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 165 章(2 / 2)

“叫叫,”善德道君剛想嗬斥,後頸一緊,人便離了海麵,扭頭上望:“天一師兄,”小孽徒難道不在無望海?他還是先暈會吧。

天一道君拎著善德道君,踏空而立,俯視海裡的那三頭姣妖,冷哼一聲說道:“膽子倒是不小,”敢在天衍宗眼皮子底下動作,真是欠收拾。

“我們隻是過來看看,”綠紗衣被另外兩頭姣妖頂在了前頭:“正正想去去通知天衍宗的人,哪想你就到了?”

“天一祖父,”韓穆薇控劍趕來,望向被拎著的人是鬆了一口氣:“多謝天一祖父,”雖老頭已入化神,但在她與沐堯訂了親事後,未免亂了輩分,她便隨了沐堯的叫法,又為了區分就帶著道號喚人。

天一道君臉上的寒意一收,語氣也柔和了不少:“可是你師父喚你來的?”善德受了傷,好在並不重,這裡離天衍宗駐點不遠,自家老祖宗一直盯著遺址,發現善德,便立馬讓他過來了。

“是,”韓穆薇想要接過她師父,不過卻被天一道君擋住了:“我也是來尋他的,咱們祖孫兩一起回駐點,”沐堯閉關療傷了,這孩子膽子也大,一個人竟跑了出來,這裡可是無望海深處,那些明麵上安分的東西,內裡如何可沒人能猜透。

“有勞天一祖父了,”韓穆薇控劍跟在天一道君身後,在想著等老頭醒來,她得好好問問那朵錦樹盤金花還剩不剩?若是剩,她就沒收。

善德道君昏睡了足足四日才醒來,見到小孽徒伺候在床榻邊,頓時鼻子一酸,隻覺“養兒防老”這話還是挺有道理:“扶為師起來。”

正在泡茶的韓穆薇一聽到聲音,立馬放下手中的事,來到床旁扶起老頭:“您這是被算計了,”他那天夜裡被帶回駐點,天一亮無極宗的無暇和屍魔門的屍運就來了無望海中心,這其中沒貓膩才怪。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善德道君就覺心絞痛,手捂著心頭,中氣十足地喝問道:“那兩個死鬼是不是跟來了無望海?”一定是,不然小孽徒怎麼會知道他被算計了?

韓穆薇給他倒了杯雲霧茶:“和您前後腳,”那屍運老魔見著天一祖父就跟老鼠遇著貓似的,連聲招呼都不打,便扔下無暇道君一個人跑向了屍魔門的駐點。

“我就知道,”善德道君給自己順著氣:“這次還多虧了你給的那朵錦樹盤金花,不然估計為師是回不來了,”果然無暇比無畏、無妄要狡猾得很,這次是他大意了,就不該想在東洲了結無暇那狗東西。

“十三片花瓣都吃了嗎?”韓穆薇似無意一般說道:“那無暇應該是早有準備。”玩的計中計,老頭這是自投羅網。

善德道君瞬間沒了精氣神,坨著腰,耷拉著腦袋:“隻剩最後一片了,”想到被吃掉的那十二片花瓣,他眼淚都快下來了,“我跟無暇、屍運不共戴天,”總有一天,他要讓兩死鬼賠他錦樹盤金花。

還有一片花瓣,韓穆薇手一伸:“給我吧。”

善德道君仰首一口飲儘青瓷杯中的茶水,後把杯子放入韓穆薇的手中:“再來一杯。”

韓穆薇垂目望向那隻青瓷杯,噘著嘴說道:“師父,徒兒要的是您剩下的那片錦樹盤金花的花瓣,”靈力枯竭成那樣,竟舍不得吃,那應該是留給她的。

“啥?”善德道君斜眼瞥向坐在床邊的小孽徒:“那是老子拚死從牙縫裡摳出來的,你忍心嗎?”

“相當心安理得,”韓穆薇頭一撇,去給他倒茶:“你舍不得吃,那隻剩一片花瓣的金花又不好看,留著乾什麼,”遞上茶水,“乾脆給小九兒當零嘴好了。”

善德道君一把接過青瓷杯:“誰說我舍不得吃?”這不是吃得太多了他心疼嗎“我是留到關鍵時候吃。”

“什麼是關鍵時候?”韓穆薇抱胸站在床邊:“您知不知道那天夜裡要是天一祖父再晚上一點,估計您就被三頭深海姣妖分吃了。”

“我知道,”那事他記得:“深海姣妖都被我嚇得……,”不對啊,立馬挨個查看自己的儲物戒,“不對不對,”他少了一顆極品轟天雷,眼角餘光掃到小孽徒想跑,立馬一聲大喝,“把轟天雷留下。”

韓穆薇撒丫子狂奔,那是她跟在天一祖父身後撿的。

“韓塵微……你這個孽徒……”

這聲大喝幾乎響徹天衍宗的駐點,而在此的天衍宗門人聽著聲音也都放下了心,善德已經好了。

在姬家和各宗老祖的努力下,曆經半月遺址外的五行九歸絕絕陣終於在一聲響雷中,昭示完成。各宗也開始安排門人進入遺址,就在一切都漸入佳境的時候,稅藍界的墨羽門和仙劍山派了使者來了。

萬劍宗與仙劍山的關係一向和睦,談攏了條件,仙劍山的使者便匆匆離開了。倒是無極宗這次態度比較強硬,幾乎是寸步不退,激得墨羽門的人極為惱怒,甚至揚言要在蒼淵另擇宗門。

無極宗的海昀更是仰首大笑,揮袖讓他去找,終墨羽門的人是铩羽而歸。

三個月過去了,沐堯的傷也已經好了,這日他同韓穆薇便準備離開宗門駐點,按原來的計劃向東行。

而此時遺址中,沐天一正手持冰霄劍瞬移緊追在一道紅色流光之後,而紅色流光則奮力逃向遺址出口,一根藤鞭破空狠抽,頓時攔住了紅色流光的去路。

麵白無色的無暇現出了身形,看向阻他去路的天牧,後扭頭瞧了瞧追了上來的沐天一,頓時嗤笑一聲:“本君還以為天衍宗如何了得,沒想到也不過如此,”這師兄弟是在給朱善德報仇呢。

“與你相比,我等已實屬良善之輩,”天牧上前一步,持鞭直指無暇:“你以為你做下那等惡事能神不知鬼不覺,真是做夢。”善德說他再無飛升之可能,豈是妄言?

“原來你們都知道,”無暇垂下雙目,桀桀輕笑了起來,慢慢的笑聲由小到大,越來越狂放,黑色的雙眸變得猩紅如凶獸一般:“桀桀……”

沐天一騰空瞬移而上,一劍冰淩,無暇袖子一揮,露出了白骨右手,幽幽說道:“今日你們可沒有朱善德的好運氣了,”白骨右手輕輕一拂,“小的們,出來見見兩位道君,”話音一落,無數惡、靈從其指間飛出。

天牧揮鞭落下,抽出了一片淨空,後瞬移直上,攻向無暇。沐天一一劍橫掃,飛撲來的惡、靈被全數撕碎,後當空一劍斜劈,帶著冰淩的劍氣化作一條冰蛟龍橫衝而下。

站在海邊,瞭望著遠處的遺址,韓穆薇摸了摸掛在右耳上的聚魂燈,隻覺很平靜。沐堯出了自家老祖宗的木屋,便走到了她的身旁:“我們出發吧。”

“好,”韓穆薇抬腿一腳趟進水裡,頓覺冰爽:“還是從海底穿行嗎?”這次橫渡無望海,因為金鱗妖王和驕世媛,他們就得了三儲物袋的海貝,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對”

韓穆薇高興地拉起沐堯,準備一頭紮進海裡:“那我們走……”

“塵微小心,”一聲大喝,驚得韓穆薇立馬縮回了腳,抬首望向半空,一團冒著陰冷鬼、氣的黑團已到眼前,沐堯剛想動作,便被她攔下。

黑團衝進了韓穆薇的眉心,桀桀狂笑,天衍宗的人來呀,他要吞吃了韓塵微的神魂,占據她的肉身,隻是想法太過美好,一湧進神府,就見一圓胖丫頭拿著根碧綠色的鞭子在等他:“你是什麼東西?”

瞧著樣子,他怎麼感覺這圓胖丫頭跟韓塵微有七、八分相似,頓時心一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要說韓塵微的老祖宗韓顯神魂已凝成實體,他相信,可韓塵微才將將什麼修為?

“哼,”小天菩還真沒見過這麼會送死的:“你不是要吞吃薇薇兒神魂嗎?”小肉手往上一指:“喏,她的神魂在那,你要想上去,就得從我菩菩的身上踏過去。”

無暇不屑地桀桀大笑,後撲向了小天菩。小天菩等著他抵近,抬手就是一鞭子,抽著無暇肝膽欲裂,尖銳嘶叫,幾乎是抱頭鼠竄。

小天菩雙手叉腰,凶巴巴地喝道:“再來,”它已經估量過了,抽散這黑球大概要十鞭子,還有九鞭子,趕緊打完早點了事,“快點,磨磨蹭蹭地乾什麼?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可不是我們逼你跑進薇薇兒神府。”

“神……神植天菩,”一鞭子徹底抽醒了無暇:“你是神植天菩,”偷眼望向高高掛在神府上空的那輪金日,那是菩神果,其四周環繞的昏黃色霧體就是韓塵微的神魂。

山不過來,我就過去,小天菩閃身上前,當頭一鞭:“乾的壞事不少呀,”瞧他魂體中充斥著的鬼氣,“說你殺了多少人?”

無暇連著被抽中兩鞭,痛得魂體顫抖,調頭就想逃離韓塵微的神府,可這神府是進的出不得,隻能橫衝直撞,意圖讓韓塵微主動放他出去,小天菩舉著鞭子一路緊追,找著機會就抽。

而此時已經關閉了神府的韓穆薇正雙手托著下巴蹲在海邊,身邊圍著一群人,他們都知沒事,但依舊止不住地擔心,均守著她以防萬一。

善德道君踢了踢小孽徒,難得溫和地問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神魂劇痛?”說著話,一雙精亮的小眼還忍不住瞥向自己不中用的師父、師兄,二打一,都沒能拿下無暇那老鬼,還有什麼用?

想之前無暇和屍運兩化神後期打他一個化神初期,還讓他平安無事地逃回了宗門駐點,就知自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無奈的韓穆薇搖了搖頭:“沒有疼痛,沒有不適,現在隻覺有些氣悶,”她都已經被盯了半個時辰了,那無極宗的無暇道君眼神也忒好了,奪舍誰不好,非要挑上她這個女娃,仰首上望一眾人,“你們說,那個無暇道君是不是男兒身、女兒心?”

四周頓時一片沉凝,善德道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還真思慮了起來:“很有可能,”瞧他那副白麵書生的陰柔樣,就不像個正經男子,“也就隻有女兒心眼才那麼小,一個化神後期竟聯合屍運算計我一個化神初期。”

天牧聞言,抬手就是一個暴栗子:“自己傻,還怪彆人機靈,你活該,出門不帶腦子的東西。”彆以為剛剛那眼神他沒看到,這孽徒還知不知道什麼是尊師重道?

韓穆薇是第一次見師祖動氣,看樣子老頭收拾她的法子是完全承自師祖,一想通,便立馬閉上雙目:“師父,徒兒什麼也沒看見。”

“哼,”善德道君真想一腳將蹲在地上像坨牛糞的小孽徒踢進無望海洗洗腦子,不過感知到師父怒氣未消,他還是先憋著火吧。

就在這時無極宗的海昀背手踏空漫步而來:“你們都在……”

“在什麼在?”一聽到這聲音,善德立馬轉身望向來人,吼道:“你們無極宗的人都不是好東西,無暇那死鬼竟眾目睽睽下奪舍我徒兒,現在我徒兒生死不知……”

聽到這裡,韓穆薇剛睜開的雙眼立馬閉上,一聲痛苦吟嚀後直挺挺地向後倒下。

“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海昀見韓塵微麵色紅潤,氣息平穩,嘴角不由得開始抽搐,天衍宗這是要坑他:“此事能怎麼能怪我們無極宗?”無暇一活生生的人進入遺址,為何出來就隻剩神魂了?

“無極宗什麼時候把無暇逐出宗門的?”釋甲問道:“怎麼沒給我們天衍宗送句話?”既然不能怪無極宗,那就說明無暇跟無極宗無關,這事好辦了,“我說呢,善德自東洲負傷回來,無極宗為何沒給天衍宗個交代?”

海昀能說無極宗已經放棄無暇了嗎?

被抽中五鞭的黑團子已經開始潰散,小天菩依舊不依不饒,誓要將他滅殺:“都說了早死早超生,你還冥頑不靈,這是自找罪受,看鞭,”啪又是一下。

“我徒兒才金丹期修為,你覺得她能乾得過無暇的神魂?”善德兩小眼緊盯著海昀:“一會情況若是不好,我還要請宗裡的老祖相助……”

果然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海昀發誓他就沒見過比天衍宗更霸道的宗門了,自認不敵,趕緊跑。至於無暇,那不是已經死在了遺址中了嗎?

足足一個時辰,無暇的神魂終於消散了,韓穆薇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沒事了,”放出小天菩,幫它理了理亂了的發,“有它在,誰能奪舍我?”

小天菩緩了緩氣,拿出一隻儲物戒:“這個是不是歸我了?”

善德道君看著那隻儲物戒,頓時心絞痛又犯了,他之前的那一通忙活到底是為了什麼,找一頓揍嗎?

韓穆薇拿過那隻儲物戒,將其送到自家師祖手上:“這個應該歸您和天一祖父。”

“這不成……”

“收著吧,”神識掃過小薇子,見她無事,韓顯便打算回木屋:“無暇的事不要再提了,”看來無極宗是已經知道無暇的罪孽,不然失了一位化神後期的道君,可不會這麼好說話。

從一開始就被隔離在外的沐堯,終於可以接近韓穆薇了,牽起她的手:“我們走吧。”

“不要生氣,”韓穆薇反手與他十指相扣:“老祖們也是怕無暇奪舍不成,逃出我的神府,攻向你,”這也不是她願意看到的,雖然知道他有天鳳神脈護體,但在場的又不是都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祝大家七夕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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