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少主,你懷孕了)(2 / 2)

剛才還嚴肅冷淡的親爹瞬間裝不下去了,趕緊從椅子上下來追了過去:“你還真生氣了啊?我也是為你好,上天入地的追一個女人追了兩年,結果到最後還不是為了尋仇,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你怎知不是尋仇?”謝摘星麵無表情。

謝無言笑了一聲:“要是尋仇,你會在禦劍宗耗這麼久?那姑娘長什麼模樣,快給我也瞧瞧,到底有什麼神通,竟能將我兒子迷成這樣。”

謝摘星停下腳步:“說夠了沒有?”

“這麼沒耐心嗎?”謝無言震驚,“不過是一個女人,你至於跟親爹擺臉色嗎?再說我也確實想你了,才會讓人召你回來。”

“我被關了十幾年,你現在才想我?”謝摘星嘲弄地看向他。

謝無言有點心虛:“我這不是忙著閉關修煉麼。”

謝摘星冷笑一聲,大步往前走。

謝無言繼續追著:“十幾年而已,於你這個修為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你這都要與我計較?再說我哪會真放任那群狗東西欺負我兒子,肯定是確定你沒事才不管的,你在背陰穀這麼久,不也修養得挺好……”

謝摘星進了自己的龍溪殿,直接就要關門。

謝無言眼疾手快,趕緊用手擋住門板,父子倆一個門裡一個門外,就此僵持住了。

“放手。”謝摘星蹙眉。

謝無言盯著他看了片刻,歎氣:“你若真喜歡,那咱就按凡間的規矩,三書六聘把人娶回來怎麼樣?”

“用不著,”謝摘星臉色晦暗,“我與她,從今往後各不相乾。”

謝無言想笑,但對上謝摘星的眼神後硬生生憋住了:“那……你舍得嗎?”

謝摘星反問:“你說呢?”

“……肯定舍得,我兒子一向拿得起放得下,”謝無言一看又要炸,趕緊出言安撫,“過幾日我就為你廣招美人充盈後宮,保管你將那個不知好歹的忘得一乾二淨。”

謝摘星拍開他的手,哐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謝無言無奈,隔著門板提醒:“既然你舍得,那以後可彆再糾纏人家了,藥神穀連人帶豬也就四個徒弟,柳江又是個護短的,你再招惹人家,我這邊也不好說。”

“彆煩我。”謝摘星的聲音從殿內傳來。

謝無言一扭頭,恰好抓到了宮人偷看的視線。

宮人沒想到會被抓包,趕緊站直了目視前方。

謝無言輕哼一聲挽尊:“臭小子,也就是我現在脾氣好了……”

龍溪殿內,謝摘星沉著臉在軟榻上坐下,獨屬於魔界白晝的微弱光線從窗戶上照進來,被窗上方格分成了一塊塊光點。

他麵無表情地坐了許久,順手將旁邊的一個花瓶砸了。瓷器的花瓶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瓷片飛濺迸向他的眼睛,卻在距離他的眼球還有一寸的時候被看不見的氣牆擋住,然後再次狠狠摔在地上。

謝摘星看著一地碎瓷片,突然胃裡一陣翻湧,他肩膀一顫俯身扶住椅子,強行壓下了想吐的衝動。

中秋一過,天氣便徹底涼了下來。

藥神穀的石榴樹結滿了果兒,蕭夕禾見沒人去摘,便挽起袖子親自去摘了一大筐。

“小師妹,你喜歡吃石榴啊?”柳安安聽到動靜,也跟著來湊熱鬨。

蕭夕禾掛在樹上,聞言笑著看向她:“剛才我嘗了一個,很甜的,你要吃嗎?”

柳安安抖了一下:“不吃,吐籽麻煩,不吐噎得慌,我不喜歡。”

“相較其他果子,石榴確實不怎麼討喜。”許如清也來了。

蕭夕禾笑笑:“可是再不吃就都壞掉了,怪可惜的,我給你們榨果汁吧。”

“你又要做好吃的嗎?”柳安安眼睛一亮。

蕭夕禾點頭。

柳安安和許如清對視一眼,默契地上前幫忙。

不知不覺三人已經回藥神穀快一個月了,許如清對小師妹的手藝也有了相對清晰的認知,他雖不算貪口舌之欲,可誰又不喜歡美食呢?

師兄妹三人配合著摘石榴,憐兒師姐也帶著孩子湊了過來,藥神穀徒弟全員湊齊,聚在一起禍害可憐的幾棵樹。

柳江遠遠瞧見,不由得冷哼一聲:“但凡把心思花在醫術上,也不至於給死人診了幾十天的病。”

“行啦,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你罰也罰了罵也罵了,能不能彆揪著不放了。”辛月嗔怪地看他一眼。

柳江板著臉:“怎麼,我身為藥神穀穀主,連說兩句的權利都沒有了?”

“說說說,你隨便說,有本事待會兒夕禾做了好吃的,你彆吃!”辛月說著,便去找孩子們了。

柳江氣得吹胡子瞪眼:“我徒弟做的飯,我憑什麼不吃?!你究竟站哪一邊?”

辛月翻個白眼,風情萬種地走了。

半個時辰後,飯菜上桌,一家子齊聚一堂,就連憐兒也分到一大塊石榴發糕。

藥神穀這一家心大得很,即便憐兒是豬,也擋不住他們吃豬肉啃豬蹄,隻不過每次有這些菜的時候,都不會叫憐兒一起過來用餐,隻有做其他的飯菜時才會叫上它。

當然,憐兒師姐似乎也不怎麼在意,它是一頭活了很多年、已經有些許靈智的豬,發自內心覺得自己跟其他豬不是一個物種。

“大師姐你慢點吃,給阿野留一塊。”蕭夕禾提醒。

憐兒看了她一眼,猶豫片刻咬了一小口給自己辛苦生下來的崽,阿野看著雞蛋大小的發糕,可憐地哼唧一聲。

蕭夕禾看不下去了,招呼阿野過來:“我的給你吃。”

阿野快樂地跑了過去,蕭夕禾笑眯眯地摸了摸它的腦袋,將自己的發糕給了它。

“小師妹你真好,難怪阿野這麼喜歡你。”柳安安誇獎。

蕭夕禾笑了笑:“我跟阿野有緣。”

“確實有緣,若不是你,隻怕憐兒跟阿野要走一個了。”大師兄許如清雖然很久沒回穀內了,但顯然該知道的事一件不少。

憐兒師姐立刻感激地看向蕭夕禾。

蕭夕禾受之有愧:“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運氣也是成為頂尖醫修的條件之一,小師妹你顯然是有的,不必妄自菲薄。”柳安安忙道。

蕭夕禾笑笑:“好!”

“就是實力不太好,小師妹得繼續努力才行。”許如清悠悠提醒。

蕭夕禾:“……”相處這麼久,她大概也知道這位大師兄的性格了——蔫壞。

果然,許如清一開口,柳江瞬間想到什麼,蕭夕禾連忙給他夾了個雞腿:“這是用石榴汁醃過的,很是清甜可口,師父你嘗嘗。”

吃人嘴短,柳江又老實了。

一家子繼續吃飯,蕭夕禾幽怨地看了許如清一眼,許如清回以溫暖的微笑。蕭夕禾沉默一瞬,把他碗裡的飯倒給了阿野。

許如清:“……”

“阿野,快謝謝師伯。”柳安安先發製人。

阿野哼哼兩聲表示感謝。

柳安安頓時得意地跟蕭夕禾對視一眼,蕭夕禾給她夾了個雞翅:“謝謝二師姐。”

“都是應該的。”柳安安欣然接受。

許如清嘴角抽了抽,無辜地看向辛月:“師母……”

“不準欺負師兄,”辛月忍著笑訓了兩人一句,接著看向許如清,“誰叫你總逗她們的。”

“我也是沒想到,小師妹比安安還不好惹。”許如清感慨。

蕭夕禾樂了,又重新給他盛了碗飯,師兄妹又和好了。

午膳過後,蕭夕禾沒有離開,而是將兩隻手分彆伸給師兄和師父,柳安安和辛月則在對麵坐著,緊張地等待結果。

許久,柳江斟酌著看向許如清:“你怎麼看?”

“餘毒的確不多了,”許如清若有所思,“想來三十年內都不會再發作。”

蕭夕禾睜大眼睛。

“若每日服上一顆清心丸,可保五十年無虞。”柳江接話。

“五十年啊!”蕭夕禾感慨,“這也太幸福了吧!”

加上她在現實世界活的二十多年,等於七八十才死,而且是無病無災青春永駐到七八十,算下來可是相當高質量的。

蕭夕禾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柳江卻看她不順眼:“沒出息!以你現在的修為,五十年那叫早夭!”

“可合歡蠱無藥可解,我又能怎麼辦?”蕭夕禾無奈。找謝摘星?不可能了,他先前一直對她喊打喊殺的時候,她雖然害怕,卻從未覺得兩人離心,可那日訣彆,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是真打算徹底與她一刀兩斷了。

……雖然對她而言是好事,可每每想起來,心裡還是悶悶的。

大約是看出她心情不好,柳江語氣也好了些:“不必灰心,醫修想找個全陰體質的男人還不簡單,但凡他活到十五以上,就沒有不請大夫的。”

“還有五十年,總會有法子。”許如清笑道。

蕭夕禾聞言,忍不住笑了笑:“謝謝師父,謝謝師兄。”

雖然不知前路如何,但有這麼一大家子陪著,蕭夕禾很難不感到幸福……可惜幸福感沒持續太久,許如清突然開口:“小師妹,師父昨日讓你背的那十張藥方,你可背好了?”

蕭夕禾:“……”

一刻鐘後,藥神穀再次響起柳江的怒吼聲,直接驚起一片鳥雀。

相比藥神穀的輕鬆,魔宮裡的氛圍卻是越來越沉重。

在又一次看到兒子犯惡心後,謝無言終於嚴肅起來:“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謝摘星心情煩悶,“神魂安好、識海健在,五臟六腑無一受損,我已經自查千遍,卻沒查出結果。”

他回魔界之後,越來越頻繁地犯惡心,使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你到底不是醫修,自查也未必能查到什麼,實在不行就叫柳江來給你瞧瞧吧。”雖說魔界也有醫修,可謝無言還是更信柳江。

可惜謝摘星似乎不這麼想,一聽到柳江的名號,周身氣壓都低了許多:“不用。”

“可是……”

“我說了不用。”謝摘星冷聲打斷。

謝無言看著這個不孝子,卻連一點辦法都沒有:“那叫個魔醫來呢?你總不能一直拖下去吧?”

謝摘星這次倒是沒有說話。

謝無言見狀默默鬆了口氣,又怕他性子反複會突然反悔,於是當即拍板:“來人!叫林樊過來!”

“是!”

一個魔將不知從哪裡出現,應了一聲後轉瞬又走了。

謝無言拍拍兒子的肩膀:“你離開這些年,林樊進步飛速,如今已經是能獨當一麵的魔醫了,他為你診治,定能查出原因。”

說完,也不知腦補了什麼,突然有些難過,“不管你得了什麼病,為父就是砸鍋賣鐵也要為你求醫問藥……”

“砸鍋賣鐵不必了,將你那顆夜明珠賣了吧。”謝摘星麵無表情道。

謝無言噎了一下:“……放寬心,你肯定沒病。”

謝摘星冷眼看他。

謝無言頂著兒子的視線壓力很大,好在他口中的林樊很快來了,為他緩解了大部分壓力。

“少主~~~”林樊朝著謝摘星撲去。

謝摘星直接用看不見的氣牆將他攔住了:“有話就說,彆動手動腳。”

“你真是一點沒變。”林樊感慨。

謝摘星掃了他一眼:“你也是。”

林樊頓時噎了噎。他比謝摘星小不了幾歲,偏偏生了一張娃娃臉,跟個十六七的小孩一樣,這麼多年最大的願望就是能長得成熟點,所以最恨彆人說他一點沒變,誰要是敢說,他肯定要擰掉對方的腦袋。

可謝摘星說,他就不敢了。

怕兒子得罪了大夫會被穿小鞋,謝無言主動打圓場:“行了,你們小哥倆有什麼話之後再說,現在當務之急是為摘星診治。”

“啊對,你哪裡不舒服?”林樊當即問。

謝無言主動把症狀都說了,林樊沉吟片刻:“聽起來不是什麼嚴重的症狀,但出現在摘星身上,確實有些蹊蹺了。”

修仙之人修為越高,便與凡人的區彆越大,像惡心想吐這種症狀,就連煉氣期修者都鮮少會出現,謝摘星這樣一個高階修者卻出現了,實在是蹊蹺得很。

“我也是這個意思,你快為他診治吧。”謝無言催促。

林樊微微頷首,指尖化出一團黑紫色的魔氣,抬手覆在了謝摘星額上。魔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下落,當來到謝摘星腹部時突然停頓。

“咦……”林樊表情突然微妙,像怕看錯一般又重複測了幾遍。

謝無言見狀,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怎麼了?”

林樊抬頭與謝摘星對視,許久之後心情複雜地收手:“查出來了。”

“查出來就好,”謝無言鬆了口氣,“我就說林樊這些年精進不少吧,你查了幾百遍都查不出的東西,他一下就給查出來了,想來醫治也不在話下……對了,摘星是什麼病?”

謝摘星也看向林樊。

林樊緩緩呼出一口濁氣,一臉嚴肅地開口:“少主,有身孕了。”

謝無言:“……”

林樊歎了聲氣,正要再說什麼,謝摘星一腳將他踹出了殿外。

隨著一聲慘叫,謝摘星麵無表情地看向謝無言:“這就是你說的精進?”

謝無言:“……我錯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