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旭公司有急事, 跟田總合作項目的事, 需要一早去處理。她在徹底清醒之前有模糊印象,抬頭看他一眼,這人抬著脖子打領帶,可惜最上麵一枚扣子昨晚脫落了, 以至於領帶不太好打。
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人煩躁,她閉上眼問了句幾點, 男人低緩回答:“還早,再睡會兒。”
不知睡了多久, 驀然清醒,拿起手機瞧, 還不到八點,她放下心。
她之前想, 早晨要怎麼麵對才好,不如就瀟灑點, 甩他五十塊錢作為昨晚的獎勵,順便可以買些肉補補精氣神。
顯然多慮,她還沒醒透,這人就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她掀開被子起身, 赤腳踩著地板花紋枯坐了會兒, 左看右看, 瀏覽了一圈才在床尾沙發瞧見睡衣。
室內窗簾拉開了一半, 外麵天光大亮。
還沒穿上睡衣, 一幕場景腦海中忽然一閃而過。他深抵, 不急不緩,同時俯下身,不放過睡衣布料下的一抹嫣/紅,隔著衣料為非作歹。
整個過程馮清輝有些失魂落魄,隻記得輕緩時的記憶,驚濤颶浪席卷以後,頭腦混混沌沌。
她頭暈目眩的厲害,被翻過去,大掌牽著兩手往後一拉,被迫跪起來,馮清輝猶如狂風中的一葉扁舟,風吹雨打,驚濤駭浪,她在這其中沉浮,嚇人的感覺逼出眼淚,除了哭嚷無法排遣感觸,於是低低啜泣了須臾。
手腕攀上脖子,她仰著頭按摩了一番,總覺得睡了一夜更加疲倦。
田瑞蘭一大早開視頻,她還沒洗漱好,小茉莉圍著白色圍兜,拿著比她手大出幾倍的黑殼手機,早餐餐桌上奶聲奶氣喊得得,嘟噥著想見得得。
於是馮清輝倉促吃了兩口粥,帶著小茉莉過去。
馮佑軍在工廠有休息的地方,因為工廠位於郊區,來回不太方便,有幾年他們一家三口住廠子裡那套房子。
最近這段時間,馮清輝不長去,他們為了方便又住過去,開車過去需要一個小時,嚴格來說還是小茉莉第一次去,所以路上表現的尤為興奮,一瞬不瞬盯著車窗外的風景,漆黑的眼珠子轉來轉去,目不暇接。
馮清輝到那時二老正吃飯,煮了豆角雞蛋湯,小茉莉在家吃過飯,經受不住誘惑還想吃,馮清輝就用小杯盛了半勺,她抱著杯子津津有味吃起來,盯著一頭烏黑麻花辮,從廚房吃到客廳。
吃過以後馮清輝給她擦嘴洗手,她不太配合,兩人拉鋸著,她掙脫時一個不穩倒進水盆,馮清輝愣了,兩人對視兩秒,小茉莉翹著屁股從水盆爬起,咧嘴看了看兩隻濕透的袖子,抬頭再看看她。
其實這回主要是馮清輝的原因,小茉莉還挺無辜,半蹲下噗嗤一聲笑了,笑著笑著腳下一滑,直接蹲地上。小茉莉見狀咯咯咯跟著笑,還以為馮清輝在跟她打水仗,往馮清輝身上撈了一把水,抬腳踢翻粉紅色的小盆。
洗手間劈裡啪啦一陣響,把田瑞蘭嚇了一跳,還以為怎麼了。
小茉莉被抱去換衣服,馮清輝把衛生間拖乾淨,瞧見花園裡有盆花開的漂亮,踱著步過去。
低頭嗅了嗅,剛抬頭,身邊經過一人,是個老工匠,認識馮清輝,馮清輝也對他有印象。
他趁著休息的功夫去外麵抽了一根煙,許久沒見馮清輝,駐足聊兩句。他說自從上次環保事件以後,生意不僅沒被影響,反而一年比一年好,最近又接了個大單,所以老馮很忙,又開始在這住了。
馮清輝笑說:“我聽我爸爸提了,因禍得福。”
對方笑說:“哪是因禍得福,還不是姑爺關照,我們當時都以為完蛋了,飯碗不保了。再換地方,也沒有這裡待遇好,都是老員工了,跟你爸爸也有過硬的交情,我們很不舍得走。”
馮清輝正對著太陽,耀眼的光芒把她臉上絨毛照射的透著明,她抬手遮住光鮮,眼睛一眯,“老伯,你剛才把我說糊塗了,姑爺關照是什麼意思?你是說……老顧?”
他樂樂嗬嗬說:“是啊,除了他還有誰是姑爺啊。”
她驚訝不已,眨了眨眼睛,冷靜了幾秒才問:“他怎麼、怎麼關照的?”
“老馮說出了大力了,具體什麼情況我還真不太清楚,不過這事,你不知道?”
馮清輝頓了一下,“我搞不太清楚廠子的事,他們有事也不愛告訴我。”
“也是,照顧孩子要緊……”剛說到這,他褲兜裡手機響,看了一眼也沒接,笑著說,“叫我呢,得回去了。”
“那您先忙著。”
馮清輝無心繼續看花,事情淺顯易懂,馮佑軍口頭上那位貴人朋友,原來竟然是顧初旭,出於某些原因,這兩人都選擇隱瞞她,也怪不得她每次說要對馮佑軍這朋友表示感謝,馮佑軍每次都閃爍其詞說不清,讓馮清輝誤以為對方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官/架子那麼大,馮清輝現在得知倒沒有多生氣多憤怒,隻是有些疑惑,她竟然被隱瞞了如此之久。
剛想到這,手機作響,正是顧初旭,接通電話他劈頭便問:“去哪了?”
馮清輝不回答,突然說:“你怎麼幫我爸爸渡過難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