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等人:“……為難你了。”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了,薛啟民倒是不在意,“還有其他的嗎?在家閒著沒事兒就想聽點熱鬨。”
秦勉鬆了口氣,主動坦白,“在泉城上車後碰見一個女同誌,被糾纏了一路,下車後對方才相信我有對象了。現在的女同誌都這麼熱情了嗎?而且對方還是考上首都大學了呢,首都大學的學生都這麼熱情了嗎?”
聽著這描述,不知道怎麼的,薛明珠就想起那一年她去接謝寬時候遇上的事兒,挺熟悉的。
她想起在湘省的徐曉倩來,按說今年夏天徐曉倩也參加高考了,但是她很長時間沒接到徐曉倩的信了,也不知道徐曉倩到底考上沒考上。
至於秦勉的問題,薛明珠也是無語,“學校那麼大,什麼樣的人都有,即便不是首都大的也可能是其他人,總是有好人也有壞人的。可不能因為一個人把整個首都大的人都給一杆子打死了。”
薛明蘭也忙附和,“沒錯。”
說著,薛明蘭還給秦勉一個你自行領會的眼神道,“像我們倆可就是頂好的人了。”
秦勉頓時明白自己的話不妥當了,連忙道歉解釋,業務非常熟悉,引得薛明珠和謝寬側目。
當然,倆人才見麵正是黏糊的時候,薛明蘭也不會揪著這個不放,很快又對秦勉一路的辛苦心疼了。
看的薛明珠一陣惡寒。
午飯後大家要說的就是秦家的事了,薛明蘭將薛明珠給她的資料拿給秦勉,“你看看這些。”
秦勉坐在椅子上一頁頁的翻看,眉頭逐漸擰緊,手指頭也因為憤怒捏緊繃起一根根的青筋。
薛明蘭看著有些緊張,問道,“阿勉,這事兒會不會對你有影響?這事兒該怎麼辦?”
秦勉嘴唇緊抿,也是不敢相信。
不過很快他又釋然了,這些事兒不算大事兒,但一樁樁一件件的卻在消耗秦家的名聲。
不過大部分事都是在爺爺在的時候做下的,那時候畢竟有老爺子可以依仗,彆人也對秦家寬容,有些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等他爺爺沒了,一些看不慣秦家的人自然不肯再給秦家麵子,從那時候起秦家做下的還真沒什麼大事兒了。
但隻以前做的那些也足夠秦家喝一壺的了,也就是現在沒人調查,隻將秦峰擼了,不然整個秦家都逃不掉。
秦勉以前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知道自己會怎麼做,但真的發生的時候他心裡還是無法接受的。
他不想脫下這身軍裝,但他也不會眼看著秦家做了不合理的事情不受懲罰。
秦勉道,“我知道了。”
傍晚時候秦勉夫妻跟著薛明珠夫妻往謝家去。
臨出門前薛啟民囑咐秦勉,“阿勉,彆意氣用事,聽聽你謝爺爺怎麼說,你記住,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老爺子的一句話如當頭棒喝,是啊,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他一個人可以不管不顧,但還有明蘭呢。
秦勉鄭重的點頭,“爺爺,我知道了,我不會亂來的。”
出了門,四人有些沉默,薛明蘭像找依靠一樣緊緊的摟著薛明珠的胳膊不撒手,後麵倆男人低聲的說著話。
薛明蘭擔心道,“明珠,我好擔心。”
“擔心什麼?擔心也沒用。”薛明珠道,“還是說如果他脫下軍裝你就不喜歡他了?”
“當然不會。”薛明蘭反駁道,“哪怕他隻是個普通人,我該喜歡他還是喜歡他。”
她也明白了薛明珠的意思,這個問題在結婚之前薛明珠就問過她了。那時候她說她既然做出了選擇,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那她也能接受脫下軍裝的秦勉。
既然她都能接受最壞的結果了,現在事情還沒到最壞的時候她害怕又有什麼用呢?
薛明蘭咬牙道,“不管能不能繼續穿軍裝我都陪著他,大不了我們一起退伍就是了,怎麼還過不下去了。”
她想開了,薛明珠也不想再勸,該勸的話在他們結婚之前她就說過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你自己想明白就好,最壞的打算都能接受了,其他的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秦勉對謝寬有著異乎尋常的信任,所以,在路上也跟謝寬說了他自己的打算,不過謝寬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隻道,“隻要你能接受的了後果就好。”
“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了。”唯獨讓秦勉心裡不痛快的是這件事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薛明蘭,如果薛明蘭隻是首都大學的學生那還好,可薛明蘭還是軍區文工團的團員,也是一名軍人,如果這件事真的會影響到他,那麼他的妻子除非跟他離婚,否則也一樣會受影響。
謝寬也沒法子,隻道,“到時候就聽從安排吧。”
秦勉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隻能這樣了。”
道了謝家,謝文禮看到秦勉便起身喊著秦勉和謝寬進了屋裡,將門一關進行詳談了。
薛明蘭想通了之後也不焦慮了,轉身和薛明珠洗了葡萄跟劉文芳曹燕紅在院子裡聊天了。
這一下午,誰也不知道那三個男人說了什麼謝寬沒跟薛明珠說,薛明珠也懶得問。
秦勉也沒跟薛明蘭說,下午在謝家吃了晚飯回去後倆人又進行了一場激烈的二人運動。
中午時候那一場薛明蘭沒提,秦勉也當沒發生,晚飯也在這一場場的運動中消耗殆儘。
得虧秦勉身體好,不然都要榨乾了。
兩人最後齊齊攤在炕上,秦勉這才說,“明蘭,我決定了,我要去舉報秦家了。”
薛明蘭似乎對他的決定也沒什麼驚訝了,她在心裡為自己鼓掌兩次,然後說,“好啊,我陪你。”
秦勉嗯了一聲,“那我明天就去了。”
薛明蘭嗯了一聲,“好啊。”
秦勉側身看她,說,“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薛明蘭看著他道,“如果是怕連累我道歉的話大可不必,這件事在我們結婚之前我就已經預想到了,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我既然接受你,那麼也是接受了你的情況,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一起走。”
平平淡淡的話,落在秦勉的心上感覺卻是不一樣的。
以前的時候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薛明蘭,可在這一刻,他清楚了,這世上的女人再也不會有像薛明蘭這麼傻的人了。
怎麼那麼傻呢。
可他也真的好愛她。
秦勉湊近她親了親她,薛明蘭摟住他的脖子又加深了這個吻,“什麼也不要怕,有我陪著你呢。”
第二天一大早薛明蘭就陪著秦勉出門了。
等薛明珠知道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倆人已經將資料提交到了有關部門。
看著眼前淡定的兩口子,薛明珠也忍不住佩服了。
如果換成是她,她還真不一定能做到這一步。
大義滅親的確是光榮,但在首都這地界兒,隻要是這個圈子裡的,大多數也都知道秦家,哪怕知道秦勉過去那麼多年過的不容易,世人很多仍舊是秉持著‘弱者可憐’‘天底下無不是的父母’這樣的言論。
秦勉夫妻勢必會遭受巨大的輿論壓力,而這事兒會不會影響到他們倆,這具體的還得看部隊那邊的處理。
畢竟不是一個係統,又不是一個軍區,如何處理他們的問題還得看湖城軍區。
薛明珠點頭道,“既然做了,那就什麼也彆怕了,輿論壓力你們反正又不住在軍區大院,有些人反正也不認識,那也不打緊,就當不知道就行了。至於部隊那邊怎麼處理我們就沒法子了,隻管等著就是了。”
“我知道的。”薛明蘭還算輕鬆,“沒想明白的時候心驚膽戰,真的做了,等著結果了似乎也沒什麼怕的了,脫了軍裝我還是首都大學的學生,學生的身份是我正正經經考上的,誰也拿不走,大不了等以後我養他。”
薛明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能這麼想就好了。以後國家機會多了,不一定非得走這一條路才能走的好。”
倆人似乎也談過了,並不避諱這件事兒。
因為之前秦峰已經被擼,加上前麵的舉報,組織迅速成立小組針對秦家進行調查了。
秦勉所在部隊也在第一時間接到消息,部隊領導也很重視,表示會配合調查。
一時間風雲起,秦家人人自危。
然而還是有人得知了這件事的起因,不由大罵秦楊夫妻害人不淺。
一家子大難臨頭各自飛,為了保全自己,相互攀咬,相互推卸責任,其他幾房默契的將責任推到秦楊夫妻的身上了。
於是在一個午後,一大早就覺得眼皮直跳的秦楊,終於被帶走了,與此同時,邊翠玲也一樣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