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真桜忽然抬腳跨入了黑暗之中。
她的聲音在發抖,哽咽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
“真桜會乖乖吃飯,不會挑食,也會乖乖睡覺……真桜、真桜吃得不多的,也不要好看的裙子,也不吃糖,不會吵著讓相澤先生買東西……”
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周身已經被黑暗所包圍,她看不見前方的身影,也找不到回家的歸路。
“……真、真桜也不愛哭……”
小真桜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拿袖子不停地擦著眼睛,聲音已經帶著明顯的哭腔。
“……所以相澤先生……不要丟下真桜好不好……”
恍惚間,腦海中有許多畫麵一閃而過。
有空蕩蕩的豪宅,有爭執的父母,她抱著玩偶藏在衣櫥裡麵,隻要關上門,就可以跟外麵的喧鬨聲完全隔絕。
那時的她在黑暗中打開了一個玩具模樣的充電蠟燭,對著蠟燭和玩偶唱完了一首生日歌。
好像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仍然是那個藏在衣櫥裡麵給自己唱歌的小女孩。
誰都沒有發現她。
誰都不會找到她。
“你啊……”
忽然從黑暗之中傳來了一聲悠長低沉的歎息。
“沒有人丟下你。”
無孔不入的寒風被溫暖的大衣隔絕。
被男人抱起來的小女孩自然而然地被裹進了他穿著的大衣之中。
一瞬間,仿佛整個城市的冰雪都消融在他的懷裡。
無助又恐懼的小女孩將頭埋在他的懷裡,頭一次毫無顧忌地放聲大哭,好像要把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哭給他聽,將曾經無處傾訴的惶然驚懼都儘數傾倒。
終於,有人打開了那個沒人注意過的衣櫥,將那個小女孩抱了出來。
*
小真桜離開爆豪家的那一日,爆豪光己一邊用手勾住想撲上去搶孩子的爆豪勝己,一邊爽朗地笑著說:
“……啊不用客氣的,真桜真的是我見過最乖的小孩子了,完全沒添麻煩。”
爆豪勝己齜牙咧嘴地還要伸手去抓小真桜:“可惡啊啊老太婆放開我!!!老子今天不會放手的!!!”
然後他就又收到了爆豪光己的鐵拳製裁。
“你說什麼胡話呢?喜歡真桜也要有個限度。”爆豪光己按住爆豪勝己的頭,對相澤消太說,“那真桜就交給相澤老師了,一路走好。”
一手拎著小真桜的行李,一手抱著小真桜的相澤消太再次向爆豪光己道謝,臨走的時候他看了眼氣急敗壞的爆豪,甚至還咧嘴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意。
“啊啊啊啊相澤老師你絕對是在騙人!!!根本就是你自己想照顧真桜而已吧可惡!!!”
小真桜舒舒服服地趴在相澤消太的肩膀上,眯著眼笑著和爆豪光己揮手告彆。
“先提醒你。”將小真桜放在車上的兒童座椅裡之後,相澤消太一邊開車一邊說,“衣服自己穿,洗澡自己洗,明白嗎?”
對養孩子毫無概念的相澤消太並不知道,這對於一個四歲的小女孩基本是無法完成的事情。
然而後座的小真桜隻是看著他的側影,乖巧地說:“明白。”
相澤消太透過反光鏡看了一眼小真桜,忽然覺得有什麼地方有點不對。
具體的他也說不上來,因為平時的她就已經足夠聽話懂事了,所以現在變得更加乖巧懂事一點,似乎也沒什麼突兀的地方。
錯覺吧。
他這樣想到。
坐在後座的小真桜微微笑著。
到了真桜在東京的公寓之後,相澤消太先將她的衣物都放進了衣櫃裡。
打開衣櫃,映入相澤消太眼中的衣服稍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比起印象裡喜歡穿各種裙子、打扮得精致可愛的真桜,這個衣櫃裡掛著的衣服都是樸素簡單、便於行動的那一類。
相澤消太回憶起來,以英雄之名出現在公眾視野中的真桜,的確有意識的將人們對她外貌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她的工作上。
並且據他的印象,英雄月島真桜的體術雖然在整體當中仍然是吊車尾的水平,但對於以前的她來說,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令人驚歎的奇跡了。
看著房間裡的啞鈴,相澤消太突然有點想笑。
不知道她平時在家裡練習舉啞鈴是個什麼樣子,總覺得她連最小的那個都舉不動。
“相澤先生!”小真桜不知道什麼時候躥到他腳邊,擋在啞鈴的麵前說,“我餓啦!”
要不是她依然是這副小孩子的模樣,相澤消太險些以為她是知道自己在心裡笑她,所以才擋著不讓他看那些啞鈴。
“等我把東西收拾好。”相澤消太拍了拍她的頭,“你看電視去吧。”
小真桜慢吞吞地挪著腳步。
“快去吧。”相澤想了想,“不然晚上我不會給你講故事的。”
小真桜一愣,並沒有被他嚇唬到,反而是怔愣著,旋即露出了一個柔軟而令他熟悉的笑容。
“嗯!相澤先生要記得給我講睡前故事哦!”
說完她開開心心地出去了。
而留下的相澤消太心裡卻突然籠上了一層疑雲。
眼前的真桜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小孩子。
更像是……
作者有話要說: 肝我不要了!!!我今天就要完結衝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