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禮堂裡安靜一瞬, 而後, 桑稚聽到周圍有人在笑。她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在拍照, 但還是默默地把手機收了回來, 熄了屏。
桑稚在這一刻, 莫名升起了一種慶幸感。
幸好, 這兒沒有人知道, 他們兩個的關係。
這段小插曲,加起來也不到五秒的時間。下一秒, 段嘉許就像是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從容又認真地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臉上的笑意很淺, 看上去冷淡而又專注。
“……”
桑稚是真的覺得他牛逼。
她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牛逼的人物。
見他發言完畢,把麥克風還給了主持人後, 桑稚忽地想起了什麼, 又拿起手機,給他發了條微信:【你先坐在你的位置上吧。】
桑稚:【我們出校門再見。】
她!可不想!跟他一塊丟人!
發送成功, 桑稚往周圍看了眼。忽然注意到, 不遠處, 剛剛跟她坐在一塊的同學, 此時正朝她這邊看著。
兩人對上視線後, 同學笑嘻嘻地朝她豎了個大拇指。
桑稚:“……”-
大概是看到了桑稚的消息,下台之後, 段嘉許也沒往她的方向去,隻是看了她一眼, 眉尾揚起,順從地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桑稚坐在這兒,隻能看到他的半個側臉。
她偷偷摸摸地往他那頭看。
注意到,段嘉許似乎是認識旁邊的男人,此時正側著頭在聽那人說話,然後斂著下巴淡笑了下,沒有說話。
桑稚收回視線。
不管怎麼樣,她這次,一定得罵他。
她!絕!不!心!軟!
在這個時候,桑稚手裡的手機振動了下。
段嘉許發來的消息。
段嘉許:【生氣了?】
桑稚輸入了個“有點”,想了想又刪掉,改成“嗯”。她盯著看了好一陣,最後還是沒發出去,決定讓他先焦慮一下,認真反思自己的行為。
這環節結束,也到了頒獎的時候。桑稚跟著另外幾個被點到名的人一塊上台,接過主持人發的獲獎證書。
背後的大熒幕會展示每個人的作品半分鐘。
桑稚轉頭看了眼,莫名有點羞恥。
她沒想過段嘉許會來,之前畫這個角色原畫的時候,也從沒給他看過。偶爾他從自己身旁路過,也是立刻警惕地切換界麵。
屏幕上展示著角色的正麵,背麵,和側麵。
男人站姿懶散,露出背後的白色尾巴,手上拿著把扇子。眼眸彎起,笑得溫柔。身上穿著紅色的袍子,露出胸膛的大片皮膚。
桑稚下意識往段嘉許的方向看了眼,恰好跟他撞上視線。她裝作鎮定地收回眼,跟旁邊的主辦方拍了個照,很快便下了台。
最後一個環節了。
等主辦方又說了幾分鐘的話,典禮正式結束。一行人圍在一起拍了個照,而後,桑稚先出了禮堂。
她找了個地方等段嘉許。
外頭的氣溫很低,桑稚從包裡翻了圍巾出來,裹上。
沒一會兒,段嘉許也出來了。比起剛剛,他的西裝外邊套多了件長大衣,身姿筆挺高大,看上去成熟而穩重,斂了幾分玩世不恭的氣質。
他走過來,站到桑稚的麵前。
桑稚的眼睛黑漆漆的,直勾勾地盯著他。
“我錯了。”段嘉許朝她伸手,很識時務地認錯,忍著笑說,“這不是看你動作那麼費勁,換個位置讓你好好拍。”
“那你換個位置不就好了。”桑稚硬邦邦道,“乾嘛說出來。”
“這應該叫,高調秀恩愛?”段嘉許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我還以為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這種事兒。”
“……”
“我前年也來過一次,看到有個學生還直接在台上告白。”段嘉許悠悠地說,“這會兒有女朋友了,不得試試。”
“……”
桑稚莫名想起,段嘉許之前說要在她宿舍樓下,在心形蠟燭裡給她告白的事情。
果然。
還是一個根深蒂固的,土到骨子的老男人。
“沒事兒,都不知道是你。而且,這種頒獎典禮我來過好幾回了。”段嘉許捏了捏她的臉,“哥哥有分寸。”
“……”
你有個鬼。
不過這麼對比起來,確實比當場告白好個一百倍。
桑稚的氣焰漸消,嘀咕道:“你以後再這樣,我真裝不認識你。彆人問起來,我就說這個隻是長得像我男朋友。”
段嘉許笑:“你今天不就裝不認識我了嗎?”
“這不是還沒出校門。”桑稚理直氣壯道,“我原本還打算出校門再跟你說話的。”
段嘉許不太介意,牽住她的手:“回家?”
這話題一過,見他沒提起她作品的事情,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忘了。桑稚小幅度地鬆了口氣,回握住他。
“嗯。”-
到家之後,桑稚回房間換了套衣服,而後躺在沙發上,翻出剛剛拍的那個視頻。進度條很快就到最後,傳來段嘉許剛剛在台上說的那兩句話。
她眨了下眼,回放了好幾次,唇角隨之揚了起來。
段嘉許從廚房裡拿了瓶水,坐到她旁邊。注意到她的表情,他也笑,玩味般地說:“明明就喜歡。”
桑稚沒否認,伸腿踹他:“反正以後不能這樣。”
段嘉許任她踹,而後抓住她的腳踝,抬起,咬了下她的小腿肉。
他的力道不重,牙齒輕觸著皮膚,有些濕潤,帶了點癢意。桑稚想把腿收回來,卻被他拽著不放,她有些無語:“你是狗嗎?怎麼老咬人。”
“狐狸精,”段嘉許頓了下,懶洋洋道,“就喜歡吃人。”
“……”
“過來。”段嘉許鬆了鬆領帶,身子俯低。雖是這麼說,但他倒是自己湊了過去,說話異常直白,“好久沒吃你了。”
話音一落,他的唇就貼了上來。
身上的正裝還沒脫,領帶鬆鬆垮垮地置於胸前,眉眼含著春意,像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他的舌尖探了進來,劃過她的牙齒,輕吮著她的舌頭。像是怕弄疼她,力道不輕不重,溫柔又帶著耐心。
桑稚伸手去揪他的領帶。
很快,段嘉許鬆開她,與她對視著,也沒了接下來的動作。他突然笑了,又咬了下她的唇:“把我畫成那樣?”
“……”桑稚本來都忘了這事了,聽他提起來,心虛感瞬間冒出頭,小聲辯駁,“誰說是畫的你。”
頓了下,桑稚不服氣地補充:“還有,畫成那樣是什麼意思,又不是不好看,我還拿了三等獎。”
“畫得挺好,但讓哥哥露肉給被人看,”段嘉許開始單手解扣子,動作慢騰騰的,“不太合適吧。”
“……”
就胸前那一小片。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畫了他的裸體。
段嘉許勾起唇,把衣服扯開:“對著畫的?”
“……”桑稚招架不住了,像個坐懷不亂的君子,替他把衣服扯回去,轉移話題,“你給我準備了生日禮物了嗎?”
“嗯。”
“準備了什麼?”
段嘉許靠坐在椅背上,修長分明的手抬起,再次把自己的衣服扯開,露出鎖骨,以及堅硬的胸膛。
隨後,桑稚聽到他拉長尾音,蠱惑般地吐出了四個字。
“視覺福利。”
“……”-
段嘉許本想回房間去換套衣服,但桑稚又不想讓他換,還很正經地把他的扣子都扣回去,領帶打好。
讓他在家裡還穿得像個大領導一樣。
這身衣服穿得不太舒服,但段嘉許也沒多說什麼,縱容著她的行為。他支著臉,盯著她抱著杯子在喝水,突然說:“小朋友,你明天二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