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旭說:“你睡著了,我在猶豫要不要叫你。”
“叫我也不用距離那麼近,我聽力很正常。”她彆開頭。
顧初旭安分坐回去,左右活動了一下頸部,聽著耳邊蟲鳴的聲音,靠著座椅說:“如果你真跟我離婚了,第一個去找的男人會是誰?”
“我不會迫不及待去找男人,但我終有一天肯定還要嫁人,”她側頭看向他,含著冷笑意有所指,“找一個身心契合的,靈/肉/合一的。”
“什麼才叫靈/肉/合一?”
“……自然是你跟祖玉那樣的。”
顧初旭愣了幾秒,轉過頭認真瞧她,神情變換了幾下,陰沉著臉問:“誰告訴你我跟她靈/肉/合一?她本人?她跟你都說了些什麼?”
“能有什麼,無非是你們無比合適,你如何滿足她,她如何成就你,你倆一個牛郎,一個織女,我是那個惡毒的王母娘娘。”
馮清輝提著眼皮子撥弄額前的頭發,儘量用輕鬆的語氣陳述,“好了,我可以走了嗎?看樣你今天心情也不會好,八成舔著臉不願意離婚,什麼也不用說,我知道你在耍我,所以壓根沒抱希望。”
他沉默到此刻才開口:“還有呢?還說了什麼?”
“烤榴蓮,濟南吃火鍋,”馮清輝指尖有些涼,支著額頭淡淡地說,“腦子有些亂,暫時記不得了,印象最深刻的事,她說Phoebus可以讓她GC三次,我當時還想,Phoebus到底是何方神聖呢,我甚至做過春夢,現在想想,我腦子裡幻想的那個男人,原來是我老公……你說好笑不好笑?怎麼那麼嘲諷?”
“……”他臉色有些陰沉,鎖著她看了半晌才彆開目光,下頜咬合肌若隱若現,“對不起,”他的嗓音嘶啞不堪,閉上眼緩和片刻,“我不應該隱瞞你跟她那段事,那你說我當時怎麼辦,我牽著你的手說,等我幾天,我有個女朋友在南山市,但是我愛你,所以我倆暫時忍住先不能開房,我得回去處理好,你在這等我幾天?”
馮清輝麵無表情目視著前方。
顧初旭問:“我應該這樣嗎?”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對你跟她如何做/愛沒興趣,她不應該跑到我麵前羞辱我,你也不應該給她羞辱我的忌諱,我是無辜的……”她用力咽下情緒。手忙腳亂推門離去。
顧初旭看著她的背影,擰起眉頭,大聲喚她:“我如果一早告訴你我跟她的事,哪還有現在?我承認自己沒什麼道德可言,我也不想講什麼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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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開早會,趙秋芬到會議室沒看見顧初旭的身影,回頭問秘書,秘書說:“顧總出差了,帶著尹特助去上海談業務。”
趙秋芬頓了頓:“顧總走了,那高層會議誰主持?”
“李總主持。”回答完低著頭繼續給到場的高層添茶水,就在這時李凡碩大步進來,手裡拿著會議需要的資料,被他卷成卷,紙張邊角輕微破損。
趙秋芬問他:“顧總走之前有沒有說咱們那個項目什麼時候啟動?”
“老顧都沒簽字,啟動個屁,”李凡碩笑看她,“十有八九是對你那個策劃書不太滿意,估計你這次沒猜到他心裡去。我呢,連帶著遭殃。”
趙秋芬心裡的一絲期待落空,聽他又好奇道:“最近跟上海那邊也沒什麼業務往來,是不是顧總又有什麼新想法?”
她對此並不關心,也就沒回答。表情平淡地看著李凡碩跟小秘書說笑,忽然就想起在省外的那檔子事。
祖玉分手那段時間正值備考,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影響心情,趙秋芬是過來人,特彆明白那種感受,一次祖玉來找她,拿了一瓶白酒,酒量這東西,除了越練越好,其實也因人而異,而祖玉就屬於特彆有天賦,對酒精靈敏度不高的那種類型。
那晚趙秋芬沒喝多少,大部分都跑祖玉肚子裡去,祖玉喝多後麵色潮紅,當著她的麵給顧初旭打電話,結果自然是打不通。
也不知道哪來的仗義豪情,為了證明所說不假,她當即給李凡碩打電話求證,李凡碩接了電話笑著問:“我陪顧總出來看海,有什麼事?”
趙秋芬笑說:“你們大半夜看什麼海?”
“酒喝多了,吹海風聞兩鼻子海鮮味不成啊?白天那麼忙,忙得手腳不連地,晚上難得有時間出來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