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旭剛到場被田總叫去, 安排坐田蕾身旁, 起初她是坐姿,顧初旭沒想到她那麼高, 掃了兩眼, 除了妝容精致,隻能算常見的東方古典美女, 一襲黑色露背長裙。典雅大方。
剛回國的海歸見多識廣,對待每個話題都能講兩句獨到見解。顧初旭全程低著頭聽,時不時回以我在聽的微笑。
酒宴開始,上菜安坐,兩人被安排到一處, 顧初旭全程交流很被動,他的性格不如梅英外放, 更多隨父親,不喜搭訕陌生女性。
他被問到怎麼看待怎麼看待某證券標榜作為市場晴雨表, 結果被彆人一句話整的股票下跌事件, 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是否是冠冕堂皇的帽子。
他笑了一下,“股市中如果都是散戶, 就會有這樣的後遺症, 畢竟大多玩股票的人, 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 被收割的可能性很大。”
田蕾細長的手臂支著下巴, “所以一個人懂沒什麼, 不懂也沒什麼,最怕不懂,卻以為自己很懂的文化文盲。”
顧初旭挑了下眉,不能更認同,抬手去拿水杯,無名指上戒指在明亮宴會廳燈光下折射光芒,想低調都難。
田蕾視線緊追不舍,極其不自然笑了下,後麵就沒再怎麼講話。
他並不是一竅不通的榆木疙瘩,母親這麼用心安排如果都看不出,那實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他不知道田蕾什麼意思,總之自己心無雜念。
吃過飯還沒離場,梅英的電話緊追而來,隱晦地打探:“田總有沒有好好招待?”
顧初旭不跟她打太極,講話很直白:“田總很忙,顧不得我,不過田總的女兒很熱情。”
梅英說:“好幾年沒見蕾蕾了,八成已經出落成大姑娘,她從小就漂亮,你們還一起玩過泥巴,事後被我打屁股……不過你那時還小,估計記不得了。”
顧初旭“嗯”了聲,有些不悅地說:“下次相親您直接說就行了,我也好提前準備,今天出門太急,胡子都沒刮。”
梅英並不承認,笑著說:“什麼相親,你想多了。”而後就直接掛斷電話。
顧初旭歎息一聲。
他到車裡坐下,天色黑的有些異常,似乎在醞釀什麼,不經意瞧見白色的女士香煙盒,打開輕輕嗅了嗅,很清淡的味道,不知名的水果香。
他靜靜看了幾秒,有些煩躁,拿出一枚點燃,狠狠吸了一口,不如男人煙草那麼霸道,抽了半根仍舊如隔靴搔癢一樣不過癮,他心頭這才舒坦幾分,原來她心裡還是有數的,馮清輝以後成為一個有煙癮的女人,這種事他想都不敢想。
她以前很排斥香煙,聞到彆人抽會咳嗽,又出於健康角度考慮,所以顧初旭從不讓她抽二手煙,儘管他自己在這塊比較肆無忌憚。
顧初旭的肆無忌憚來源於壓力,他是為了尋求發泄口才選擇抽煙,總不能把負情緒發給身邊的人。
抽了煙泊車到就近衛生間洗手,隨手把才動了一根的白色香煙扔到垃圾桶,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東嶼市是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這個季節雨水很勤,黑雲瞬息萬變,說下雨就會下雨。
馮清輝睡前蓋了太多棉被,半夜忽然被一陣雷鳴驚醒,她忽地坐起來,頭發發暈發脹。
眯著眼喘息了會兒,抬手摸臉頰脖子,一手的水,,額前鬢角的發絲濕透,就像剛撈出水的魚。
她身體機能一般,生小茉莉“大動乾戈”,產後盜汗,泡很久藥浴才恢複。
梅英曾在馮清輝月子期間上過一個月育嬰課程,馮清輝剛得知時為此還挺感動。或許她對這個女強人有什麼誤解,在坐奶奶這塊,人家顯然誠意滿滿,馮清輝對外人很講道理,也是因為這樣,並不阻礙小茉莉跟顧家的走動。
顧初旭之前簽的那份保證書一式兩份,她就像手拿地契,毫無忌憚。
馮清輝掀開被子下床,腦袋昏昏沉沉到客廳找水喝,身上很黏,去浴室衝了個澡,剛擦乾頭發出來,神清氣爽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來人是顧初旭,大半夜,剛放他進門,忽然平地一聲驚雷,夜幕就像被撕裂,很快又愈合。
“以為你早睡了。”
“剛被雷聲吵醒。”
一驚一乍實在嚇人,她把客廳的窗簾拉嚴,穿著粉紅色清涼的長袖長褲睡衣,抱著手臂看他,“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她觀察著臉色問了一句,顧初旭有些疲倦,仰著脖子坐靠沙發上,指尖動著,把白襯衫的領帶解開了兩顆。
“相親去了,”他看看她,“路過你這,上來討杯水喝。”
馮清輝手上頓了頓,眨兩下眼睛,倒一杯溫水放他麵前,“你不是參加酒會去了?參加完又去相親?”
“酒會不過是變相的相親宴,老太太太折騰,騙過過去才知道,”他低眸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拿餘光看看她,“我今晚能不能在這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