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真的有孕了)(1 / 2)

謝摘星這一腳沒有留力,林樊趴在地上好半天都沒起來,謝無言歎了聲氣,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說你,沒查出來直說就是,怎麼能胡說呢,他又不是能開得起玩笑的人。”

“我沒胡說,”林樊掙紮,“少主就是有身孕了。”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本尊也救不了你了。”謝無言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起身便往外走。

“去哪?”林樊問。

“重找一個腦子好點的魔醫。”謝無言頭也不回,轉眼便消失了。

看著逃跑速度過快的親爹,謝摘星似笑非笑地輕嗤一聲,轉身便到軟榻上坐下了。

林樊爬起來活動一下四肢,又不怕死地出現在謝摘星麵前:“少主,我沒撒謊,也沒跟你開玩笑,你真有身孕了。”

謝摘星抬起眼皮,盯著他看了片刻:“林樊。”

“嗯?”

“想死嗎?”謝摘星這一句,問得相當真誠,仿佛隻要他敢點頭,下一瞬他的頭就會點在地上。

林樊:“……”

龍溪殿內短暫安靜片刻,林樊默默往後退,退到一個安全距離後鼓起勇氣開口:“少主,你就算殺了我,也不能改變你已經懷孕的事實。”

謝摘星:“……”

“我真的真的不是開玩笑。”林樊又一次強調。

謝摘星盯著他的眼睛,浮起的唇角逐漸放了下去。

兩人也算是自小相識,對彼此的性子十分了解,眼下的林樊,顯然不像在開玩笑。

靜了許久,謝摘星再次開口:“林樊。”

“嗯?”

“彆學醫了。”

林樊:“……”

謝摘星不再看他,而是低頭倒了杯花果茶。

這是他回來之後,特意著膳房做的,可惜即便用了同樣的水果同樣的花,都熬不出相同的味道。謝摘星隻抿了兩口,便將杯子放下了。

林樊見他死活不信,自己也是急得不行,原地踱了半天步後,又一次來到謝摘星麵前:“你近來是不是心情煩躁鬱悶,還惡心乾嘔想吐,對味道也十分敏感?”

謝摘星掃了他一眼:“這些事但凡在魔宮當差的都知道。”畢竟有不少人就因此遭了殃。

“這些都是懷孕的症狀。”林樊篤定道。

謝摘星沉默一瞬,開口:“林樊。”

林樊:“……乾嘛?”都叫他幾遍了,怪嚇人的。

“我,”謝摘星看著他的眼睛,在他汗都快下來時才繼續道,“是個男人。”

林樊還以為他要說什麼,沒想到是這句,登時便忍不住笑了:“男人怎麼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前些年不就有修者心疼道侶又想要孩子,所以吃了靈藥自己生嗎?”

謝摘星確定這人已經無藥可救,當即懶得與他廢話了:“滾出去。”

“我不滾,我今日非要讓你相信不行。”林樊挽起袖子劃破虛空,扒著裂縫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一隻金色的蟾蜍。

蟾蜍咕咕地慘叫,卻趴在他掌心裡一動不動。

“你知道這玩意是什麼吧?”林樊問。

謝摘星掃了一眼:“金烏獸。”

“驗身孕的一把好手,你隻需將它放在小腹上,即便隔著衣裳,它也能給你驗出是否懷孕。”林樊補充。

謝摘星拿‘你好像有那個大病’的眼神看著他:“你覺得,我會讓你將一隻蟾蜍放在我肚子上?”

“你不是不信懷孕嗎?我證明給你看。”林樊說著就要動手。

謝摘星蹙眉抓住他的手腕:“夠了。”

“你怕什麼?”林樊反問。

謝摘星氣笑了:“我這是怕?行,就當我是怕了,我怕配合了你,將來傳出去會跟你一起成為笑柄。”

林樊輕嗤一聲:“不可能,你絕對懷孕了,你給我測一下,快點給我……”

說著話另一隻手也上來了,謝摘星四兩撥千斤又推出去,兩人就此打了起來。僅僅三招,林樊就跟他的蟾蜍一起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他掙紮兩下沒成功,隻好改變策略:“這樣吧少主,隻要你肯配合,我以後給你當牛做馬。”

謝摘星一隻腳踩著他,聞言慵懶開口:“我就算不配合,你也得給我當牛做馬。”

林樊噎了一下,發現還真是這樣,隻好換了個說法:“那我將赤兔送你。”

赤兔是他養的一匹魔馬,周身金甲銀鱗十分威風,是他珍愛多年的坐騎。

謝摘星對赤兔不感興趣,對搶林樊心愛之物倒是有點興致,斟酌片刻後抬起腳。林樊察覺身上一輕,趕緊連滾帶爬離他遠點。

重新站起來後,他一臉期待:“少主,你答應了?”

謝摘星抬眸瞧他:“先說好,不能耍賴反悔。”

“那是自然。”林樊連忙保證。

謝摘星盯著他看了片刻,重新在軟榻上坐下:“開始吧。”

林樊當即挽起袖子,一抬手將蟾蜍懸空,默念咒術輕輕推到謝摘星的腰帶上。

看著腰間多出的醜東西,謝摘星厭惡地蹙了一下眉,卻在想到林樊哭鼻子的畫麵後,硬生生忍住了捏起來扔掉的衝動。

蟾蜍趴在腰帶上咕咕叫,每叫一聲下巴就會鼓起大包,將本就單薄的皮撐得仿佛要炸開一般。林樊不斷輸入靈力,蟾蜍的叫聲越來越大,終於在最後一聲之後停歇。

沒有變化。

林樊愣住。

謝摘星眯起長眸冷笑一聲:“現在你還有什麼可說,今晚之前將赤兔給我送……”

“變了變了!”林樊指著蟾蜍驚呼。

謝摘星一垂眸,便看到剛才還是金黃色的蟾蜍,此刻通體已被黑色覆蓋,在魔宮昏暗的光線下泛著一絲青幽。

“金烏變色,為紅是生疾,為綠是中毒,為黑則是有孕……少主,你這下該信了吧!”林樊激動得就差跳起來了,可一看到謝摘星表情,瞬間就老實下來。

他怎麼覺得……少主好像不怎麼高興?

謝摘星確實不怎麼高興,可也不能說是不高興——

因為覺得太荒唐,反而沒什麼情緒。

盯著變黑的蟾蜍看了片刻,他才蹙眉抬頭:“你做手腳了?”

“當然沒有!你就算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跟你開這種玩笑。”林樊忙撇清。

謝摘星一想也是,眉頭頓時蹙得更深了:“那為什麼會變成黑色?”

“因為……因為您確實有了身孕啊,”林樊意識到氣氛不對,忍住激動的心情小聲逼逼,“我剛才檢查了一番,胎兒大約有三個多月大小。”

“不可能。”謝摘星輕嗤一聲。

林樊有些著急:“你怎麼還不信我?”

“你叫我怎麼信?”謝摘星冷眼看他,“且不說我是個男人不會懷孕,就是有孕……也不該是現在。”

他上次行房,是一個月前,再上次還是將近兩年前,現在胎兒三個月,擺明了是有問題。

“你再檢查一番,看是不是什麼妖物寄生在我身上了,”謝摘星眯起長眸,“若真是寄生,本尊定叫它生不如死。”

林樊咽了下口水,覺得不像是寄生的狀態,但聞言還是隻能答應:“那、那我再查一遍。”

說罷,他將蟾蜍收回,在謝摘星腹部重新推入一團魔氣。謝摘星麵無表情,心情突然煩躁。

這次檢查比上次要久,等結束時林樊已經滿頭大汗,更是不敢看謝摘星的眼睛。

“怎麼回事?”謝摘星問。

林樊乾笑一聲:“不是寄生,確實是……你的孩子。”

連魔氣都是一根同源,寄生不可能做得到。

他咳了一聲,又道,“這次檢查,我發現它應該不止三個月,隻是先前在生根發芽,這三個月才開始生長……得有一年九個月左右了,要麼是去年年初懷上的,要麼是前年年底,你那個時候還在背陰穀吧?差不多是你出穀前後那幾天……”

說著說著,注意到謝摘星的表情後不敢吱聲了。

林樊突然想起謝摘星從背陰穀出來後一直在找人的事,突然有了某種猜測:“你這段時間一直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是孩子的……”

話沒說完,一道淩厲的靈力襲來,將他脖子上擦出一道細小的傷口。

林樊果斷閉嘴。

龍溪殿內靜了下來,連呼吸聲都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謝摘星緩緩開口:“兩件事。”

“您說!”林樊下意識用上敬稱。

“第一,此事保密,不得告訴任何人。”謝摘星麵無表情。

林樊忙答應。

“第二,”謝摘星垂眸看向桌上不倫不類的花果茶,“想辦法把這個小孽畜給我弄下來。”

林樊愣了愣,半晌硬著頭皮憋出一句:“……不與尊上商量一下?”

萬一以後事情敗露,讓尊上知道他弄死了謝家子孫,他肯定要倒大黴的。

謝摘星聞言,眼神冷戾地看向他。

“……懂了,尊上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林樊一個激靈站直了,也不敢再問孩子爹……媽……算了,說不清了,誰知道那個人是誰,竟然有能耐讓他們心高氣傲的少主懷孕。

林樊默默退下,走到門口時突然想起什麼:“少主,我把赤兔送你吧……”

話沒說完,一道靈力襲來,他趕緊躲開,剛才還扶著的門板頓時四分五裂。

“我這就去想辦法!”林樊頭也不回地跑了。

謝摘星沉著臉獨自坐了許久,才突然冷笑一聲。

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逐漸由涼轉冷,隨著第一場雪的降臨,藥神穀正式迎來了冬天。

“雪下得這麼厚,就該讓孩子們多出去玩玩,你倒好,將人關在藥房裡,背不完三百張藥方不準出來。”辛月掃落屋簷上的冰溜子,扭頭向柳江抱怨。

柳江輕哼一聲:“他們但凡刻苦一點,我也不至於這般嚴苛。”

“他們還不夠刻苦?”辛月瞪他,“憐兒都快會寫藥方了!”

“胡說八道……”柳江嘟囔一聲,見辛月又要動怒,趕緊板著臉說一句,“算了算了,你放他們出來吧。”

辛月這才高興,轉身朝藥房去了,柳江看著她急切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一句:“慈母多敗兒。”

藥房裡,蕭夕禾突然打了個噴嚏,柳安安立刻湊過來:“小師妹生病了?我來為你診治一番。”

蕭夕禾揉揉鼻子,將手腕遞給她:“多謝二師姐。”

柳安安裝模作樣地把脈,片刻之後頷首:“染了風寒,得多加休息才行。”

蕭夕禾相當配合:“我四肢酸軟,還請二師姐扶我去歇息片刻。”

柳安安欣然同意,隻是還沒走過去,角落裡某人已經站起來了,兩人同時看了過去。

迎著兩位師妹的目光,許如清眼波流轉,漂亮得像隻狐狸:“彆緊張,我就是去告訴師父一聲,他築基初期的徒弟得了風寒而已。”

兩位師妹:“……”都要告狀了,還說什麼彆緊張。

許如清無視兩人複雜的眼神,轉身就要走,結果還未走到門口,兩條胳膊就分彆被兩個人給拉住了。

“師兄,我們知道錯了。”柳安安最先服軟。

蕭夕禾也扮可憐:“我們再也不敢了。”

自從回了藥神穀,她便放棄了偽裝,開始以真麵目示人。她生得乖巧,一雙眼睛最為無辜,柳安安也是古靈精怪,兩個師妹同時撒嬌,許如清再不當人,也暫時放棄了告狀的想法。

“趕緊背,彆耽誤我出去賞雪。”許如清重新坐下。

柳安安扯了一下唇角:“你想去就去唄,什麼叫我們耽誤你。”

“若非師父叫我盯著你們,你當我想在這兒?”許如清挑眉,狐狸一樣的外貌無可挑剔。

柳安安撇撇嘴,不為美色所動,倒是蕭夕禾盯著他多看了片刻。

“好看嗎?”許如清發現了蕭夕禾。

蕭夕禾誠實點頭:“好看。”

就是有點割裂,這種級彆的大美人不去禍國殃民,整天盯著她跟二師姐做功課,還動不動就去告小狀……她不懂。

許如清輕笑一聲,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外頭便傳來了辛月的聲音:“師父準許你們放鬆片刻,快出來吧!”

蕭夕禾和柳安安沒有一絲猶豫,丟下手中藥方便衝了出去,等許如清回過神時,屋裡隻剩下一桌亂七八糟的藥方。

“要是背書有這麼積極……”許如清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格外大,蕭夕禾跟柳安安跑出來時,地麵上已經積聚了厚厚一層,不遠處還有被風刮成的雪包。柳安安歡快地一頭紮進雪包,隻留半截身子在外頭,蕭夕禾有樣學樣,也跟著一頭紮了進去。

辛月看得直樂,團起雪球砸了兩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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