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母是個典型的家庭主婦,沒工作,整天的心思除了搓搓麻將就是到處遊山玩水,日子過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當時馮清輝沒跟顧初旭結婚的時候,吳母確實有點小心思,不用征求兒子的意見,就能看出這小子的花花腸子。再者,無論從身家背景還是從樣貌身材,她對馮清輝無可挑剔,也想著,以前兩家做的是差不多的生意,如果兒子真跟馮清輝好上,那馮家的廠子,以後就是吳家的家業,馮家有繼承人,吳家攀上富貴,還真是一舉兩得,互利互惠。
所以那時,兒子在家相親,看一個又看一個,什麼樣的姑娘都入不了他的眼,吳母旁敲側擊,問過吳宇澤的心思之後,才厚著臉皮打電話給田瑞蘭,說了自己兒子在家相親雲雲,又問馮清輝是否在家等等,原本以為田瑞蘭會接一句什麼,她也就順著話題往下說開了。
牽引了幾次,田瑞蘭沒有上道的意思,她怕傷了姐妹間的情誼,自然偃旗息鼓。
一眨眼幾年過去,馮清輝鬨起了離婚,還真是不讓人消停,她不禁唏噓,要是當時跟自己兒子好上,就兒子那個癡情的勁兒,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這離婚都鬨到醫院去了,肯定沒什麼好了。
晚飯時候想跟吳爸八卦一下這事,又想著兒子在場,還是不要張口的好,好不容易有了劉麗這麼個乖巧滿意的未婚妻,她如果說了,萬一這小子死灰複燃那就慘了。
半夜的時候,吳宇澤睡夢中接起一通電話,對方的聲音很冷,帶著微微的沙啞——
“下來一趟。”
“你誰啊?”吳宇澤聽了半天沒聽出是誰,揉著眼睛把燈打開,坐起問。
“顧初旭。”
他拿起鬨鐘看了一眼,“有事嗎?”
“找你敘舊。”
吳宇澤看了眼手機,什麼也沒說,做過虧心事的人,內心都會有一兩分準備,這麼大半夜找上門,他不會傻乎乎以為是好事。
顧初旭站在樹影下,深色的衣服,橘黃色路燈,指尖夾著的那隻香煙醒目,煙霧嫋嫋上升,在指尖悠悠燃燒,抽煙有害健康,男人卻樂此不疲。
看見吳宇澤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下來,他把手裡煙蒂扔了,垂著眼眸用腳碾滅。
空蕩蕩的深夜,任何一點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你知道嗎?”他淡淡說,“我長那麼大,就打過兩次架,第一次打架是大學的時候,你出言不遜。一直以來我脾氣很好,所以如果哪天我打了誰,一定是他做的太過分。”
“是嘛,那你第二次打了誰?”吳宇澤好笑地問。
顧初旭慢悠悠脫下外套,隨手扔地上,解開領口的水金色紐扣,邊挽袖子邊說:“還沒發生,不過馬上就要發生了。”
他說罷邁步往前疾走,兩步來到吳宇澤跟前,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掄起手臂就是一拳頭,重重的,毫不遲疑的用力砸下去,吳宇澤趔趄兩步,一屁股蹲地上,嘴角當即被牙齒碰破皮,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伴隨著牙齒鬆動。
顧初旭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彎下腰,揪住他的衣領,第二拳,第三拳……紅著眼把他往死裡打。
這仇恨得從他那晚去找馮清輝算起,這麼想,好像怎麼打都不解恨。
吳宇澤好歹是七尺男兒,一對一單挑不可能任他打,找準時機回擊了幾拳頭,甚至罵罵咧咧說:“偷襲人,你他媽真是卑鄙小人。”
顧初旭居高臨下,眼神就像冰刀子一樣狠厲,“卑鄙小人?你是不是對這四個字有什麼誤解?這個世界上,誰有你他媽的卑鄙!”
顧初旭第一次打他的時候,跟這次相比就像一場兒戲,他從來沒這麼放任過自己的拳頭,原來打人可以上癮,讓人心中的恨越積越多,恨不得做出違反法律底線的事。如果殺人不犯法,他真的會把眼前的這個小人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