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冤家路窄,無外乎說的就是這事兒了。
越是不想看見誰,這就越容易看見誰。
看見邊翠玲的時候薛明蘭也是嚇了一跳,然後腦子裡就回蕩倆字兒:倒黴。
這可不是一般的倒黴了。
邊翠玲本來過來找薛明蘭沒找到還被薛明珠奚落一通就很惱火,這突然看到薛明蘭了頓時心裡一喜,果然來謝家這兒找是沒錯的。現在沒開學,薛明蘭肯定會來找薛明珠的啊。
“明蘭……”邊翠玲大聲喊道。
然而話都還沒說出口就見薛明蘭掉轉頭飛快的跑了。
跑了……
邊翠玲在風中淩亂。
接著反應過來,拔腿追了過去。
但她一個一直自詡身份的人,哪裡是薛明蘭的對手,薛明蘭成天聯係基本功,體力好的很,邊翠玲追過去的時候早就不見了薛明蘭的蹤影。
“這個死玩意兒。”邊翠玲累的氣喘籲籲也沒追上,更不知道人往哪裡跑去了。
邊翠玲罵了幾聲又轉回謝家去,結果謝家門口也早沒人了,大門緊閉,謝家那個保姆曹燕紅端了一盆水在門口坐著摘菜,看見邊翠玲過來凶神惡煞的看了邊翠玲一眼。
她敢肯定,如果她敢靠前,這個粗魯的女人就敢把一盆水澆她身上,那水裡還飄著菜葉子呢。
邊翠玲氣的要命,想隔著門喊謝家二老,可想到謝家二老的脾氣又慫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邊翠玲放完狠話就走了。
她也是這兩天才知道薛明蘭她們來首都了,要不然早就找過來了。
秦家最近也是水深火熱,不然她也不能急吼吼的來找薛明蘭,實在是沒辦法了。
從湖城回來後就陷入了麻煩,他們的領導就看他們不順眼,各種的找茬,累不說,還丟臉。
所以不管是她還是秦楊,都迫切的需要一個靠山。
謝家不能指望,那就隻能秦勉,隻要秦勉能靠上,以後秦家不用發愁,謝家看在秦勉的份上也不會對秦家不管。
可惜秦勉他們沒找到,不知道來沒來。知道兒媳婦是個性子簡單的,她就想來單獨找薛明蘭,可惜又給跑了。
真的是氣的邊翠玲心肝肺的都難受了。
裡子麵子全沒不說,事兒也沒辦成,等回去秦楊估計又得朝著她發火了。
但發火還是次要的,關鍵得把麻煩解決了。
她清楚的很,她領導為什麼老是看她不順眼,還不是因為看著秦家不行了,就想踩上一腳,一群勢利眼。
邊翠玲敗北,薛明珠和謝寬早從另一頭走了。
薛明珠就挺疑惑的,“秦家這德性竟然還能生出秦勉這樣的兒子來,真是神奇,該不會秦勉不是他們家的兒子吧?不然哪有這麼坑兒子的啊。”
“那不能。”謝寬說,“當初秦勉剛出生的時候奶奶還帶我去看過秦勉呢。”
薛明珠驚訝,“你看過?你比他也大不了幾歲吧?”
“是啊,我比他大了四歲。”謝寬說,“這事兒是奶奶跟我說的,說秦勉小時候就長的漂亮,但因為生他的時候邊翠玲受了點罪,所以才不怎麼待見他。至於秦楊為什麼不待見秦勉,是因為秦勉上頭有個哥哥了,秦楊重長子,對老二就沒那麼熱衷了。後來秦勉哥哥的事兒出了之後秦楊更是認為是秦勉的哥哥替他頂了罪。認為秦勉該為哥哥贖罪。”
薛明珠目瞪口呆:“……真是一家子奇葩啊。”
“是啊,老的少的沒個正行。”謝寬道,“按說這樣的家庭,秦老爺子也能拿捏的住了,偏偏老爺子還以為這不是壞事,覺得孩子不雕琢不成器,讓秦勉經曆一點挫折也好,所以在秦楊夫妻漠視秦勉的時候他是冷眼旁觀的,有餘力也不管。”
薛明珠聽著心思也有些複雜,秦勉的遭遇跟明軒倒是有些相似了。
隻是她爺爺當年承受的太多,一個大家族等著他拿主意,恰好奶奶又病了,她又下鄉了,她爸又不是個管事兒的,的確力不從心,所以才導致明軒在她媽那裡受了委屈成了如今的性子。
秦家老爺子卻是有意為之。
人已經不在了,薛明珠也不好說人壞話,但她隻覺得秦家真是一窩沒個好東西了。
幸虧秦勉自己拎得清及時跟秦家保持了距離,不然以後能被拖累死。
薛明珠道,“對了,也不知道秦勉收到通知書了沒有。”
謝寬倒是不擔心,“他上學的時候成績就不錯,而且陸軍學院也不光看文化課成績,之前他去參加軍事方麵的考試成績都非常好,問題不大。”
兩人到了街上去坐公共汽車,好在是上班的時間,等公共汽車的人還不怎麼多,倆人上了車在靠近後門的位置站著,謝寬問她,“有點太熱了,等會兒中午我們就在外頭吃吧。”
薛明珠點頭,“行啊,你請客。”
謝寬無奈,“到了再說。”
車上人不算多,晃晃悠悠,沒一會兒突然見謝寬眼神淩厲的看向後方,她若有所覺,回頭看去,就見謝寬手指頭捏著一個男人的手腕。
那男人尖嘴猴腮的,頓時疼的齜牙咧嘴,“疼疼疼,快鬆手。”
謝寬一個動作將人踹在地上,“司機師傅,有小偷。”
車子陡然停下,其他乘客也紛紛朝那小偷看過去。
小偷連忙喊冤枉說沒偷。
突然有個大媽啊了一聲說,“我錢包丟了。”
說著大媽朝小偷衝過去,啪啪的兩巴掌然後開始翻小偷的口袋,“我的錢包。”
一個碎花錢包被大媽從小偷的兜裡掏出來了。
小偷無話可說宛如死狗,司機師傅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根繩子過來將小偷捆了,“大爺的,敢在老子的這趟車上偷東西。”
說著對售票員說,“你看著他,等會兒到站送派出所去。”
售票員是個大姐,一聽忙道,“行。”
大家對小偷可是沒有一點好印象的,甭管小偷怎麼掙紮,都不肯放過他,其他乘客也檢查了自己的口袋,又有一個大爺說丟了錢,然後有個大哥直接上手檢查,又把錢給找出來了。不光這大爺的,甚至裡頭還有一塊手表鋼筆之類的東西,反正亂七八糟什麼也偷,當然偷的更多的是錢,隻是是誰丟的就不知道了,興許早就下車了。
薛明珠看的目瞪口呆的,這小偷這一路得偷了幾個人啊。
幾個乘客對謝寬這個抓了小偷的人更是佩服,有個大爺直接站起來要給謝寬讓座。
謝寬當然不肯坐了,一個大娘笑道,“你看人小夥子多好啊,找的對象也漂亮。”
說著又衝薛明珠道,“姑娘,你有福氣啊。”
薛明珠樂了,揶揄的看著謝寬然後點頭,“大媽您說的沒錯,我真有福氣。”
謝寬臉上更無奈了。
車子到站後司機師傅說,“大家下車倒個車吧,我們得先把人送派出所去。”
好在薛明珠和謝寬也要到站了,於是下車也不倒車了乾脆走過去百貨商店算了。
首都這邊百貨商店有好幾個,他們來的當然也是最近的這個,三層樓,生活日用吃的喝的穿的那是應有儘有,很是齊全。
薛明珠倆人朝百貨商店走去,路上薛明珠也沒問謝寬怎麼發現小偷的,問了才顯得她傻呢。謝寬是乾嘛的,要是連小偷都抓不到那才是丟人了。
到了百貨商店,倆人也沒著急,一層樓一層樓的閒逛。
一樓賣衣服布料日用品之類的東西,二樓賣手表鋼筆之類的東西,還有麥乳精奶粉。三樓主要是賣家具和一些電器。
沒錯,這時候是有電器的,比如電視機,收音機,這都是大件兒,另外自行車也是在這一層樓。價錢貴,東西少,來逛的人也比較少,售貨員坐在那兒百無聊賴閒出屁來。
轉悠一圈,倆人又下樓,到了賣成衣的那裡,發現夏天的衣服還是暑假前那幾樣,問問有沒有新款,服務員隻瞥了她一眼壓根不吭聲了。
薛明珠也懶得問了,便說道,“算了,我衣服也夠穿了,要不給爺爺奶奶買件吧。”
年輕人講究穿漂亮的,但老年人的衣服就沒那麼多花樣了,舒服就行,好看不好看的也就那樣。
謝寬看她,“你真的不要了?”
薛明珠點頭,“不要了,就這樣吧,等開學之前再來看看。”
於是倆人給謝文禮和薛啟民,一人買了一件大汗衫,給劉文芳也買了一身純棉的背心和大褲衩,這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