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貶低自己的房間,蕭夕禾有點不滿:“也不算狗窩吧。”除了小點擠點、住不下兩個人,彆的不都挺好?而且還挺貴的。
謝摘星沉默一瞬:“也是,我說錯了。”
……今天的魔尊大人這麼懂事?蕭夕禾驚訝。
“魔宮的狗窩可比這裡大多了。”謝摘星嘲諷。
蕭夕禾:“……”她就知道。
“走吧。”謝摘星說著拉著她就往外走。
蕭夕禾掙脫兩下沒掙開,另一隻手抓著門框死活不肯走了:“不行,我師兄和師姐還在這裡,我不能跟你走。”
“那便叫上他們一起。”謝摘星蹙眉。
蕭夕禾還是不肯:“我們是修者,這次也是代表藥神穀參加大會,住在魔宮的房子裡算怎麼回事?”
“怎麼,魔宮丟你們藥神穀的臉了?”謝摘星冷笑。
蕭夕禾:“我不是那個意思……反正就是不合適!”
“少廢話,走。”
“不走。”
“走。”
“不走。”
兩人三歲小孩一樣重複半天對話,謝摘星耐心耗儘,索性就要用強。蕭夕禾掙紮兩下後悶哼一聲,嚷嚷著肩膀疼。
謝摘星冷笑一聲,剛想說彆裝了,隨即發現她眉頭緊皺。
他頓了一下,當即將人抱回房間。
房門關上,走廊裡再次靜了下來。
幾乎是碰到床的瞬間,蕭夕禾就立刻滾到牆角縮著了:“我不走!”
謝摘星麵色嚴肅:“過來。”
蕭夕禾猶豫一瞬。
“快點。”謝摘星不高興了。
蕭夕禾吸了一下鼻子,卻還是顛顛地湊了過去。
謝摘星抬手就要解她的衣帶,蕭夕禾下意識要阻止,卻在對上他警告的視線後生生停下。
衣衫漸漸散開,蕭夕禾還在貧嘴:“我都這麼累了,你還要輕薄我,你是人嗎?”
肩上衣衫落下,露出一小片淤青。
淤青不算嚴重,卻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是法器所傷,”謝摘星臉色有些不好,“不是做戲嗎?為何還會受傷?”
蕭夕禾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乾的那些事,一件也沒逃過他的眼睛。
“魔尊真厲害,什麼都知道。”她拍馬屁。
謝摘星眯起長眸:“蕭、夕、禾。”
“……做戲也不好做得太假嘛,總要有來有往地過幾招,磕磕碰碰的也正常,不算什麼大事,其實本來一點也不疼,就是剛剛跟你鬨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見他真生氣了,蕭夕禾立刻正經了些。
謝摘星深吸一口氣,沉著臉將手扣在她的肩膀上。一股冰涼的靈力鑽入肌膚,冷得蕭夕禾打了個哆嗦,等回過神時,被法器傷出的痕跡已經淡了七成。
“謝謝魔尊。”她乖巧道。
謝摘星掃了她一眼:“你還差多少靈石,我給你就是,明日起不準再做這種事。”
“彆呀,我不受傷了就是。”蕭夕禾忙道。
謝摘星不悅:“你如何確保自己不會受傷?”
“我能保證的。”蕭夕禾討好。
謝摘星眼神泛冷:“蕭夕禾。”
“魔尊……”蕭夕禾歎了聲氣,“我真的可以。”
僵持許久,謝摘星麵無表情:“人人都削尖腦袋想晉級,你倒好,就會胡鬨。”
“仙魔試煉大會明擺著是上層仙門的遊戲場,我們這些人就是陪玩而已,來都來了,自然要將利益最大化,總不能白給人當炮灰吧?”蕭夕禾反駁。
謝摘星冷笑一聲:“你總有道理。”
聽到這一句,蕭夕禾知道自己勝利了,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謝謝魔尊。”
謝摘星沒有理她,蕭夕禾摸摸鼻子,乖巧地坐在床角……她也想坐得離謝摘星遠些,可惜房間實在太小,最遠的距離可能都不超過三米。
半晌,謝摘星又開口:“過來。”
蕭夕禾猶豫一瞬,還是慢吞吞挪到他身邊坐下。謝摘星冷眼看著她蝸牛一樣挪過來,不等她坐穩便直接將人拖進懷裡,伸手覆上她肩膀上的餘痕。
蕭夕禾輕哼一聲,下意識揪住他的衣襟:“乾什麼?”
謝摘星不語,垂著眼眸用帶著薄繭的手指便開始輕輕摩挲肩膀。
蕭夕禾頓了頓,安分了。
酸澀飽脹的感覺一點點蔓延,修長的手指明明不帶一點彆的意味,蕭夕禾卻控製不住地臉紅。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默默瞄向他的肚子。
穿著衣衫,看起來也算平整,就是不知道裡麵如何。她先前有過仔細看的機會,可惜當時被擺弄得頭暈眼花,也沒注意他衣襟大開之後的風光。
蕭夕禾想些亂七八糟的,眼皮越來越沉重,終於還是在謝摘星懷中睡去。
當聽到均勻的呼吸聲響起,謝摘星的手漸漸停了下來,扶著她的肩膀靜了許久後,輕輕地歎了聲氣。
夜深人靜,萬物歸寂,唯有初選還在熱鬨進行。
蕭夕禾白天忙活了一整日,身體和精神都已經乏透,這一夜睡得又香又甜,隻有在即將天亮時才做了個夢——
她又夢到了識綠山秘境中的棺木。
看著熟悉的場景,她沒來由地一陣脊背發寒,沒等上前查看情況,就被強製叫醒了。
“……怎麼了?”她含糊地攀上謝摘星的脖子,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
謝摘星神色淡定地輕撫她的後背:“無事,繼續睡。”
蕭夕禾輕哼一聲,很快就睡了過去。
謝摘星垂眸,看了眼另一隻手上抓著的夢魘,輕輕一捏便弄死了。
蕭夕禾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了,睜開眼睛的瞬間就覺腰酸背痛,頓時一臉驚恐地看向床邊某人:“你晚上對我做什麼了?我身上為什麼這麼酸?”
“疊著睡了一晚,能不酸?”謝摘星冷眼看她。
蕭夕禾頓了頓:“為什麼疊著睡?”
“你說呢?”謝摘星冷笑。
蕭夕禾默默看了眼一米二左右的小床……是得疊著,不然睡不下。
“我方才替你開了上等房,你要麼換房間,要麼去我那兒,否則今晚乾脆彆回來了。”謝摘星直接道。
蕭夕禾摸摸鼻子:“我怎麼好意思丟下師兄師姐,自己一個人去住上等房。”
“開了三間。”謝摘星一臉‘看你還有什麼理由’的表情。
蕭夕禾乾笑一聲:“那我得問問他們,萬一他們不答應……”話說到一半,注意到謝摘星的表情不對,剩下那一半瞬間改了,“那我就自己去!”
謝摘星這才滿意,摸摸她的腦袋便要離開。
蕭夕禾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意識到不對:“可上等房不是早就沒了嗎?而且你昨晚是怎麼進來的,師兄說這裡特彆安全,你不應該啊。”
“我想要,自然有,想進來,自然也能進。”謝摘星隨口道。
蕭夕禾:“為什麼?”
謝摘星一頓,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因為這間客棧是我的。”
蕭夕禾:“……”
一刻鐘後,謝摘星離開了,蕭夕禾找到師兄和師姐將換房間的事說了,有些忐忑地看著對麵兩人:“我知道師兄師姐都是有骨氣的人,如果你們實在不願意換也沒關係,但是我可能得換,畢竟不能辜負魔尊的好意……”
“小師妹啊,”柳安安歎了聲氣,“我對你有點失望。”
“我也是。”許如清搖頭。
蕭夕禾訕訕:“對不起,要不我也不去……”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是有骨氣的人?”柳安安不解打斷。
蕭夕禾一噎:“……啊?”
“有白送的大房子,我們為什麼不住?”柳安安繼續問。
蕭夕禾茫然地看向許如清,許如清一臉真誠:“我們確實沒什麼骨氣。”
蕭夕禾:“……哦。”
既然大師兄和二師姐都沒意見,蕭夕禾自然也不糾結了,於是三人組高高興興收拾完東西直奔上等房。
“哇啊啊啊啊竟然還分裡外間!一張飯桌都比我們房間大!從窗戶還能看到比賽現場,視野也太好了吧!”柳安安一進門像瘋了一樣跑來跑去,眼底的快樂幾乎要溢出來。
許如清相對就淡定多了,但依然看得出很愉快:“謝摘星昨晚來找你了?”
“嗯,來了一趟。”蕭夕禾笑著回答。
許如清沒有多問,隻是說了句:“這樣的房間兩百靈石一晚,讓他破費了。”
蕭夕禾剛想說沒有,突然又想到什麼:“對了大師兄,你覺得這客棧一個月能賺多少靈石?”
“五十萬以上吧。”許如清大概估算了一下。
蕭夕禾:“……”
“怎麼突然想問這些?”許如清好奇。
蕭夕禾深吸一口氣:“沒事,就是突然覺得我不配。”魔尊這個白富美……太富了。
參觀完奢華的上等房,三人組又一次來到比賽現場。
經過一天一夜的選拔,已經有十餘個修者晉級了,剩下的人有十分之一被淘汰,其餘都還在四處找對手。
相比昨日的從容,今天的修者們明顯多出幾分焦慮,昨日嫌一百靈石太貴的修者,一看到蕭夕禾立刻跑來了,很是利索地掏出一百:“打嗎?”
“不好意思,漲價了,”蕭夕禾遺憾開口,“三百靈石。”
修者瞪眼:“你獅子大開口啊?”
“市場正常漲價而已,明日就五百了,也可能更多。”蕭夕禾直言。
修者頓時陷入糾結。
蕭夕禾也不著急,正要四處走走看看,一個女修緊張地出現在她麵前:“聽說隻要給靈石就能贏你?”
“三百。”蕭夕禾回答。
還在糾結的修者見有人問價,連忙就要掏乾坤袋:“我先來的!”
“我給五百!”女修忙道。
蕭夕禾眼睛一亮。
“你這人怎麼回事?”修者急了。
女修冷笑一聲:“難道不是價高者得?”說完,又看向蕭夕禾,“我還差三場就能晉級了,實在不行八百靈石!”
蕭夕禾倒吸一口冷氣
“可以,這邊結賬。”許如清立刻道。
女修沒廢話,直接甩給許如清八百靈石,修者見狀罵罵咧咧就要離開,柳安安笑著迎上去:“道友莫急,這生意我做了。”
修者這才滿意。
收錢之後,柳安安跟修者上了擂台,蕭夕禾則和女修一起去了。
“道友,麻煩待會兒實打實地過幾招,不然場麵太難看。”女修叮囑。
蕭夕禾點頭:“放心,我是專業的。”
兩人聊完,比賽開始,蕭夕禾抄起平底鍋跟鍋鏟衝了過去,女修連忙抵擋。兩人裝模作樣地演了片刻,蕭夕禾盤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正要往擂台下麵掉時,女修突然崴腳摔了下去。
蕭夕禾頭頂上出現兩個字——
“一勝”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