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太子重傷之事。...)(1 / 2)

太子失憶後 霧矢翊 9179 字 8個月前

翌日是大朝會。

果然, 因為太子遇刺一事,皇帝在朝堂上大發雷霆,先是嚴厲斥責五城兵馬司,嚴懲當日失職的官員, 接著勒令五城兵馬司和刑部追查此事, 並讓內庭禁衛司的禁衛協同合作。

內庭禁衛司隸屬皇帝, 一但讓禁衛司插手, 事情便變得極為棘手。

朝臣膽顫心驚, 連平時最喜歡挑刺的禦史都明智地沒在這當口刺激暴怒的帝王,紛紛安靜如雞, 以免成為皇帝殺雞儆猴的那隻猴子。

誰不知道他們這位陛下在諸皇子中, 最寵愛太子, 寵得仿佛隻要太子不做什麼謀反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輕易原諒,簡直就是天下好父親的表率。

昨天七夕燈會,竟然有刺客在天子腳下刺殺太子,簡直觸及到這位父親的逆鱗,連帶他們這些朝臣也十分心驚。

連太子都敢刺殺, 那幕後指使者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看到皇帝如此暴怒,他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太子不會是被刺客重傷了吧?

威遠侯看著龍椅上的帝王, 心驚肉跳, 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粒小芝麻, 誰也看不見自己才好。

此時他十分慶幸, 自己在朝堂上沒什麼地位,站的位置非常角落, 不會引人注意。

昨晚他一宿沒睡,膽戰心驚地看著外麵的夜色, 生怕一個錯眼內庭禁衛司的人衝進來,將病得神智不清的愛女拖走。

幸好,直到天亮,都沒什麼動靜,內庭禁衛沒有衝進威遠侯府。

直到朝會結束,皇帝似乎都沒有朝他這邊看過來,也沒有當眾點名叫他。

威遠侯不怎麼地肯定地想,皇上看在阿識的麵子上,應該沒有計較絹姐兒昨晚的行為吧?

早朝後,昭元帝在勤政殿召見幾位大臣。

吏部尚書岑明湛也在其中。

對於太子遇刺,岑尚書無疑也是擔心的,於公是不願見儲君出事,於私……他們家阿識還還嫁過去呢,絕對不能當寡婦啊。

昭元帝的神色沒有早朝時的暴怒,隻是那喜怒不定的模樣,仍是很嚇人。

在場的大臣一邊在心裡斟酌,一邊聆聽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羅勁稟查到的消息。

羅勁道:“那些刺客都是死士,一但任務失敗,便會咬破牙齦中的毒自殺,無一人生還……”說到這裡,他小心地窺了眼皇帝,繼續將查到的消息稟報。

先是火燒雙魚巷,吸引五城兵馬司的人過去救火,接著又弄倒泰福樓搭的燈樓,製造混亂,趁著百姓驚慌失措逃跑時,伺機接近太子。

甚至連太子身邊的侍衛和暗衛都被幕後之人算計得一清二楚,拖延他們的行動。

這計較一環扣一環,十分緊密。

曉是五城兵馬司特地在節日時多撥人手到處巡邏,還是被人鑽了空子,從中也可以看出,那幕後指使者對京城極為熟悉,在行動之前,就摸清楚京城的情況。

除此之外,他們認識太子,在太子出現時,就盯上他。

昭元帝神色冰冷,“羅愛卿對幕後指使之人可有什麼想法?”

羅勁遲疑了下,終於說出自己的猜測,“陛下,臣若是猜得不錯,那些死士應該是從南方來的,他們像是……南詔人,他們嘴裡藏的毒很像是南詔宮廷的一種禁藥。”

南詔?

在場的大臣俱是吃了一驚。

南詔在大禹的西南部,是大禹的附屬國,當年太、祖打天下時,一路打到南詔,南詔王迫於無奈,親自奉上國書俯首稱臣。

隻是南詔其實並不願意稱臣,更不願意年年進貢,隻是被打怕了,沒有辦法。

這些年,南詔仗著天高路遠,對大禹陽奉陰違,早就生有不臣之心。

以往這事大家不放在心上,也瞧不上南詔一個彈丸之地,隻要南詔老老實實地按歲納貢,大禹也不會去計較什麼。

但南詔若是狼子野心,膽敢派刺客來刺殺他們大禹的太子,那可不行。

出乎意料,昭元帝卻沒有震怒,臉上仍是那副冰冷之色。

果然,便聽見羅勁繼續說:“死士雖是出於南詔,但指使他們的不一定是南詔人,還有可能是北蠻的狄部……陛下,臣在雙魚巷被燒的一棟宅子裡,找到一些汲芳草的灰燼。”

眾人又是一愣。

汲芳草是一種能讓馬吃了發狂的草藥,隻有北蠻草原才有。它雖然能讓馬匹發狂,不過汲芳草燃燒後的灰燼對於狄人來說能治病,北蠻的資源不豐,狄人喜歡用汲芳草灰治療一些簡單的疾病。

對這種東西,大禹人看不上,北蠻狄人卻視為寶物。

因大禹和北蠻年年都有戰事,大禹對北蠻之物十分敏感,這汲芳草按理來說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但它們偏偏就出現了。

兵部尚書懷疑地問:“會不會是對方故意混淆視聽?”

死士是南詔人,縱火之地出現北蠻的汲芳草灰,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

“也有可能是北蠻和南詔合作。”有人反駁,“北蠻和南詔對大禹素來有不臣之心,如此也不奇怪。”

“但是……”

一群大臣議論紛紛,發表自己的高見。

昭元帝安靜地聽著,並未說什麼。

最後,他開口道:“不管幕後指使之人是誰,都必須儘快找出來,嚴懲不怠。”

在場諸位大臣紛紛應是。

離開勤政殿時,他們的表情都是嚴肅的,甚至有幾位老大臣露出憂心忡忡之色,看在往來的宮人和朝臣眼裡,不禁猜測是否太子遇刺時傷得極嚴重。

等他們看到素來勤勉的陛下竟然在大白天時就去東宮看望太子,越發的肯定心裡的猜測。

太子遇刺,肯定傷得極重。

昭元帝來到東宮,朝太子的寢宮而去。

東宮總管太監何順慌忙跑過來,臉上是遮掩不住的疲倦之色,打起精神過來請安。

“太子如何?”

“殿下直到卯時末,終於平靜下來,先前喝了藥後就歇下了……”何順小心翼翼地說。

昭元帝快步走進太子寢殿,看到躺在床上的太子。

好不容易養出血色的臉又變得極為蒼白,身上彌漫著一股苦澀的藥味和若有似無的血腥氣,這兩種味道其實在太子身上很容易聞到,但昭元帝每次見到,都難以平靜。

“皇上放心,太醫令剛才來看過,殿下這次受的都是皮外傷,養養就好。”

昭元帝坐在床前,小心翼翼地掀開太子胸前的衣襟,那衣襟係得很鬆,輕輕一掀就拉開,露出衣襟下蒼白的皮膚,以及上麵縱橫交錯的傷痕。

這些傷已經上了藥,雖然止了血,可看起來仍是教人觸目心驚。

昭元帝極輕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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