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我怎麼?”
聶雙雙坐在床上瞟一眼打翻在地上的碗, 再挑眼淡淡看向肖凜。
屋子裡氣氛沉滯下來。
肖凜鎖緊眉頭, 壓住心中一陣陣又上來的苦悶, 深深喘出口氣, “你本事大,你他媽怎麼不把碗也摔了?”
這話無異於是激怒聶雙雙的最好利器, 話音剛落, 聶雙雙就拖著沉重的身軀下床蹚鞋,抬腿又一腳踢上躺在白粥裡的粗碗。
邊緣磕了個角的破碗被踢得在地上一個翻身, 狼狽地滾了好幾圈, “丁鈴當啷”, 一塌糊塗。
在一旁的小吳被屋裡氣氛弄得說也不是勸也不是,最後隻得說句“我去拿東西清理一下”就趕緊躲出了戰場。
他心裡想著小七哥和雙雙姐現在咋鬨成了這樣?在他記憶裡明明是關係那麼要好的兩個人, 咋十年過去就成這樣了呢?
小吳一離開, 小房間裡就更安靜了, 聶雙雙全身軟綿綿的, 胸口卻憋著一股氣, 不上不下噎得她想哭。
她收回腳, 撇著嘴扭頭往床鋪走回去, 嘴上還不饒人, “真難為肖總居然還會親自下廚,我還以為您十指不沾陽春水呢。嘖嘖。”
她想肖凜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跑山裡來給她做東西吃呢?
上過她, 罵過她,羞辱過她,再接著像從前那樣高高在上地給她點自以為是的施舍, 像逗弄安撫小寵物一樣就好了呀?
那樣她就能心安理得地再狠狠罵他八百個來回,扇他幾個耳光。
為什麼要像現在這樣,不遠萬裡不辭辛勞地趕來她身邊?
做戲給誰看呢?給她嗎?
“聶雙雙,撿起來。”肖凜鬆開一直緊握的拳,沉聲命令。
聶雙雙頭都沒回,蹬了鞋直接往床鋪裡鑽,“不是你讓我摔碗的嗎?我照你意思把碗踢走了你又不樂意了是吧??真難伺候。”
肖凜陰著臉跟上前,心裡頭的那點火氣終於還是被全數點燃,“那你現在又莫名其妙跟我鬨什麼?給我滾下來,把碗撿起來。”
聶雙雙裹著被子回頭瞪他,“撿什麼撿,我就是不撿!要撿你自己去!”
肖凜徹底火了,俯身長臂一拽,直接整個的拽著薄被把聶雙雙拖到身前,“你他媽要作也要有個限度,在老子麵前耍脾氣,誰他媽給你慣的?”
聶雙雙被他罵得刷拉一下濕了眼眶,圓圓的杏眼裡滿是憤怒,“我自己慣自己!我病了我鬨一鬨都不行了嗎?!我連生氣一下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她卷在被子裡,整個人由於男人拽著被子而不得不仰麵與他貼得極近,可她直直瞪著男人漆黑的眼瞳,毫不退縮,
“你那天晚上做得那麼凶,你知不知道我下麵到現在都還在痛?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從房間出來走一步路腿裡邊就要痛一次?我把你誤認成小七,你就真的順勢把我上了?你隻會用下半身思考?套也不戴,要是我懷孕了怎麼辦?這些你都知道嗎,問過我嗎,關心過嗎?你沒有,你爽完了一大早就罵我,拔吊無情的狗男人,正常人誰會喜……哎呀——!”
聶雙雙正控訴到激動處,措不及防就被肖凜掀倒在床上,剝開被子。
“你乾什麼!”
聶雙雙下意識抬手去推拒俯身而下的危險男人,可她本來就力氣不大,病了時更是柔弱到不堪一擊。她的雙手手腕輕而易舉就被肖凜單手捏在一起舉過頭頂,另一隻大手強硬地掰開她的雙腿。
聶雙雙一下子就慌了,掙紮著抬腿踢上肖凜胸膛,然而她的腿也很快被男人的腿壓住。他的手撫向她的腿心。
“你禽獸!!畜生……混蛋…………!!”聶雙雙的聲音裡有了哭腔。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黑色修身牛仔褲,脫起來並不方便,要不然也許現在褲子都已經被肖凜扒了下來。
肖凜卻沒有把動作進行下去,隻是將拇指停留在她腿根,另四指有一下沒一下揉著腿心,“你不是說我不關心你,說你下麵疼麼?”他側頭冷冷斜睨向她,“那我現在關心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疼還穿這種緊身的褲子,你是不是腦子有坑?”
聶雙雙蒼白的臉上湧出羞惱窘迫的血紅,可手腿都被肖凜壓住,動都不能動,她隻能仰起身用腦袋去砸他胸口,“你走開,你走開——!”
眼淚終於兜不住,從她眼眶中落下來,晶瑩的一顆一顆,滾燙灼熱地滴在肖凜的胸口衣襟,
“你以為我為什麼喜歡小七?你以為你曾經是小七就很得意了是嗎?小七他,小七他從來不會像你這樣……嗚嗚……他……”
“……Fuck。”肖凜心裡的那點火仿佛在她的淚水裡一下就被澆熄,他皺眉低聲咒罵一句,終於鬆了手,繼而煩躁又困擾地問,“那你好好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能滿意?”
聶雙雙沒理他,奪過被子把腦袋一蒙,蜷縮著身子就翻身背過去,一個人窩在被窩裡一句話也不說。
肖凜看著那被卷成小小一團的被子,坐在床邊一手就要往被子上沉重地打下,可臨到最後動作卻放輕了,掌心隻順著被子上凸起的背部輪廓,不輕不重地拍上去,“嫌我沒做安全措施?你還真不如懷個孕算了。”
他深深呼出口惡氣,“如果你真的懷孕,把孩子生下來算了。”
這樣她總能待在他身邊了。她與他之間再怎樣隔閡,也有了相互聯係的紐帶。
隨後肖凜微微愣了下——他竟然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按照習慣,他應該理所當然的讓女人自行吃藥,或者給她們一筆錢去醫院流產。
他從未對家庭或者孩子一類的事物有任何美好向往,連結婚都能被打上利益與價值的標簽明碼標價,血緣後代也不過是維係自身利益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