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瑤聽到這個消息, 看著雙手沉默許久。
她並不後悔,前世妹妹遭到兩人欺辱,甚至懷孕後李貴仍然毒打淩虐她, 玥玥才十八歲就難產大出血而死。
想到前世, 想到生死不明的顧景慎, 她的心情愈發沉重。
沒過幾天,村裡又被一個爆炸新聞轟炸了,蘇秋蘭和高梧鑽玉米地, 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 被村裡乾活的人抓了個正著, 兩人光著身子在玉米地裸奔的事情成了村頭巷尾笑話。
得虧現在管製越來越鬆,要不倆人都得遊大街。就這樣倆人還是被拉到大隊批評教育了一星期。
蘇家現在亂成一麻窩,蘇鐵生蹲在牆角抽著旱煙,煙霧繚繞下, 一張增添諸多皺紋的臉上, 滿是愁苦。
蘇建強扔下手中紙卷的旱煙, 抄著笤帚疙瘩朝蘇秋蘭打去, “你咋這麼不要臉,你還沒嫁人, 咋敢跟人鑽玉米地。”
蘇秋蘭嚇得躲在王秀桃身後, “爹, 爹我錯了,高梧他說他要娶我, 我才一時糊塗的。”
王秀桃把蘇秋蘭擋在身後, 好歹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被打她也心疼,“建強彆打了, 娘,你好歹說句話。”
王秀桃看見錢銀花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頓時火冒三丈,當初要不是老虔婆挑唆她閨女,她閨女咋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現在想置身事外,沒門。
再說現在王秀桃掌管家裡的錢,不用從錢銀花手裡摳唆錢,腰杆子的比以前挺得直了。
“嗚嗚,奶奶,你可得幫我,當初你說男人給點甜頭就上鉤,要不是我怎麼會……”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錢銀花打斷。
“強子行了,都彆鬨騰了,現在最當緊的是讓高家認下這門親事,隻要倆人成了,這件事就好說了。”錢銀花製止蘇建強。
蘇建強聽見她閨女的話,瞪著大眼,有些不滿的對錢銀花嚷嚷,“娘,你也太糊塗了,怎麼教孩子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你看看現在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我還哪有臉出門。”
錢銀花一瞪眼,才不願意承擔罪名,“我咋知道你閨女這麼沒腦子,給點甜頭就行了,居然把身子也給了,還把事情弄得滿村皆知,忒糊塗了。”
“行了,都彆鬨哄了。”蘇鐵生的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疲倦和不滿。
自從分家後,日子打打罵罵,愈發難過,現在家裡出了這事,以後在村裡更是抬不起頭見人,他的後背愈發佝僂起來。
要是往常錢銀花還會聽從蘇鐵生的話,可自從寡婦的事情之後,倆人就開始貌合神離,心一旦遠了,再想黏在一起談何容易。
“強子,你去大隊長家一趟,這事總要有個說法。”蘇鐵生磕了磕煙鬥,皺著眉頭說。
現在麵子已經沒了,那就保住裡子,讓秋蘭嫁過去也未必是件賴事。
蘇建強覺得丟人,可也不得不出這趟麵,過了還沒半個小時蘇建強就怒氣衝衝地回來了。
一看他這架勢,蘇家人什麼都明白了,蘇鐵生黑瘦的臉瞬間黑得如同鍋底,“咋啦,他們沒應下親事?”
蘇建強看著一旁的蘇秋蘭,再想到高家人的羞辱,頓時火氣冒了三丈,上前給了蘇秋蘭兩個大耳刮子,“你個沒出息的,拴不住男人的心就算了,還鬨得全村皆知,今後咋樣嫁出去,老子出門都跟著你丟人。”
蘇秋蘭顧不得疼了,“爹,高梧哥咋說的”現在她心裡有些後怕了,若是高梧哥不認,她這輩子就完了。
“高家根本不認賬,人家說咱們閨女自己倒貼,就連高梧那渾小子都嚷嚷著,堅決不肯娶這麼浪蕩的女人。”蘇建強越說生氣,對著呆愣的蘇秋蘭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蘇秋蘭整個人傻掉了,雖然是她先勾引,但高梧一樣沒少做,哄著她脫.衣服的時候也是甜言蜜語,現在竟然說她浪蕩。
王秀桃一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蘇秋蘭捂著疼痛的臉,反而抹乾眼淚,眼角滿是狠厲,“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一定要討回來。”便宜沾儘,想甩了她,沒門。
勞改處還是以往的靜謐,現在風聲越來越鬆,上頭不斷有人開始平反,現在村裡的人更是不敢再苛刻勞改處的人,做的活少,再加上蘇清瑤的廚藝好,這些人被養的麵色紅潤,這些年落下的病根也在慢慢根除。
蘇清瑤還是沒有收到回信,麵上不顯,她心裡卻愈發焦躁。
她忍不住寫封信寄出去,結果石沉大海,毫無音訊。
正是盛夏時節,山上的野菜紮窩長,野蘑菇一個個冒出頭,蘇清瑤一大早提著籃子去采野菜和蘑菇,等采滿一籃子,她提著籃子往家走,盤算著中午做個涼拌野菜,再做個小雞燉蘑菇。
剛走到村口的分岔路上,被一個瘦高的身影攔住了,蘇清瑤抬起頭,看見對麵的高梧,麵色不虞,她皺了皺眉頭,朝旁邊閃了閃,卻再次被攔住。
“瑤瑤,你聽說傳聞了嗎?不是我,是你姐把我誘騙進玉米地裡,我什麼都沒做。”高梧痛苦的捂著臉,試圖解釋。
這跟她有啥關係,蘇清瑤連個眼風都沒給他,直接從旁邊擠過去,剛走兩步,胳膊被大力扯住。
“瑤瑤,你聽我解釋,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想娶的人是你……”高梧的聲音裡帶了祈求。
蘇清瑤打斷他的話,輕蔑笑了笑,“你有什麼好解釋的,滿村的人都知道你們倆的事,你還能說出花來?與其在我這裡糾纏不休,還不如早點把這事解決了。”都跟人鑽玉米地了,還想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