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放晴,估計也不會下雨了,小院的窗戶都開了,刮的白膩子也得通風晾曬。
在門口分彆的時候丁凱大聲道,“弟妹,我住的也不遠,有事兒知會一聲,如果有不長眼的欺負你們,儘管找我。”
薛明珠聽著他惡聲惡氣的忍不住笑,大聲應道,“好,丁大哥我記住了。”
隔壁院子裡溫大娘聽著動靜罵罵咧咧,“不要臉的玩意兒,就知道仗勢欺人。要不是有這麼個煞星在,我非得把牆頭給推了不可。”
但這話也就說說了,真讓她乾她是不敢的。
薛明珠和謝寬跟丁凱分彆,兩口子便直接回家去了。
車票是明天一早的,薛明珠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了。
這是下鄉回城後第一次離開家那麼久呢。
哪怕平時電話寫信不斷,但薛明珠還是真的想家了。
到家後兩人洗了手,薛明珠突然問,“對了,你給丁凱錢了嗎?”
“給了。”謝寬說,“我給了他二十,但是不要,最後好歹拿了十塊錢。”
薛明珠點頭,“他也不容易。”
“是不容易。”謝寬說,“工作被騙走了,又住在窩棚,他哥嫂的又不管他,到現在也沒結婚。”
這如果爹媽還在,興許還能替他張羅,爹媽沒了,原本以為哥嫂是個好的,結果拿了他的工作翻臉不認。如果有個正式工作拿著工資,哪怕長的嚇人了點兒,也肯定有姑娘樂意嫁給他。
但現在丁凱隻乾著臨時工,一個月才拿十幾塊錢的工資,他又是大塊頭的,加上補貼都不夠自己吃的,更彆提還有個哥嫂在旁邊想著占便宜。隻要熟悉這家庭的大約都不樂意把閨女嫁過去。
薛明珠歎了口氣,“明年興許就好了。”
謝寬一頓,“你是說……”
“如果後麵情況好了,我想做點小買賣。”薛明珠說,“到時候我可以找丁大哥幫忙,畢竟他塊頭在那兒,保管沒人敢找茬。”
謝寬樂了,“但估計他能把人嚇跑。”
薛明珠一想也是,“那就做采購或者其他,有這麼一個人起碼沒人敢找茬。”
謝寬嗯了一聲,“那也好,到時候再說吧。”
他們樂意幫忙,也得看丁凱樂意不樂意,現如今情況不明他們肯定不會沾手的。
兩人到家,正碰見一個小同誌,一問才知道是過來送車票的。
薛明珠這才知道是謝寬找了朋友幫忙買的車票。
回湖城的車票就在明天,薛明珠夫妻還有薛明蘭一塊回去。
東西已經收拾好了,謝文禮夫妻也給準備了一些禮品,因為知道暑假後薛家就會搬過來了,所以薛明珠他們也沒帶多少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便坐上車走了。
他們才剛出門,邊翠玲就急匆匆的提著行李袋過來了,“劉嬸兒,明蘭他們呢?”
劉文芳看著邊翠玲說,“走了,回湖城了。”
邊翠玲心裡暗罵,又問薛明珠他們的車廂,劉文芳沒好氣道,“不知道。”
現在一點麵子情也不想給了,劉文芳直接將門關上了。
邊翠玲心裡就差把人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了,但時間緊急,隻能先上車再說了。
沒錯,邊翠玲也是打聽到謝寬他們今天回湖城,這才過來的。她也要去湖城。
兒子結婚,當媽的怎麼能不去,男人工作走不開,她這個當媽的必須去,她得讓人知道薛明蘭和秦勉乾了些什麼事兒,甭想這麼輕易的結婚。
秦家都打算的好好的,邊翠玲現在對秦勉是半點兒母子情意也沒有了,隻想不讓他們好過。
自從秦老爺子沒了,秦家也被迫搬出了部隊大院,畢竟那是部隊分配給老爺子住的,老爺子沒了,他們隻能暫時搬出來,又各自找房子居住。
秦楊和邊翠玲自然也能分房,奈何上幾次分房的時候他們不耐煩去住,覺得不如部隊大院舒服,所以就沒要名額,現在又不是分配房子的時候,根本就要不來。
所以他們一家現在隻能租了一套房子住著。房子麵積小,他們一家四口住的彆提多憋屈了。
邊翠玲心裡罵罵咧咧一路到了火車站,然而火車站那麼大,人來人往的,哪怕知道是哪趟車,邊翠玲想找到人也無意於大海撈針。
邊翠玲在大廳裡找了一圈沒找到人,眼瞅著時間不早,隻能先上車去了。
隻是邊翠玲沒買到臥鋪票,隻能買到硬座,上車後發現自己座位被占了,頓時怒火中燒,跟那個大嬸兒吵了一架。
哪怕最後吵贏了坐下了,邊翠玲心裡的氣兒也不順,坐在那兒就跟誰欠了她萬八千塊是的。
周圍的人看她穿的人模人樣的,黑著一張臉,雖然打量她卻不敢靠近,之前吵架的那大嬸兒卻往她旁邊坐下,“又不是你家的地方,我想坐就坐。”
邊翠玲厭惡的不行,但旁邊的座位又不是她的,她也管不著人家。
等下一站又上來一人,是坐在那大嬸占的座位的。大嬸跟人大吵一架,對方沒吵贏,委委屈屈的往旁邊站著去了,大嬸得意的坐在那兒,然後開始脫鞋摳腳丫子了……
現在可是七月,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了,這火車哪怕開著窗戶也不涼快,更何況過道上站滿了人,汗味兒,臭腳丫子味兒混合在一起,彆提多熏人了。
邊翠玲差點吐了,於是又跟那大嬸吵起來了。
那大嬸故意拿摳了腳的手往邊翠玲跟前湊,邊翠玲嗷嗷直叫,“你離我遠點,臟死了。”
那大嬸也不是好惹的,當即把手摸她臉上去了。
倆人直接就打起來了。
火車上就這麼點地方,打架都不好施展。
但即便大熱天的大家也喜歡看熱鬨啊,於是自動給讓開了位置,看著倆女人打架。
女人打架無非是薅頭發,撓臉抓脖子,兩人打的難解難分。
隻是邊翠玲養尊處優那麼多年,哪是那大嬸的對手可不就占了下風。
謝寬上這頭過來接熱水,聽見動靜就瞥了一眼,他個子高,看的也遠,餘光可不就看見了邊翠玲。
他忍不住皺眉,邊翠玲怎麼也上車來了。
他打了水趕緊回去,臥鋪車廂和硬座這邊不一樣,那邊人少,硬座這邊的人也不能過去,所以到時安靜一些。
謝寬將水壺遞給薛明珠,然後看了眼薛明蘭道,“我看到邊翠玲了。”
薛明蘭正在上鋪昏昏欲睡,聽見這話蹭的就坐起來了,“她也在車上?她是去哪兒?”
“不知道。”謝寬搖頭,“她特意請假出首都,總不能是走親戚,我覺得是去湖城。”
薛明蘭眉頭皺了起來,恨恨道,“這女人到底想乾嘛,她是不害死阿勉是不算完了,又想搞什麼破壞嗎?”
謝寬和薛明珠對視一眼,都看到了憂慮。
湖城那邊是薛明蘭長大生活的地方,到處都是熟人,邊翠玲過去鬨一場頂多在那邊名聲不好,但回了首都旁人也不知道,可薛家還在湖城呢,眼瞅著薛明蘭和秦勉也要結婚了,真鬨的不好看了,那不是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