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少主,你懷孕了)(1 / 2)

看到魂體破碎四散,趙無塵眼睛都紅了:“謝、摘、星!”

“有事?”謝摘星不急不慢地反問。

蕭夕禾:“……”你把人家兒子打得魂飛魄散,是怎麼好意思問出這兩個字的。

趙無塵氣得直哆嗦,抽出長劍便要動手,蕭夕禾趕緊提醒:“趙宗主,魂還沒完全消失。”

修仙界法則,隻要沒有徹底魂飛魄散,就還有投胎轉世的機會,隻不過趙少卿這會兒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即便收回來投胎,也隻能從蚊子飛蠅做起,也不知要轉多少世才能重新成人。

但對於趙無塵而言,隻要有一絲希望,就完全沒必要放棄。

果然,趙無塵聞言當即收起長劍,鐵青著臉飛速出手,開始搜集趙少卿所剩不多的魂魄。禦劍宗弟子們麵麵相覷,不懂宗主為何如此急迫。

不就是個占據少宗主身體的惡靈麼,魂飛魄散就魂飛魄散了唄,何必再管他。趙無塵有苦難言,隻能鐵青著臉繼續搜集,柳安安跟蕭夕禾蹲在一起,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看,同樣在一旁看熱鬨的還有謝摘星。

突然,一點靈力擊中了蕭夕禾的小腿,不疼不癢的更像提醒。蕭夕禾回過神來,一抬頭就對上了陌生男人風流的桃花眼。

男人挑了一下眉,示意她趕緊溜。

蕭夕禾回神,不動聲色地拉了柳安安一把,柳安安心領神會,默默起身與她一起貼著牆根往窗口挪。

眼看著窗口越來越近,就在即將到達時,身後突然傳來涼涼的聲音:“去哪?”

蕭夕禾一個激靈,想也不想地拉著柳安安跳了出去,徑直朝外跑。謝摘星冷笑一聲便要追,卻被被一隻手擋住了。

“魔尊大人,今晚多謝了。”男人和煦地揚起唇角。

謝摘星麵無表情:“讓開。”

“隻怕不行。”男人輕笑。

謝摘星不廢話,直接朝他攻去,男人當即後退,卻在謝摘星準備追去時又一次將人攔住,兩人就此纏鬥起來,一時間靈力亂飛地動山搖。

蕭夕禾跟著柳安安跑出好長一截,突然聽到身後激烈的打鬥聲,又趕緊停了下來。

“不好!他們打起來了!”蕭夕禾遠遠看到兩道身影在上空糾纏,頓時擔憂不已。

“沒關係,大師兄很厲害的。”柳安安對大師兄很有信心。

蕭夕禾皺眉:“能厲害得過魔尊?”

“旗鼓相當……”

柳安安話沒說完,周圍一瞬間亮如白晝,兩人下意識擋了一下眼睛,等放下手時就看到剛才還在跟謝摘星纏鬥的大師兄,此刻已經衝了過來,一手牽起一個往前跑。

“愣著乾什麼,跑啊!”

柳安安:“……”

蕭夕禾:“……這就是你說的旗鼓相當?”打了有三回合嗎就已經開始逃了。

“大師兄……平時也是很厲害的。”柳安安一邊被拉著跑,一邊艱難回答。

蕭夕禾無奈地歎了聲氣,覺得這次懸了。

果然,三人沒跑多久,便被幾個魔將攔住,沒等突出重圍時,謝摘星已經憑空出現在麵前。

大師兄當即將兩個丫頭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他:“我師父是你爹的救命恩人,你不能動藥神穀的人。”

聽著熟悉的說辭,蕭夕禾跟柳安安同時眼皮一跳。

柳安安躲在大師兄背後,壓低聲音問蕭夕禾:“這招我們都用很多遍了,還能有用嗎?”

“估計不能,”蕭夕禾一言難儘,“我身份已經暴露了。”

柳安安驚呼:“他知道你是……”

蕭夕禾尷尬地點了點頭。當時那情況,不老實掉馬的話就要被惡靈給吃掉了。

“這可怎麼辦。”柳安安這下是真的著急了。

蕭夕禾安撫:“沒事,有大師兄在呢。”

“他能乾個啥。”對於自己敬愛的大師兄這麼快就拉著她們跑路,作為師妹的柳安安很是失望。

“……我能聽到。”大師兄嘴角抽了抽,漂亮的桃花眼裡滿是無語。

柳安安這才發現自己沒用傳音入密,趕緊老實閉嘴。

蕭夕禾歎了聲氣,從大師兄身後探出頭來,果然對上了謝摘星不悅的視線。

“過來。”他說。

蕭夕禾乾笑一聲:“魔尊大人,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就……”

“我讓你過來,”謝摘星冷笑,“還要我親自去請?”

蕭夕禾抖了一下,偷偷瞄了眼他骨節分明的手……嗯,剛才就是用那隻手把趙少卿打得頭殼塌陷的。

見她一直猶豫不前,謝摘星最後一點耐心也耗儘了:“蕭、夕、禾……”

“我不想過去!”蕭夕禾勇於反抗。

謝摘星眯起長眸:“你說什麼?”

“我我我不想過去,也不想跟你走,”蕭夕禾咽了下口水,借著大師兄和二師姐仗膽,“魔尊大人,昨天晚上該說的我已經與你說清楚了,我跟你兩不相欠,你能不能大度點……”

話沒說完,一股強勁的力量突然將她往外扯,她驚呼一聲,不受控製地朝謝摘星去了。大師兄眼疾手快,趕緊拉住她的胳膊,柳安安也上前幫忙,拽著她死活不讓走。

“魔尊大人,藥神穀與魔宮交好多年,還望你冷靜點,彆毀了雙方情誼。”大師兄不悅蹙眉。

謝摘星眼神陰鬱,拽著她往前的力量更大了。

一邊是大師兄和二師姐,一邊是謝摘星,蕭夕禾被雙方力量拉扯,有種自己快要裂開的感覺。極限拉扯下,她疼得悶哼一聲,不由得昂起纖細的脖頸。

謝摘星一抬頭,便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淤青。

那是他去晚了,趙少卿留下的痕跡。

謝摘星眼神一暗,拉扯的力量倏然消失,蕭夕禾跟柳安安猝不及防,因為慣性朝後摔去,還是大師兄連退兩步一手一個將人攬住,這才沒讓她們摔在地上。

“咳咳咳……”蕭夕禾扶著大師兄的胳膊猛烈咳嗽,一時間眼淚都嗆出來了。

謝摘星眼底一片晦色,死死盯著她不放。

蕭夕禾緩過勁了,一對上他的視線莫名心虛,猶豫一下後站直了身子:“魔尊大人……”

話沒說完,遠方突然一陣魔氣翻湧,她抬頭看去,不多會兒便有麵生的魔將出現,徑直走到了謝摘星麵前:“少主,主子請您儘快回去。”

大師兄聞言,默默鬆了口氣,用傳音入密告訴兩個師妹:“應該是師父到魔界了。”

柳安安聞言,頓時放鬆許多,隻有蕭夕禾心情複雜地與謝摘星對視。

見謝摘星不理自己,魔將猶豫一瞬,還是硬著頭皮將剩下的話說了:“主子說,請少主懂些分寸。”

謝摘星半點眼神都沒分給魔將,隻是靜靜看著蕭夕禾。蕭夕禾勉強扯了一下唇角:“魔尊。”

“我不殺你,也不罰你,”謝摘星麵無表情,說完停頓許久繼續道,“過來。”

不殺你,也不罰你。這句話他昨晚也說過,當時蕭夕禾沒信,但現在卻是信了。

明明是好事,她卻更為難了。

看出她的猶豫,柳安安忙傳音入密:“小師妹彆怕,老魔尊會給你撐腰的,你直接拒絕就行。”

她說這些話時沒有避開大師兄,大師兄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又看了眼對麵的謝摘星,眉頭突然微微挑了起來。

看來事情與今日二師妹告訴他的,似乎有些出入。

幾人此刻正在禦劍宗的山林裡,沉默無限放大了周遭的寂寥,風輕輕吹過,帶得樹葉嘩嘩作響,卻愈發顯得安靜。

許久,蕭夕禾還是勉強笑了笑:“魔尊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謝摘星周身氣場徹底冷肅。

蕭夕禾忙道:“跟你一起生活真的很開心,可我還是想留在藥神穀,要不這樣吧,你以後想吃好吃的,就隨時來藥神穀找我,或者我定期做一些美食,請人給你送去……”

“你當我找你這麼久,是貪你一口吃的?”謝摘星古井無波地反問。

蕭夕禾心裡是這麼想的,可真被他問起來,卻不敢回答了。

謝摘星盯著她看了許久,眼底閃過一絲嘲弄:“蠢貨。”

蕭夕禾:“……”怎麼罵人啊。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來,還是不來?”謝摘星死死盯著她。

蕭夕禾為難地咬住下唇,答案顯而易見。

謝摘星眼底仿佛築起了萬裡冰封的雪山,說出口的話卻是平靜:“日後再見,躲著我點,我怕會忍不住殺了你。”

蕭夕禾愣了愣,再抬頭他已經拂袖遠去。前來勸他的魔將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歎了聲氣帶領其他魔界中人離開了。

蕭夕禾目送他們消失,終於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

“小師妹!小師妹你沒事吧?”柳安安忙去扶她。

蕭夕禾四肢發軟,聲音也有些虛弱:“沒事,我沒事……”

柳安安擔心不已,正要繼續詢問,大師兄已經用靈力將她檢查一遍:“隻是脫力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柳安安這才放心,陪著她坐了片刻後才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被趙少卿給抓了?”

蕭夕禾回過神來,將今日之事簡單說了,柳安安憤怒:“這個趙少卿太不是東西了,竟然害了這麼多條人命!”

說完,她突然覺得不對:“他既然要抓你,昨晚為什麼不抓,還費這麼大心思將我調走,再讓你一人去尋他?”

蕭夕禾不知道怎麼回答。

大師兄已經知曉了她們要找趙少卿解毒的事,聞言隻是勾起唇角:“小師妹昨晚沒去找趙少卿吧?”

“……嗯,找了魔尊。”蕭夕禾見他已經猜到,便沒有隱瞞。

柳安安倒吸一口冷氣:“你又找魔尊了?解毒了嗎?”

“還差一點點就全解了。”蕭夕禾老實回答。

柳安安盯著她看了片刻,感慨:“我以前總覺得魔尊脾氣大,現在看來他是真的很有耐心了。”

薅羊毛隻逮著一隻羊薅,羊還沒有發瘋,可不就算脾氣好了麼。

“也未必是因為脾氣好。”大師兄笑了一聲,見兩個傻師妹一臉不解,便也沒有多說。

蕭夕禾惆悵片刻,又很快重振旗鼓。不管怎麼說,她與謝摘星都不是一路人,一個追求安穩,一個喜歡刺激,能這麼分道揚鑣也算幸運,大不了她先過自己的小日子,等劇情發展到對謝摘星不利的地步時再提醒他。

反正現在說他肯定是不信的。

蕭夕禾歎了聲氣,打起精神看向像狐狸一樣的男人:“夕禾還未正式拜見大師兄。”

謝摘星已經放過她,她也不必用假名了。

“小師妹客氣。”男人勾起唇角。

柳安安忙介紹:“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正式介紹一下,小師妹,這是大師兄許如清,大師兄,這是小師妹阿……蕭夕禾。”

“師父已經向我介紹過了。”許如清說著,直接將蕭夕禾從地上拉了起來。

聽他提起師父,蕭夕禾才想起來問:“師父怎麼知道謝摘星找到我的事?”

“對呀,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柳安安跟著好奇。

許如清不緊不慢地往山下走:“我與師父都去了南城治理瘟疫,這才遇上了,先前一直忙得焦頭爛額,也沒關注你們的事,還是近來已經將瘟疫控製住了,才聽說謝摘星圍困禦劍宗已經許久。師父猜到你們有難,便與我兵分兩路,我來禦劍宗找你們,他去魔界找謝無言。”

“原來如此,”蕭夕禾歎了聲氣,“讓師父和師兄費心了。”

“我也沒做什麼,這幾日辛苦你們了。”許如清看向二人,眼底多了幾分長輩的溫柔。

他舉止風流隨意,連聲音都透著一股漫不經心,卻有種極為強大的安撫力量,蕭夕禾和柳安安聞言,想起這些日子的種種,頓時委屈得紅了眼眶。

“不過辛苦歸辛苦,你們拿個死人當病患治了這麼久、害藥神穀丟儘臉麵的事,我還是要告訴師父的。”許如清繼續道。

蕭夕禾:“……”

柳安安:“……”

許如清笑眯眯:“現在,咱們先回家吧。”

說罷,便取出一台上好的飛行法器,先一步上去了。

蕭夕禾看著他閒散的樣子,怎麼也不能將他跟‘愛告狀’三個字聯係到一起,於是偷偷問柳安安:“他應該不會……”

“他會。”柳安安心如死灰。她家大師兄什麼都好,就有一點不好,那就是愛告狀。

蕭夕禾:“……”

三日後,許如清身體力行地證明了,他確實會。

“丟人現眼!醜態百出!貽笑大方!你們給我滾去抄寫藥方,抄不夠五百份不準出來!”

伴隨著柳江暴跳如雷的聲音,蕭夕禾來不及感慨自己終於到家了,就連滾帶爬地跑去了大師姐的山洞裡。

蕭夕禾苦哈哈躲在山洞抄藥方的時候,謝摘星也回了魔界。

魔界上空經年累月浮著一層黑煙狀的魔氣,魔宮上方尤為濃鬱。謝摘星麵無表情地走進黑色宮殿,穿過一道道大門與長廊,最終來到了正中央的議事殿。

殿堂之上,謝無言坐在由玄鐵黑金打造而成的寬椅上,聽到動靜不緊不慢地垂眸看向下方,與自己多年未見的兒子四目相對。

謝無言外貌維持在四十餘歲,五官與謝摘星有三分相似,但相比過於俊美的兒子要更加周正,眉眼不怒自威,周身充斥著天生上位者的氣息。

“我回來了。”謝摘星淡淡開口。

謝無言眼皮緩慢地動了一下:“你在不滿。”

謝摘星不語。

“藥神穀當年對本尊有救命之恩,柳江親自求上門,本尊不得不答應,”謝無言語氣沒什麼起伏,“你如今也不小了,應該能理解為父。”

謝摘星冷淡地掃了他一眼,扭頭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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