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韓穆薇不禁笑道:“隱雷狼沒事就好,你也彆擔心,”誰家還沒有一隻貪吃的小貨?
說得在理,姬如玉深歎一聲,看向韓穆薇:“大侄女,你還沒給叔行禮,一彆這麼久沒見,叔很記掛你。”
“姬宗族近來可好,”韓穆薇不理會他的念叨,他們會十多年沒見,還不是因為他躲起來訓狼了?
“我爹?”姬如玉冷嗤一聲:“他好得很。”獨子好心好意去歸元殿探望他,結果他不舒坦,便也要讓唯一的兒子也不舒坦,這爹當得可真爽。
韓穆薇看著姬如玉一臉忿忿不平的樣子,就按壓著笑,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告訴你一件喜事。”
姬如玉手一擺:“我知道,靖元老祖要與淩音劍尊成親,這事整個霄瑱界都曉得了。”
“還有一件,”韓穆薇扭頭含情脈脈地望向沐堯:“我和鳳鳴師兄已經定了姻盟,”所以長輩還是長輩,這一點沒有變。
“什麼?”姬如玉驚道:“你們兩定親了,我怎麼不知道?”不對,他不知道才屬應該,到底這裡不是霄瑱界。
沐堯攬著韓穆薇,笑道:“你不是要去逍遙峰嗎?我們一起。”
他突然不想去了,姬如玉心被傷得透透的,他這跨界認親就把還沒熱乎的大侄女認沒了:“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看對眼的?”
這個問題,韓穆薇其實也有細想過,隻是沒能尋覓到答案:“潤物細無聲知道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見證了她的成長,而她不但給了他新生,還撥動了他的情弦,正如他祖父所言,他們是天作之合。
姬如玉癟著嘴,跟在二人身後:“蒼淵界的女修肯定已經哭死一大片了。”
韓穆薇扭頭瞪了一眼姬如玉:“我家鳳鳴從不沾花惹草,”這小子真的是欠揍,三天不打全身發癢。
“我不是指鳳鳴老祖沾花惹草,而是說那些女修不知道鳳鳴老祖對道侶的要求這麼低,”姬如玉越想越覺得有理:“結果就讓你撿了漏,她們不後悔得哭死才怪?”不過不提這個,他差點忘了一件事,“鳳鳴老祖,雪葒意有去歸一宗尋你。”
雪葒意?韓穆薇看向身旁的人:“雪葒意是千雪宮的人?”
沐堯點首:“她是千雪宮宮主雪荀依的表外甥女。”
不過雪葒意的脾氣卻比千雪宮宮主雪荀依要大得多,雪荀依向來低調,無事幾乎不出雪原,但那雪葒意倒是很高調,也不知是誰傳出來的消息,說雪葒意會成為千雪宮的下任宮主。
可據他所知,千雪宮的宮主向來都是由雪家嫡脈承繼,單這一點雪葒意就不滿足,怎可能會成為千雪宮下任宮主,雪家嫡脈又不是滅絕了?
姬如玉真心覺得雪荀依應該好好收拾收拾雪葒意了:“她跑來歸一宗找你,守門弟子說你已經隨靖元老祖遠行,她還不信,非要麵見我爹。”
這脾性都是慣出來的,他這歸一宗宗主的獨子氣性都沒她大:“我爹三言兩語就將她打發了,看在千雪宮的麵子上,還親自把她送出山門,真是夠夠的了。”哪有女子看上一男子,也不管他人意願就死纏爛打?簡直比徐悍嬌還霸道。
沐堯斂睫淺笑,看向韓穆薇,見其麵上神色自然,才問道:“你可怕?”
韓穆薇搖首:“怕倒是不怕,反正我暫時也不準備去霄瑱界,”像此類事件她早就等著了,“倒是你,準備拿那位雪葒意如何?”
“我早已與她明說了,”當初他一察覺到雪葒意的異樣,便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她,可惜她好像並不在意,還是一意孤行,不過她應該是小看了沐家:“雪葒意是個相當矛盾的女子。”
韓穆薇聞言略一細思,便明白了:“正常,她自持身份,你又來曆不明,她看上你,可你這不明來曆的人卻拒絕了她……”
“這隻是其中之一,”對於雪葒意和鳳鳴老祖的事,姬如玉早就有耳聞,所以上次雪葒意追來歸一宗,他特地多關注了一點。
“雪葒意她是既喜歡鳳鳴老祖的卓然和皮囊,又嫌棄他的出生,”說到這他不禁嗤道:“就她那德性,還想麵麵俱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兩條大粗眉。”
“塵微,”姬如玉一下子竄到韓穆薇麵前,倒著走:“你不用擔心雪葒意,靖元老祖說千雪宮宮主雪荀依不出千年就將飛升上界回歸雪家,那到時千雪宮肯定會有新的宮主,你覺得新宮主上位頭個收拾的會是誰?”
韓穆薇與沐堯對視一眼,不禁笑了,扭臉看向姬如玉:“你結了金丹,應該已經有了道號。”
“如玉,”提到自己這個道號,姬如玉不禁仰天長歎:“我爹說重新取太費事,還要改口也麻煩,就把我的名賜予我做道號,”這到底是什麼理,“你們說我是我爹親生的嗎?”活了五十多年了,他怎麼就感覺不到傳說中的父愛?
這道號取得的確有點敷衍,韓穆薇不忍打擊他,便安慰道:“打是情罵是愛,不打不罵沒人愛,你要想開點。”
沐堯清了清嗓子:“逍遙峰上有幾鐘靈果已經熟了,你等會可以摘些留著吃。”
“真的嗎?”姬如玉傷心不過三息,立馬又來了精神:“你們峰上有沒有低階靈果,”他要把他爹給準備的空玉盒都給裝滿,省得進了秘境還要四處奔走。
“沒有,”他這一問,韓穆薇立馬就知道他想要乾什麼:“姬宗主給你準備的都是極品墨玉盒,你拿它們裝低階靈果虧不虧心?”
姬如玉長歎一聲:“我這也是逼不得已,”他們姬家雖然功德罩滿身,但估計是殺氣太重,所以氣運都一般,“兩百隻玉盒要在十八天內裝滿,我爹這是太看得起我了。”
他爹大概是以為烏來秘境姓姬,他能得祖宗庇佑,會被直接傳送至藥園,好大的臉?這種事做夢比較快。隻是姬如玉不知道的是有時候夢也會成真。
這邊歸一宗的人剛到天衍宗,萬裡之外的無極宗也迎來了一群身穿血色鬥篷的修士。
夜幕降臨,一窈窕女子立於庭院之中,仰首望著高掛的圓月,眸中隱著血色,其麵上不悲不喜,不一會突然嘴角上彎,紅唇微動:“既然來了,道友又何必躲躲藏藏?”
“多年不見,柳師侄彆來無恙,”藍曦背手漫步入庭院,看著立於庭院中的美人,眼中帶著欣賞,他以為她已經死了,沒成想人家竟改頭換麵成了祱藍中千世界墨羽門的化神道君弟子,此次還有幸得了入烏來秘境的名額,真是了得。
“這位道友怕是認錯人了吧?”女子幽幽說道:“我是土生土長的祱藍界人,這還是我頭次來異界,”說著她便轉身麵向藍曦,黑紅色的眼珠在月夜之下顯得極為神秘。
“不承認嗎?”藍曦抬手,用玉骨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讓我想想,怎麼才能叫你承認?”當年的事雖已了了,但他始終意難平,催動剛醒來的追蹤母蠱,後笑著問道,“柳師侄現在想起自己是誰了嗎?”
那年的鐘曉秘境他本打算在旭日林邊守株待兔,可卻沒想到最先等來的卻是韓塵微。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都快忘了追蹤蠱,可就在今日墨羽門的人抵達旬日山脈時,追蹤母蠱竟然有了牽引,她說她不是柳雲嫣,那為何子蠱會在她這?
女子已經感知到了蠱蟲的躍動,頓時垂在身側的手就緊握成拳,墨黑油亮的指甲幾乎摳進了肉裡:“藍師叔這麼惦念我,還真是叫雲嫣欣喜不已。”
是她大意了,這蠱蟲應該是在鐘曉秘境中種下的,藍曦還是如前世一般難纏。
藍曦長籲一聲:“我就說我不會認錯人,”他凝視著眼前的女子,眉眼之間已經完全沒有了柳雲嫣的影子,“你這次回來應該不僅隻是為了烏來秘境吧?”他可是已經打聽清楚了,柳雲嫣在墨羽門中的地位可不低。
“藍師叔想多了,”她再次踏足蒼淵界確實是為了烏來秘境,當然也隻是借由烏來秘境解決掉一些不可避免的麻煩:“多年未歸,不知天衍宗的韓道友現今如何了?”
那是她的夢靨,即便她不在蒼淵,那惡/魔還是一直纏著她,最終致使她不得不棄了道統,改修/魔/道。
“韓道友?”藍曦知道她指的是誰,眼中的欣賞漸漸褪去:“韓塵微已經成為了你的執念,”怪不得成了魔/修,原來是擺脫不了心/魔,真是可笑。
韓塵微?柳雲嫣眸中血色暈染,抬首看向已被烏雲半遮的圓月,輕語道:“她結丹了,可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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