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何必將無辜的人拖下水,徒增麻煩?
溫如水回過神,默默地在心裡叨念著她的事業,僵硬地道:“秦侍衛,我們走吧。”
秦玄深深地看她一眼,低低地應一聲。
如同往常那般,他沉默地跟著她,對她所有的命令和安排,沒有絲毫異議,如一個忠誠的騎士守候在她身後。
溫如水朝著人流的方向走,僵硬的背脊慢慢地放鬆下來。
她身後始終有一抹影子在追隨著她,在無人察覺的時候,默默地看著她,那雙冰冷漆黑的眸子倒映她的身影。
溫如水很快就將剛才太子妃的話帶來的影響拋開,繼續逛燈會,時不時會回頭找秦玄說幾句話。雖然在心裡告誡自己,但她無法不關注他。
“秦侍衛,你看那盞花燈,竟然是個小人燈,很像你呢。”
秦玄朝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一盞胖乎乎的花燈,實在看不出哪裡像自己。
溫如水跑過去買下來,將花燈塞給他。
縱使他是影子,但她並未將他當成影子,隻要她的目光所及之時,會下意識地朝他微笑,雙眸倒映著他的身影,仿佛將他深深地刻在她的心裡。
溫如水忍不住說:“這燈你收好啊。”
好歹是她送的,她還是希望秦侍衛能收好,算是她心裡隱秘的一點堅持吧,誰年輕時沒個少女情懷?
秦玄應了一聲好,接過那盞花燈。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喲,你們這是相約一起看花燈?”
賀誠明一臉了然地看著他們。
雖然這話裡沒有“約會”之意,但聽在耳裡,怎麼都覺得有點那個意思。
七夕節,年輕的男女,贈送花燈――這不就是情人之間的正常幽會嘛!
溫如水炸毛,“胡說什麼?秦侍衛是保護我的侍衛,我隻要出門,都要帶著他的!”
明明秦玄是太子妃派過來保護她的侍衛,怎麼這家夥也誤會?
賀誠明沒什麼誠意地說了一聲抱歉,“剛才看你們湊那麼近,你還朝他笑得像朵花兒似的,我以為你們今晚一起相約出門看花燈。”
溫如水:“……”
她想反駁,又不知道怎麼反駁,最後隻能僵硬地轉移話題,“賀大哥,你怎麼在這裡?不會也是約見佳人罷?”
賀誠明有些無語地看著她。
果然是特地約人家出來逛花燈的,否則怎麼會用“也”這個字眼?
要不是發現太子妃十分重視福寧郡主,他也不會見縫插針地明示暗示,便是想看看這兩人什麼時候能修成正果。
哎,他明明想好好地為太子妃做事,沒想到還要乾媒人公的活。
賀誠明解釋道:“我先前和商行的人約在聚英樓見麵,正準備回家。”
溫如水這才想起還有這事,忙道:“辛苦賀大哥啦,沒想到是約在今天,這日子挑得挺特殊的,不怪人誤會。”
“七夕氣氛好,這種時候談事更方便。”賀誠明反駁。
兩人隨意地聊了會兒,見時間不早,賀誠明告辭離去。
離開前,他叮囑一句,“天色不早,郡主也回去歇息罷,女孩子要早些休息,熬壞身子不值當。”
溫如水笑著應一聲,“知道啦!賀大哥你真像當爹的男人,就愛嘮叨。”
若不是他們年齡相仿,她都以為賀誠明將自己當成女兒來看待呢。
每次見麵,說完生意時,都會嘮叨幾句。
她當然不懷疑賀誠明有什麼居心,能看出他是習慣性地關懷女孩子,應該是被他娘養成的習慣。起初他對她還挺客氣的,維持著一個度,大概是熟悉後,有了過命的交情,人突然跟著嘮叨起來。
賀誠明差點摔倒,無語地看她一眼,擺擺手離開了。
溫如水多少還是聽些勸的,見逛得差不多,和秦玄一起回溫府。
他們回到府裡時,小齊氏已經歇下。
溫府靜悄悄的,隻有蟲鳴的聲音像一首夜曲,在夏夜未眠時響起。
可能是夜色太美好,溫如水回房時,突然轉身看向身後沉默的男人,說道:“先前太子妃和賀大哥的話,你彆誤會啊……”
秦玄低眸看她,說道:“屬下沒誤會。”
溫如水臉色一僵,頓時有些悻悻的,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大概是失望和沮喪多些,覺得暗戀果然是個惱人的東西。
“你沒誤會就好……”她瞅著沐浴在夜色中的男人,到底有些不甘心,“秦侍衛,如果本郡主對你有些想法呢?”
秦玄問:“什麼想法?”
可能是夜色的遮掩,也可能是色心終於突破理智,人在這種時候,總會顯得更大膽一些。
溫如水一個衝動之下,上前扯住他的衣襟,踮起腳吻過去。
她的唇落在他剛毅的下巴――身高不夠,吻不到嘴唇。
溫如水窘了下,慶幸周圍很黑,就算丟臉也沒人看到,理所當然地認為秦玄也看不到。她努力地讓自己顯得更理直氣壯,凶巴巴地說:“就是這種想法!你呢?你對本郡主有什麼想法?”
她在心裡說,她可是個小美女,還是郡主,而且還是富婆,身份地位和錢財都不缺,包養小鮮肉綽綽有餘。
秦玄站在那裡,仿佛愣住了。
溫如水的色膽到底不大,見他無動於衷,心裡開始打退堂鼓,懊悔自己不該經不住男色,竟然主動輕薄他,隻怕日後連侍衛和主子都做不成……
“你、你當我喝醉了,我胡說八道的,隻是想作弄你……”
她說著,就想要躲回房裡,趕緊消失才好。
哪知她剛要轉身,便被一雙有力的手攬住腰身,擁入一個寬厚的懷抱裡,男性特有的氣息瞬間將她層層包圍住。
這下子,溫如水整個人都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