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靜默十分鐘,蘇清瑤心裡有些忐忑不安,正要開口解釋,劉主任驀然說道,“你是清瑤丫頭吧?”
這一下子把蘇清瑤問傻了,這,他們沒見過麵吧,前世她也不認識這劉主任呀?
看見小丫頭一臉詫異地表情,劉主任慈祥打趣,“還不是老蕭那家夥,上次跟我來信說見到一個好苗子,醫術高超,心性淡泊。他恨不得把你收為徒弟,後來又跟我唉聲歎氣,說你醫術精湛隱隱勝於他,他連這嘴都不敢張,能讓老蕭這麼盛讚的人我還沒見過。”
蘇清瑤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那是蕭爺爺太過讚譽,其實就是趕巧了,要論紮實的醫術,我還差蕭爺爺遠呢。”
劉主任看見小丫頭臉上絲毫沒有桀驁倨傲之色,心裡更是滿意幾分,他對支著耳朵聽得王護士說,“小王,你先去彆的病房查房吧,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王護士還想多聽點消息,沒想到突然就被支走了,不過現在還是趕緊查完房,把這消息告訴蘇柔姐。
蘇清瑤仔細詢問顧景慎的病情,劉主任娓娓道來,毫無保留的告知她,原來在爆炸時,顧景慎護住了戰友,最後被炸彈波及。
他離炸彈最近,多個彈片嵌入體內。等人轉移到醫院,人已經就剩下一口氣了,若不是顧景慎命大,根本就搶救不過來。
病情耽誤時間太長,腿上的彈片取出來了,但筋骨受到損傷,久不能愈合,現在下肢已經開始潰爛,隻能截肢。
“清瑤丫頭,你沒有更好的治療辦法,我學得西醫,所有的法子都用上了,可腿就是腫-脹潰爛,打了抗生素絲毫不起作用。”
蘇清瑤憂心忡忡看著顧景慎的腿,腦海中回響著劉主任的話。
前世她後半生都在研究治療腿傷,可這麼嚴重的腿傷,她也沒有把握,可總要試一試。
蘇清瑤把空間裡的藥清點一遍,發現短了兩味藥材,等鄭清揚打飯回來,蘇清瑤就請求他幫忙尋找這兩味草藥,現在買賣還不開放,許多藥材沒門路根本弄不到。而顧景慎的腿根本等不得。
鄭清揚一聽,二話沒說,放下飯盒就去找藥材了。
蘇清瑤夜晚沒敢離開,在病房守了一宿,第二天早晨鄭清揚風塵仆仆把藥帶回來,蘇清瑤讓鄭清揚守著顧景慎,這才拿著藥去招待所熬製起來。
招待所陰暗狹窄的廚房裡,接連幾天都散發著濃濃的藥味,一個水靈嬌俏的小姑娘守在那裡熬製藥膏。
招待所裡的客人本來很不滿,可等怒氣衝衝來到廚房,看見嬌嬌柔柔的小姑娘,也不好意思發火。
蘇清瑤看著手中的藥材,暗淡的眼睛漸漸有了光,這兩天顧景慎的腿剜去腐肉,貼上膏藥,傷口慢慢愈合,可人就是不醒。
劉主任看見顧景慎的傷口嘖嘖稱奇,等看了蘇清瑤熬製的膏藥,更是讚歎不絕,但藥方子都是祖傳的機密,他也不便多問,隻是每次清瑤來換藥時,都杵在一邊眼巴巴看著。
十來天過去了,顧景慎傷口都開始結疤了,腿的情形一天天轉好,身體各項指標正常,可人還是昏迷不醒。
劉主任同樣百思不得其解,按說顧景慎這次並沒有傷到頭部,怎麼就昏迷不醒呢。
蘇清瑤除了熬藥就是陪在病床旁邊,給他擦身子,喂飯,喂水,幸好他還能無意識的吞咽,每天好歹還能喂進去些流食。
這天蘇清瑤照例在顧景慎喂水,房門被推開了,蘇清瑤沒抬頭,依然專心喂著水,給病人喂水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不留心就容易嗆住。
再說病房每天來來往往的護士醫生病人,所以她並沒有留心。
等人影在病床邊站定,半晌不動。
蘇清瑤坐在板凳上,先掃見一雙黑色皮鞋,視線上移,格毛呢裙子,米色毛衣,搭配時髦大方,等看清來人的臉,蘇清瑤的瞳孔微微一縮。
蘇柔……
曾經跟顧景慎有過婚約的女人。
想到前世種種,蘇清瑤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蘇清瑤的眸光暗了暗,但很快恢複正常,她清了清嗓子,“你好,同誌,你來看三哥嗎?”
輸什麼都不能輸了陣勢,最起碼她現在還是顧景慎的對象。
蘇柔這才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警惕道,“三哥?你是景慎哥什麼人?”
“我是她對象。”蘇清瑤下意識站直身子,她生得嬌小,但線條好,雖然沒有蘇柔高大,但氣勢上不輸人。
蘇柔瞥了她兩眼,眼裡的防備警惕更濃了,她掃了掃沉睡不醒的顧景慎,語言刻薄起來,“嗬,真是阿貓阿狗都來充數,景慎哥受傷了需要休養,你彆成天來這裡打擾他。”
“那你三哥什麼人?”蘇清瑤淡淡掃了她一眼,語氣中帶蔑視。
“我,我可是他未婚妻。”蘇柔說的理直氣壯,其實心虛得不行,幸好人昏迷不醒,沒人反駁她。
蘇清瑤直接戳破她的謊話,“我怎麼聽三哥說,他以前定的未婚妻都已經嫁人了,孩子滿地跑著打醬油了。”
想到前世顧景慎的莫名其妙疏離,心裡有些憤憤不平。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