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宋招娣道,“我回來再給他做。”
一家九口,鐘建國的腳最大,其次是大娃。更生、振興他們的鞋都比大娃的鞋小一點,其實大娃不比劃也能看出來:“我這兩年沒長,他的鞋我沒法穿。”
“腳後跟那裡我加了幾塊布,你穿上剛好。”宋招娣道,“要是覺得大,就當拖鞋穿。你們部隊發的那種鞋,不能整天穿。冬天還好一點,夏天能把腳捂爛。”
大娃:“可是我有拖鞋啊。再說了,我戰友要是見我把好好的鞋當拖鞋,一準拿拖鞋跟我換。”
“誰要跟你換,你就和誰換。”宋招娣道,“你大方點,你戰友念著你的好,以後他們打聽到點事,才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彆當冤大頭就行了。”
大娃點頭:“好吧。咱們走吧。”
八月二十八號傍晚,更生開車把大娃送到部隊。宋招娣一行擱亓家住下。
宋招娣原本打算住招待所,更生去接他們的時候,宋招娣問更生最近怎麼樣,更生說挺好。宋招娣又見他比以前上學的時候還胖了一點,確定他很好,可她總覺得更生有事瞞著她,才決定去亓家看個究竟。
在亓家住一晚,宋招娣拉著亓家的保姆聊天,什麼都沒打聽出來,隻能暗自祈禱,但願不是什麼壞事。
三娃填誌願的前一晚,鐘建國跟他談兩個多小時,主要跟他講當兵有多苦有多累有多危險。不出意外,三娃動搖了。隨後,鐘建國問他,不上軍校想報哪個學校。三娃挑挑揀揀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第二炮。
大娃又跟三娃講很多部隊裡的事,三娃有心理準備,到了學校,利用辣椒油、饊子和焦葉子以及大白兔奶糖,很快跟舍友打成一片。
隻是第一次離家,夜深人靜,想起鐘建國和宋招娣,三娃總想哭。又怕被舍友聽到,嘲笑他,三娃使勁忍幾次,反而不想家了。
宋招娣也怕三娃不習慣,每周末都給三娃寫封信,除了提醒他勤換衣服勤洗澡,還提醒他天冷了,穿厚一點等等。有時還會寄一雙鞋或者一件毛衣。
十一放假,宋招娣和振興前往柳家,和柳家人商議振興和柳靜靜的婚事的時候,二娃也見著三娃。
翌日,宋招娣和振興坐上回來的車。二娃也坐上前往帝都的車。
三娃平日裡跟個小孩子似的,不止宋招娣不放心,二娃他們也不放心。所以二娃才特意跑過去去看他,把他接出來改善改善夥食。吃飯的時候,發現三娃已經適應軍校生活,二娃依然決定,元旦放假再去看看他。
宋招娣在家歇半天,第二天一早就和振興前往甬城找人蓋員工宿舍。然而,兩人交代好工人,騎車前往碼頭的路上,振興看到一個熟人。
振興原本以為看錯了,使勁揉揉眼睛,發現沒有錯,連忙說:“老師,我看到更生了。”
“誰?!”宋招娣連忙叫他停下,“在哪兒呢?”
振興:“老師,你先下來。”
宋招娣連忙從自行車上跳下來:“我怎麼沒看到?”
“往那邊去了。”振興指著前麵,“我確定我沒看錯。更生跟好幾個中年人走一塊,有說有笑的。”
宋招娣想一下:“我在這裡等你,趕緊騎車過去看看,追不上就回來。”
“哦,好。”振興連忙跨上車去追。
片刻,振興回來,衝宋招娣搖搖頭:“沒有。”
“這小子搞什麼。”宋招娣皺眉,“回家!我打電話問問亓老。”
十二點多到家,振興放下車子就去做飯,宋招娣撥電話。亓老不在家,保姆接的。宋招娣沒跟她繞彎子,直接問,更生去哪兒了。
保姆說不知道。
宋招娣瞪著話筒簡直想罵人。但她忍住了,跟保姆寒暄兩句,掛上電話就打給劉萍。結果劉萍隻知道更生不在帝都。
宋招娣深吸一口氣,想打給帝都大學校長,托他找一下二娃,抬眼看到牆上的鐘,正是吃飯的時候,思索一會兒,放下電話,到廚房裡:“振興,你在家做飯,我去營區找鐘建國。”
振興:“鐘叔知道?”
“他要是知道,敢瞞著我,我要不叫他擱營區住到你和靜靜結婚那天,我就不姓宋。”宋招娣咬咬牙,“這個更生,以為改姓亓,我就不是他娘了?!翅膀還沒硬,就想瞞著我飛。真是豈有此理!”
“老師說誰呢?”
宋招娣轉過身:“靜靜?你怎麼回來了?我不是叫你在家多住幾天?”
“我媽知道你們回來得幫二娃建廠房,就叫我回來幫幫忙。”柳靜靜放下包,挽起袖子就說,“還沒吃飯?我來做吧。老師,出什麼事了?”
宋招娣:“我們在甬城看見更生了。”
“他不是在帝都檢察院嗎?”柳靜靜問,“到甬城?是不是辦什麼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