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知道皇上對太子妃的重視,就算太子妃嫁入東宮兩年都沒消息,皇上也不生氣,甚至因此按下那些想讓太子納側的大臣的意見,給予太子妃絕對的自由,她去哪裡都不乾涉她……
今兒無意間聽到太子妃和福寧郡主的對話,兩個暗衛心裡浮起一個猜測。
太子妃莫不是神仙吧?
若不是神仙,怎麼能給大禹弄出這麼多好東西,一心一意為大禹?
最後,兩個暗衛仍是鼓起勇氣,開口提醒兩人。
“太子妃,時間不早,該用午膳了。”
經她們提醒,裴織和溫如水回過神,都覺得肚子餓得厲害,兩人相視一笑,和兩個女侍衛一起騎馬前往附近的鎮裡。
附近有一個小鎮,騎馬也就兩刻鐘的時間。
這鎮叫芋海鎮,麵積很小,看著就幾條街的樣子,鎮上的房舍低矮,隻有兩家客棧,因為距離海邊近,所以客棧裡的菜品都以海鮮為主。
早有侍衛過來安排好,她們剛坐下,侍衛們就親自端著做好的海鮮上來。
這些菜都是侍衛去廚房盯著廚子做的,連食材都是由他們親自去挑選,就是為防止有人暗中動手。
看著這一桌的海鮮,裴織和溫如水都是食指大動。
海鮮以清蒸為主,雖然沒放什麼調料,但原汁原味的,也是另有一番風味。
不過溫如水還是更喜歡濃油赤醬和香辣的,特彆是香辣蝦、香辣蟹、海鮮火鍋、涼伴海鮮等等,她都愛吃。
她一邊吃一邊嘀咕,“太子妃,咱們要趕緊將辣椒推廣,發展大禹的美食,讓大禹的美食係統發展更全麵……到時候咱們就可以一路玩一路吃,吃遍大江南北。”
其他人是怎麼樣的,溫如水不知道,反正她就有一個吃遍大江南北的心願。
隻是以前沒錢,不可能做得到。
現在有錢了,但時代不一樣,她記憶裡的很多美食這時代也沒有。
裴織含笑點頭,眼疾手快地拿起一個肉質肥美的生蠔,蘸了蘸店裡提供的薑醋水放進嘴裡。
“太子妃,給我留一個嘛。”溫如水叫起來。
裴織給她一個小些的。
隻是正在吃著,她突然發現不對,盯著溫如水的臉,“阿水,你的臉怎麼了?”
溫如水一臉懵逼地看著她,眨了眨眼睛,“什麼怎麼了?”
裴織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一個巴掌大的菱花鏡,鏡麵上鑲嵌著的是玻璃鏡,能照得人纖毫畢現。
自從玻璃問世後,這種小鏡子在京城很受歡迎,很多姑娘出門都喜歡在荷包裡揣一個,攜帶方便,比銅鏡好多了。
溫如水接過一看,發現自己漂亮的小臉蛋上長滿了紅色的疙瘩,嚇得她差點將鏡子丟出去。
“怎麼會這樣?”她哭喪著臉。
裴織將守在門外的兩個女侍衛叫進來。
她們看到溫如水的臉,也是一臉懵逼,趕緊去請大夫。
溫如水已經沒有心情再吃海鮮,雙手虛捧著自己麵目全非的臉,突然覺得有些癢,又怕抓破害自己毀容,差點哭了。裴織安慰她:“阿水彆急,可能是海鮮過敏,你隻是反應比較大,不礙事的。”
溫如水苦逼兮兮地點頭,眼睛裡含著兩泡淚。
不久後,秦玄帶著一名老大夫過來。
在眾人沒有注意的時候,他一臉擔心地看著縮在屏風後的溫如水,腳步動了動,到底沒有過去。
老大夫給溫如水把脈,又檢查她的臉,很肯定她是海鮮過敏。
芋海鎮離海近,海貨不缺,吃海鮮的人不少,大夫們也十分有經驗,知道有些人吃不得海鮮,容易出事,嚴重些的甚至會沒命。
老大夫一邊開藥一邊笑道:“這位姑娘的情況還算好,雖然反應很大,但脈相還算穩定,吃兩副藥就沒事了。”
溫如水頂著布滿疙瘩的臉,眼裡噙著淚、扁著嘴。
侍衛趕緊隨老大夫一起去抓藥。
因為這意外耽擱,桌上的海鮮隻吃了大半,剩下的都冷了,散發一陣腥味,裴織也沒再吃。
侍衛重新端了一份海鮮麵和海鮮粥過來。
溫如水眼巴巴地看著裴織吃得香,自己卻隻能坐著看,眼淚流得更凶了。
“阿水,很難受?”裴織關心地問。
溫如水嗚咽地說:“我、我心裡難受,我也想吃……明明以前沒有這樣的,為什麼……”
她說的以前,是指上輩子,上輩子她吃海鮮不會過敏,也不會暈車,這輩子倒是嬌氣,什麼症狀都有。
再對比吃麻麻香的太子妃,更是悲從中來。
裴織有些想笑,但看她這可憐勁兒,厚道地憋住,讓室內伺候的人下去,提議道:“你從係統那裡買點藥吃吧,這樣好得快。”
溫如水噙著淚點頭,用一百積分從係統那裡買了藥服下。
係統幸災樂禍地說:【讓你貪嘴,讓你貪嘴,現在遭報應了嗎?】
溫如水不高興,【你怎麼不說太子妃?她吃得比我還多呢,我能吃什麼?我是正常人的胃口,而且來海邊不吃海鮮,讓我吃什麼?】
【人家是女主,你是炮灰,能比嗎?】係統理直氣壯地說。
溫如水無言以對。
吃過飯後,兩人沒有離開,在客棧的包廂歇息。
直到侍衛將熬好的藥端過來,溫如水喝完藥,她戴上幕籬遮住臉,兩人坐轎子離開。
其實吃下係統給的藥後,溫如水臉上的紅疙瘩就開始消散,等她們離開時,都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不過為了不讓人發現這消散的速度太快,溫如水隻好戴上幕籬。
下午,兩人依然去海邊。
這次她們並不是去玩水,而是去海邊安排曬鹽的事,並讓帶來的侍衛都一起動手。
侍衛們聽說太子妃想試試海水曬鹽,都很有激情地去乾活。
基於對太子妃的信任,就算這曬鹽法以往沒多少人弄過,他們仍是相信一定會成,而且太子妃還說,有辦法能弄出細膩如白雪般的細鹽。
大禹的鹽多少都是有些顏色的,白色的細鹽根本無法想像,這讓侍衛們更加熱情,都想看看到時候是不是真的弄出白雪般細膩的鹽。
傍晚時分,一群人終於收工,回附近的小漁村歇息。
小漁村很近,騎馬也就一刻鐘的時間。
此時村裡家家戶戶都有炊煙升起,侍衛給她們安排歇息的地方是山腰處的一棟小院,那裡是村裡唯一的青磚瓦房,聽說是一個員外建在這裡的彆院,如今被征用給太子妃居住。
侍衛已經提前過來布置,雖然隻是住一晚,不過屋子裡的物什都是新的。
縱使如此,秦霜秦雪仍是覺得委屈了太子妃,一臉愧疚,心疼太子妃要受如此委屈。
裴織:“……”大可不必如此。
溫如水心大,覺得東宮的侍衛也真是太能乾,雖是鄉下的房子,卻沒一點異味,被褥等都是新的,甚至還薰了香,躺上去像住在家裡一樣。
今兒折騰一天,加上海鮮過敏,溫如水累得不行,很快就睡著。
裴織和溫如水兩人住的房間是相鄰的。
溫如水歇下後,裴織並沒有休息,她讓人磨墨,在燈下伏案寫計劃書。
秦霜和秦雪守在一旁,為她掌燈,兩人不經意地瞄了一眼那計劃書,就嚇得不敢多看,生怕自己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朝廷大事,要被滅口之類的。
屋外突然響起一陣喧嘩聲。
秦霜眉頭微凝,有些不悅,生怕外麵的事打擾到太子妃,朝秦雪示意一眼,她親自走出去。
剛走到院子,一個高大的身影迎麵走來。
就著侍衛手中的燈籠光芒,看清楚那人時,秦霜趕緊跪下請安。
那人沒理她,朝著仍亮著的房間走去。
門虛掩著,輕輕一推就開了。
聽到開門聲,秦雪轉頭看過去,很快也傻眼,正欲要請安,見他擺擺手,識趣地退下。
男人代替秦雪,端著一盞燈,站在桌旁,目光貪婪地看著正在伏案的人,視線漸漸地從她的眉眼轉到紙上。
當看清楚她正在寫的東西,他怔了下,很快就專注地看起來。
室內安靜無聲。
良久,裴織停筆,抬頭一看,雙眼亮起來,高興地跳起身去抱他。
“阿贄,你怎麼來啦?”
秦贄伸手扶住她的腰,將另一隻手上端著的燈放下,將她按在懷裡揉了揉,聲音有幾分沙啞,“孤一個人睡不著。”
裴織咬著唇笑起來,果然她教、調有方,太子爺晚上不摟著她就睡不著。
“明兒殿下和我一起去看日出?”她笑著問。
秦贄嗯一聲,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和眉眼,“看完日出,孤再趕回青河府……阿識,你是不是最近都要在這邊住下?”
裴織抬眸看他,“殿下知道了?”
秦贄再次嗯一聲,緊緊地摟住她。
曬鹽之法事關重大,隨行的暗衛不敢自專,趕緊將這事稟報與他,同時也是對海水曬鹽抱有極大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