀畫展的途中,卻能簡單的對這些藝術品表達自己的看法。
而在跡部談論的時候,她又會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教養得宜,談吐從容,並且作為她的男伴,在碰到他的朋友時,時常能收獲到一大堆欣羨的目光。
這一點也很令跡部滿意。
如果每一次的相親對象都能這麼高質量,他也不必這麼抵觸了。
然而跡部心中談吐從容的真桜,在他看不到的間隙卻緊張得滿手是汗。
因為她在這個美術廳內看到了赤司征十郎!
東京的上流社會就這麼大,她來之前就應該想到這個問題的。雖然這個美術廳很大,但是想要完全不被赤司注意到,顯然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她已經五次回溯時間,避開與赤司的碰麵了。
但是這位名叫跡部景吾的相親對象實在是出乎真桜意料的好相處,她既不能一走了之,也不忍心回溯他自身的時間,讓他麵對“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乾什麼”的窘境。
真桜已經開始後悔。
如果被赤司看到的話,雖然也可以解釋為和朋友的普通來往,但是依照赤司的聰明,也不難明白這其實就是一場含蓄的相親。
“月島同學?”
這一次再撞上赤司,真桜已經放棄回溯時間避開他了。
真桜轉向赤司,揚起一個略帶驚訝的笑容:“好巧啊,赤司君。”
穿著合身西裝的赤司身形挺拔,比起籃球場上的模樣,更添了符合他的家世的內斂華貴。
他看著真桜和她身邊的跡部景吾,笑容有些深意。
“是很巧……跡部君也是,好久不見。”
“……”
她早該想到,同為日本一流財閥的繼承人,赤司和跡部不可能互不相識的。
跡部景吾挑眉:“唔……的確是好久不見了啊赤司君……”
兩人從上次見麵的情形,聊到這次的美術展,雖然兩位都是中學生,但談話的深度卻完全已經可以和成年人相較。
真桜站在旁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其實她已經想跑了。
乾脆回溯時間到她打電話之前,她就不應該給雪代有紀打電話的。
“……原來月島小姐和赤司君是同校的同學啊……”
生怕他們再聊下去赤司會提及她還有個男朋友,真桜的打算是不管跡部對她有沒有興趣,這次之後便不會再跟他聯係。
但是如果赤司當場拆穿,場麵想必會非常尷尬。
於是真桜靈機一動,側頭在跡部耳邊說:“拜托了跡部君,我跟赤司君有些矛盾,所以能先……”
說起他們兩人有矛盾,跡部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諸如赤司追求真桜被拒這種橋段,出於對約會對象的保護心理,跡部還真的如真桜請求的那樣儘快結束了與赤司的對話,借口離開了。
“赤司君我還是挺了解的。”清淨的露台少有人至,兩人出去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你們能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倚在欄杆邊的少年眉眼間透著自信與張揚,眼角的淚痣又格外有魅力,平心而論,跡部景吾作為相親對象也是相當高質量的。
真桜錯開視線,非常流暢地瞎扯:“跡部君應該已經猜到了。”
這種似乎說了很多,但是其實什麼都沒說的推卸責任的方法,真桜是剛從跡部與赤司的對話中現學的。
跡部對這種含蓄的說辭十分熟悉,很自然地就默認了事實的確如他所想的那樣。
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對真桜魅力的認可。
麵對這樣的女孩子,除非感情糾葛,否則還能產生怎樣不可原諒的矛盾呢?
露台的一邊擺放了許多酒水飲料,跡部詢問了真桜的喜好之後,便走向角落去取飲料。真桜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再過大約一個小時就可以結束這場相親了,解決了青峰的問題,她就又可以功成身退。
正當真桜還在思考她的下一步計劃的時候,眼前突然有什麼冰冷白光閃過,下一秒她就被一個巨大的力氣扼住喉嚨,猛地帶著後退了好幾步,直至重重撞上什麼人才停下。
有人挾持了她。
“都彆動!!!”
“——月島小姐!”跡部聽到動靜回頭一看,立刻要往這邊衝過來。
“我說了都彆動!!!”從後勒住真桜脖頸的男人惡狠狠地比劃著手裡的刀子,“再靠近一步,這女孩就沒命了!!!”
跡部隻好停下腳步,緊皺的眉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與憤怒。
“你是想要錢嗎?”跡部試圖與匪徒交涉,“可以,你隻管開價,我會儘全力滿足你的要求,所以不要傷害她。”
讓自己的女伴被不知道哪裡混入的匪徒挾持,對於跡部簡直是奇恥大辱。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這個人得逞。
真桜低下頭,她注意到挾持她的這個人的手臂是可以自由伸縮的,比如現在,他伸長的手臂就繞了她脖子一圈,而右手拿著匕首的手臂,則伸出了三四米遠,保證沒有任何人能夠靠近。
“那就好。”
匪徒冷哼一聲。
露台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展廳內的人湧出,見到真桜被當做了人質,有不少人紛紛報警,但這個匪徒卻並未阻止,就好像他有信心不被人抓到似的。
赤司在人群中看到這一幕,緊緊皺起了眉頭。
“你願意出錢贖回她對。”匪徒看向跡部,“那麼,三十分鐘後,我在那幢樓的頂層等著你,帶上一億元贖人,否則這女孩的性命就不保了。”
一億元?
並且三十分鐘後?
跡部愣了一瞬,隨後見匪徒鬆開了少女的脖頸,轉而用手臂纏住她的腰,而另一隻手一瞬間便甩了出去,像隻猴子一樣的在繁華的街道上靈巧的跳躍翻轉,一眨眼就抵達了那幢樓的頂層。
“……太可怕了……”
“……警察什麼時候才回到啊?”
“……已經有人打給附近的英雄事務所了,希望能快點到……”
三十分鐘要整理好一億元的現金並不容易,他立刻給家裡打了通電話,一開始家中還有些遲疑,但是跡部花了兩分鐘表明如果坐視不理會給跡部家帶來怎樣的負麵影響之後,那邊表示會儘最快的速度處理。
遠處的警笛聲越來越近。
“跡部君。”赤司神色嚴肅,“我也已經給家裡商量過了,我們兩邊合力,應該來得及。”
一億元的現金不是去超市買東西,說拿就能拿得到的。
赤司家和跡部家兩頭找了人手去銀行,用最快的速度取得了現金,趕到那幢高級商廈樓下的時候,發現整幢樓已經被警察封鎖。
和警察站在一起的英雄是個穿著黑衣,神情困倦的男人,他的頭發微長,看上去有些不修邊幅的邋遢,乍一看有種不太可靠的感覺。
赤司和跡部的神色都表明了這一點。
“錢是你們兩個籌集的?”男人的目光冷淡銳利。
跡部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