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就這樣,大概就沒有不愛看熱鬨的。
大娘說趙家鬨起來了,薛明珠不做多想就知道是趙參謀家了。
難不成是徐慧蘭來了?
薛明珠想的沒錯,她被老太太一路拽著去了趙家外頭。就見西邊的大路上徐慧蘭和徐紅正扭打在一起呢。
而在趙家門口站著倆人,一個是徐慧蘭的閨女,一個是徐紅的閨女林巧巧。林巧巧急的原地打轉,似乎想去幫她媽卻被徐慧蘭的閨女抓著胳膊不放,急的團團轉。
女人打架,無外乎薅頭發,擰胳膊,撓臉。
大冬天的穿的厚,擰胳膊也擰不動,倆女人扭打在一起不是我撓你臉,就是我撓你臉。
以前的時候這倆也打過架,可那時候徐慧蘭不如徐紅做的活多,力氣也沒徐紅大,倆人打架十次有九次是徐紅取得勝利。
隻是從徐慧蘭和趙參謀離婚後被送回老家,在農村不乾活可沒飯吃,也真鍛煉出來了,力氣也大了。
這會兒表姐妹倆打的勢均力敵難解難分,臉上都被撓成了土豆絲兒冒著血珠子了。
旁邊的老太太來的比較早,就開始給大家講解,“徐慧蘭不知道怎麼知道趙參謀和徐紅的事兒了,就跑來跟徐紅理論,大罵徐紅是狐狸精勾引她丈夫。徐紅就說趙大力早就離婚了是單身。徐慧蘭就說肯定在他們沒離婚的時候就勾搭在一起了。”
老太太搖搖頭說,“嘖嘖,這徐慧蘭這張破嘴,就不待改改的,罵人都那麼難聽,什麼難聽罵什麼,就差說趙參謀和徐紅早之前就鑽被窩了。也不知道她咋想的。在大院裡徐慧蘭看的那麼緊,出了大院又在部隊,鑽個屁啊。就她這樣的人難怪趙參謀忍不下去跟她離婚呢。”
但薛明珠不由想起那幾次,她看的清清楚楚,在趙參謀和徐慧蘭離婚之前,趙參謀是去過徐紅家的,而且還是天黑的時候。
不過那個時間點想必徐紅的倆孩子也在家,也許真的隻是去看看。
另一個老太太哼了一聲,“你看看,徐慧蘭自己就作,親閨女就在邊上都不會幫她。活該。”
薛明珠看著還在扭打的兩人,突然失去了看熱鬨的興趣,這架打到最後也沒什麼變化了,該離的離了,該結婚的結婚了,徐紅壓倒性的勝利。
還沒等薛明珠走呢,家屬院管理委員會的王主任又匆匆的帶人來了。
薛明珠都有些同情王主任了,這一天天的,不是奔波在勸架的路上,就是奔波在解決問題的路上,而且聽說每個月工資也就幾塊錢。要是薛明珠她肯定是不乾的。
她走了其他人卻看的熱鬨,等到第二天的時候薛明珠才從好心人張大媽口中聽到了後續。
王主任她們去了之後也隻是把人給拉開,一個趙參謀的前妻一個是現在的妻子,拿薛明珠之前的話嚇唬都不好使。徐慧蘭就是個瘋魔的,逮誰罵誰,難聽至極。
最後有人把趙參謀給找回來了,據說趙參謀原本在開會,這下可好,整個軍區估計都得知道這事兒了。
丟人啊。
可丟人也沒辦法,趙參謀直接帶人回去,讓他兒子帶著勤務兵將徐慧蘭帶走了。
臨走的時候徐慧蘭可是又哭又鬨的,罵徐紅罵趙參謀,不過趙參謀的兒子也有經驗了,當天就將人送走了。
然後又說徐紅那張臉被撓的也沒法看了,估計得好幾天都不敢出門了。
隻是沒想到的是,中午的時候薛明珠就在回家的時候看到了徐紅。
徐紅似乎並沒有受這件事兒影響,哪怕臉上沒法看,人家該乾嘛就乾嘛。
薛明珠就想起了一句話:隻要我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彆人。
跟此情此景是多麼的相似。
甚至於薛明珠都有些佩服徐紅了,心理素質杠杠的,被人說也不在乎,就像當年,林家人逼著她嫁人,她麵臨的也是劉娜當初的境遇。劉娜有家人撐腰,徐紅卻自己一個人抵擋住了林家人,守住了自己的小家,支撐了這麼多年。
可以說徐紅是個心智格外堅定的人。薛明珠有種預感,徐紅的日子以後不會差可能會更好。
拋開其他不提,薛明珠隻覺得佩服。
活出了自己,知道自己要什麼,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過的不好呢?
薛明珠懷著感慨準備隨便打個招呼就和她擦肩而過,沒想到徐紅卻喊住了她,“薛老師。”
薛明珠笑,“徐大姐,有事兒嗎?”
徐紅晴晴點點頭,然後說,“你也知道巧巧今年上高一了,很快就能高考的,你之前用的學習資料能給巧巧用嗎?”
原來是這事兒。
薛明珠遺憾搖頭還是之前的說法,“資料我已經答應給我大娘了,她娘家侄子也要高考,不過我答應過會拿去夜校讓他們想抄的抄,馬上寒假了,可以讓巧巧過去抄。”
說起來林巧巧還是她的學生呢,當初和薛萍萍一個班,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很是懂事。薛明珠也挺喜歡她的。
不過想到之前去徐紅家送糖果時候徐紅的表現,薛明珠還真怕徐紅再糾纏。
然而徐紅隻是點點頭道了謝就走了。
薛明珠到家,劉文芳道,“怎麼回來的晚了點。”
薛明珠一邊洗手一邊道,“剛才碰見徐紅,跟她說了幾句話。”
“就是那個嫁給表姐夫的徐紅?之前住咱後頭那家?”劉文芳有些驚訝。
薛明珠點頭,“對,就是她,想問我借筆記的事兒,她女兒林巧巧和萍萍之前一個班,也考上高中了。”
劉文芳點頭,“怪不得。”
說著話娘倆將午飯端進屋,一家三口吃午飯。
飯後謝文禮出門溜達兩圈,劉文芳小心翼翼的問她,“明珠啊,你看劉娜也結婚了,你怎麼想的?”
薛明珠一愣,“不怎麼想啊,就這樣唄,等上了大學再說。我現在隻想考上大學,做一個快樂的大學生,其他的我都不想。”
劉文芳歎了口氣。
要是以往她可能也就不再說了,可看到昨天劉娜和陳立強的事兒她這心裡也很難受。她既希望薛明珠能找個男人重新過日子,又擔心薛明珠找個男人會嫌棄她結過婚,或者男方家裡跟陳家是的,麵上做人,背後做鬼。
算了,反正考大學了,如果考上了也去了首都,到時候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總不至於被人欺負了。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哪怕一輩子都不結婚了,誰還能說什麼,日子照樣比人強。
劉文芳又道,“對了,奶奶還不知道你報的哪所學校呢。”
薛明珠道,“首都大學。”
“首都大學?”劉文芳高興道,“這學校好,這學校好啊。”
薛明珠嗯了一聲,“是挺好的。”
全國都能排的上號的呢,她都沒在外頭說過,如果說了估計都得說她異想天開。可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劉文芳笑眯眯道,“實不相瞞,奶奶家有座院子就在首都大學附近,離得不遠。”
薛明珠一愣,“您和爸媽不住一起嗎?”
“住一起啊。”劉文芳道,“如果你考上了,爺爺奶奶就搬過去,到時候還能給你做飯。”
薛明珠看著老太太高興的樣子想說拒絕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因為她知道老兩口是真的心疼她。
很多話堵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薛明珠低頭喝水,“還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
劉文芳卻堅持道,“肯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