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旭晚上抱著小茉莉回顧宅住, 這丫頭趴他肩頭啃手指, 顧初旭偏頭掃她一眼, “不要啃指甲。”
小茉莉皺起鼻子, 彆過頭嬌嬌地說:“媽咪說愛啃指甲的人長得都漂亮。”
“那是因為她自個兒就愛啃。”
小茉莉攤開五根手指,爭取把沒啃的一次性全啃一遍, 顧初旭有些頭痛, 緊緊握住她的小手。
梅英正支著頭坐沙發一旁看新聞,瞧見兒子懷中的人眼前頓時出現一抹喜悅, 放下遙控器把孫女接走, 柔聲問:“吃晚飯了嗎?”
小茉莉鄭重點頭:“齊了。”
“吃了什麼?”
“右右,還有黃瓜。”
顧初旭抬手脫身上的外套, 臉帶幾分疲倦,兩人歎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梅英拿出挖掘機玩具垂眼看小茉莉玩耍,距離她跟馮清輝談話已經過去段日子,兩人還是不願不近將就著,她想了想, 忽而說:“明晚有個酒會,你代我參加,田總的女兒剛從國外歸國, 專門辦這個接風洗塵。”
顧初旭點了點頭, 她看著孫女又說:“什麼時候考慮終身大事?可以先不結婚, 總要有那方麵的打算吧?”
顧初旭到此才挑眉, “都有孫女了還這麼貪心?”
梅英歎了口氣, “我是有孫女了,可是你沒有老婆啊,總覺得是我的大心事……年輕的時候我勸你該做什麼做什麼,現在你都當爸爸的人了,不年輕了。”
他拿著外套抖了抖,隨手掛門口的衣架上,步子緩慢而輕捷,“不要守著小孩子講這些事,她能聽懂的。”
被點名的某隻小臉紅潤潤的,左手右手分彆抓了個塑料木方,啪嗒一聲扔到彆處,抬起小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說:“我聽不懂呀,你們在說什麼呀,說我嗎?”
顧初旭噗嗤笑出聲,柔柔她的腦袋說:“沒說你,玩你的吧。”
“喔。”她又點點頭。
晚上的時候她鬨著要了一陣媽咪,喝完奶小手在顧初旭胸前摸了兩把,毛茸茸的腦袋就開始排擠他,哼唧著要睡不睡,男人大掌拍著她的背脊,聲音輕柔:“要不給你唱首歌?”
“嗯哼。”
他笑問:“嗯哼什麼意思?要還是不要?”
她翹著腿平躺下,裹著紙尿褲滾來滾去,展開手又要喝水。顧初旭一夜沒怎麼睡安穩,折騰到後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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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馨麗離婚的事並不順利,折騰得有一年,如今消停了,舊傷難忘,對男人提不起興趣,她在這兩年間嘗試了幾個男友,皆無疾而終。
馮清輝跟她境遇大致相同,兩個女人閒暇時,喜歡到馮清輝家中,背靠沙發來一杯紅酒,馮清輝活動著肩膀,心不在焉聽她講述:“這個男人其實還不錯,就是沒有心動的感覺,心動你明白吧?”
馮清輝默然喝酒,坐了一會,“你還當自己十八九歲大姑娘?我現在覺得,男人相貌無所謂,一定要性格好,”組織了一下語言,“不是性格好,是人品好,最起碼心胸要寬,經濟能力要有,為什麼呢,換做我,不會找一個收入不穩定、拖後腿,降低我跟小茉莉的生活質量。”
“你以前可從不在意經濟狀況。”
“現在有女兒了,不能那麼任性了……我這要求,不算高吧?”
高馨麗笑說:“不算不算。”
天色漸暗,馮清輝送走高馨麗,靠坐在沙發沙發前沉思,桌子上的手機振動,屏幕亮了:記得明天的約會,下午三點,XX咖啡廳。
短信人田瑞蘭,近幾日陰雨,她的腿腳愈發不靈便,馮清輝要帶她再去檢查一下,老太太不願意折騰。
其實馮清輝也知道治愈的希望渺茫,隻盼望這幾日天氣晴朗,不要再陰雨綿綿。
馮清輝的戶籍出了些問題,加之小時候才搬到市裡,這天到派出所了解情況,剛一出門就迎來陣雨,劈裡啪啦的雨點重重砸在身上,單薄的淺色雪紡立馬濕透,擰出水。
她車子停在二期停車場,距離這邊有段路程,走過去估計會成真的落湯雞,隻能站在大廳門口等候,集聚了幾個人,爭相探頭查看天色。
都在等雨停。這般架勢還真不好猜,等了兩分鐘,有人披著外套,衝進雨幕小跑離去。
馮清輝左右看看,歎口氣。
身後響起一聲,她回頭看,竟然是孫至嶽,拿了一柄透明雨傘,藍色鎖邊,黑色握手。
孫至嶽問:“怎麼來的?”
“開車。”
“我有傘,你有車,相互來個江湖救急?”
孫至嶽的車前幾天刮了一道,送去噴漆,需要三天時間,於是沒開車過來的男人坐上她的白色私家車,他們有日子沒見,上一次見麵依舊是因為督導老師家中宴請。
孫至嶽沒有看她,盯著前方車子的尾燈,“師母最近身體不好,你有去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