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寬那神經,頓時捕捉到了她幽幽的眼神。
齊美便道,“謝大哥,你命真好,娶了這麼好的媳婦兒,我如果是男人我都愛上薛姐姐了。”
她的話讓幾個人又笑了起來。
謝寬正色道,“你放棄吧,你沒機會吧。”
幾人一愣,又笑成一團。
齊美:“……”
因為齊美的關係,將原本齊局長和謝寬之間悲傷的情緒也衝淡不少。
齊局長跟謝寬碰杯道,“敬故人。”
第二杯,兩認笑了起來,“慶新生。”
酒逢知己千杯少,齊局長和謝寬年齡跨度十幾歲,但也能相談甚歡。
誰都沒再提周楠犧牲的事兒,有些事兒都在酒杯裡,都記在心裡了。
到了近十一點的時候薛明珠才和謝寬從齊家出來。
齊局長親自出來送他們,四十多歲的男人攬著謝寬,站在馬路邊上突然哭的泣不成聲。
他是懷念周楠的。
周楠入伍的時候齊局長就是周楠的班長,後來周楠當班長了,齊局長又是周楠的排長,兩人一路升,一路相伴,一直到齊局長因傷退伍,兩人的情誼猶在。
如今過去那麼久,當年那個毛頭小夥人已經沒了,齊局長也已經人到中年。
看著晴朗夜空,齊局長大喊道,“周楠。”
之後四十多歲的漢子竟蹲在馬路牙子上哭了起來。
此時外頭已經沒了行人,倒是有附近的住戶開了窗戶大罵一聲神經病。
薛明珠遠遠的看著,謝寬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齊局長擺手,“我沒事兒。”
之後被劉大嫂扶著踉蹌著回家去了。
謝寬還蹲在馬路牙子那兒,薛明珠走過去在他旁邊蹲下,昏黃的路燈下,謝寬的雙眼也是紅的,顯然齊局長思念的人也是他思念的。
“回家了。”
薛明珠說。
謝寬點點頭起身,握著她的手走過大街小巷往家裡去了。
大半夜的早就沒有車了,兩人走了一個多小時快十二點的時候才到家。
堂屋的燈還亮著,聽見他們回來的時候薛啟民才將燈熄滅睡了。
兩口子小心翼翼的簡單洗漱又衝了個澡然後躺在床上,卻是毫無睡意。
謝寬說,“明天我們就走了。”
薛明珠:“是啊,以後再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對這座城市,有不舍也有厭煩,感覺很是複雜。
謝寬側身親了親她,然後薛明珠加深了這個吻。
不知誰先脫的誰的,兩人在這樣一個靜謐的夜裡如乾柴遇烈火,灼燒起來。
午夜的泉城依然沒有一絲涼意,兩人在炕上揮汗如雨,卻又享受著彼此,薛明珠要緊了唇,謝寬沉默的耕耘。
這是一次痛快而又沉默的歡愉。
什麼時候睡著的薛明珠不知道,第二天天一亮他們又早早起來了。
火車是八點多的,還不到六點,薛明城就帶著早飯過來,一會兒送他們去火車站。
薛明珠很沒精神,黑眼圈很重,薛明城哭笑不得,“你這大晚上的乾嘛去了,困成這樣兒。”
“沒乾嘛,失眠。”薛明珠說話的時候不經意的瞥過謝寬,神情中很是不滿。
因為謝寬看起來竟然精神抖擻的,有點以前的那意思了。
薛明珠覺得不忿,看著謝寬的時候就沒什麼好氣。
薛啟民從外頭進來道,“早點吃飯,吃完早點走。”
早飯吃完,薛明城去找車去了,薛啟民開了書房的地窖,將裡頭的那些薛家僅存的家當都小心翼翼的裝進了箱子裡。
過後薛啟民將箱子遞給謝寬,“阿寬,一路辛苦你了。”
謝寬點點頭,“爺爺您客氣了,我應該做的。”
東西裝了兩個大箱子,沉甸甸的很壓手,謝寬自己也拿不了,薛明珠便也拿了一些,薛明蘭則隻照顧爺爺就好。
等薛明城回來,一家人就鎖了各個屋裡的門鎖,看一眼熟悉的院子,也就要離開了。
臨出門時,薛啟民看了眼院子裡的柿子樹,歎了口氣,轉身出了門。
外頭幾個大娘都在街上閒聊,看到他們出來紛紛跟他們打招呼,讓他們有時間再回來看看。
薛啟民笑眯眯的應了,可下一回再回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興許是幾年後,興許是他沒了的時候落葉歸根,這誰能說的好呢?
坐上三輪車去了火車站,騎車的小青年不免看了謝寬一眼,笑道,“你這箱子好沉啊。”
謝寬還沒說話,薛啟民便笑,“我們這離開泉城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了,便裝了些紀念品,有些沉了,抱歉啊。”
“沒事沒事兒。”三十來歲的男人其實就是隨口聊聊,人家裝的什麼好奇也不會主動打聽的。
到了火車站,薛明珠發現溫大娘老夫妻也過來了,眾人又是一通寒暄與不舍。
等到時間來不及了,薛明城這才催促著他們趕緊上了火車。
火車緩緩開走,溫大娘和胡大叔一個勁兒的揮舞手臂,薛明珠姐妹倆也在揮手,直到再也看不見人影。
再見了,泉城,我長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