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晨沉吟片刻:“若是死了,總會留下痕跡,比如血印、法器之類的,可我們找了這麼久,卻什麼都沒見過。”
“有道理。”蕭夕禾表示認同。
謝摘星冷笑一聲轉身要走,蕭夕禾趕緊將人拉住:“但我覺得魔尊說的也有道理,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同時進行吧,你們倆和陳道友負責找汪烈,我帶著其他人找那兩個仙門。”
“我不用他們。”謝摘星蹙眉。
蕭夕禾哄勸:“乖,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開玩笑,有男女主光環可用,為什麼要浪費?
謝摘星聽到她擔心自己,第一反應是荒謬,可對上她過於真誠的視線,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半晌,他淡淡開口:“麻煩。”
蕭夕禾笑了笑,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雖然說是兵分兩路,但謝摘星是不可能跟蕭夕禾分開的,所以還是一起走,隻是各自的重點不同。
一行人又忙了幾日,謝摘星三人一無所獲,倒是蕭夕禾將兩個藏得嚴嚴實實的門派給抓了出來。
就此,所有人集合完畢,直接在一片空地上住下,等著謝摘星他們找出汪烈。
然而即便有男女主光環在,找人的行動也極不順利,接下來好幾日都沒有半點進展,汪烈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樣,半點蹤影都沒有。
“毫無痕跡,難道已經離開?”謝摘星還是第一次如此受挫,說話時眉頭微微蹙起。
蕭夕禾想了想:“不可能,他現在的狀態離開隻有死路一條,肯定還在某個地方躲著。”
謝摘星眉頭蹙得更深。
蕭夕禾見狀,悄悄牽住他的手:“不著急,現在所有修者和魔族都結盟了,他沒有新的‘養分’,早晚會來找我們。”
謝摘星抬眸看向她。
“乖,不生氣。”蕭夕禾安慰。
謝摘星氣笑了:“你將我當成三歲小兒哄了?”
“不管你多大,都是我家寶寶。”
膩歪的話信手拈來,一聽就沒什麼誠意,魔尊大人卻很受用,聞言瞬間心平氣和。
不知不覺大聯盟已經原地駐紮小半月,除了魔族毫無怨言,修者們多少都有些心浮氣躁了,前期礙於謝摘星在,一直沒敢表現出來,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毫無進展,即便畏懼謝摘星,也開始有閒言碎語浮現了。
“是不是我們想多了,根本沒有叫汪烈的人,隻是印記出了問題而已。”
“也許我們正常進行比賽,選出前二百之後陣法就自動開啟了,我們也能出去了。”
“這樣下去好浪費時間啊……”
眾人說這些話時沒有背著蕭夕禾,或者說就是故意讓她聽到,蕭夕禾始終淡定,直接當沒聽見。
某個夜晚,締音閣的阿銀終於受不了了,直接攔住蕭夕禾去路:“蕭道友,我們都耽擱這麼久了,你也該給個說法了吧?”
“你想要什麼說法?”蕭夕禾看向她。
阿銀餘光瞥見謝摘星,忍著火氣道:“我們都是衝著試煉來的,可你卻將我們強留在這裡浪費時間,是不是有點過於霸道了?”
“那你想怎麼樣?”蕭夕禾心平氣和。
阿銀冷哼一聲:“先前發的心誓是十日之約,現在十日已經過去,不如橋歸橋路歸路正常試煉。”
不少人默默點頭。
怕你們成為汪烈花肥會對我不利,我才懶得管你們。蕭夕禾扯了一下唇角:“行,那我們就正常試煉吧。”
眾人眼睛一亮,然而下一瞬,一道精純靈力射出,直接在阿銀的脖子上劃出一道猙獰血痕。
隻差毫厘,就能要她的命。
阿銀捂著脖子驚駭後退,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失聲質問蕭夕禾:“你什麼意思!”
蕭夕禾一臉無辜,倒是她身後的謝摘星緩緩開口:“不是正常試煉?”
阿銀:“……”
眾人:“……”
正常試煉的意思,就是各憑本事……試問這裡所有人,誰能比謝摘星有本事?
修者們正驚恐時,謝摘星側目看林樊:“現在魔族還剩多少?”
“回少主,一百九十三人。”因為還沒來得及打,所以從進場開始隻折損幾十人。
謝摘星頷首:“那就留七個修者,湊二百晉級。”
修者們:“……”
“鐘晨和陳瑩瑩要留下,小安也留下,”蕭夕禾一臉乖巧,“啊,忘了把我算進去了。”
“留三人。”謝摘星從善如流。
修者們:“……”
正當他們以為是開玩笑時,謝摘星抽出了認魂劍,修者們精神一震,紛紛表示沒有脫離聯盟的心思——
“什麼試煉不試煉的根本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抓到汪烈,不能讓他為害蒼生。”
“身為修者當以天下為重,魔頭一日不除我一日不能心安,至於區區試煉又有什麼值得在乎的。”
“蕭道友忠肝義膽,我就樂意跟著她……”
在眾人的恭維聲中,阿銀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話都不敢說一句。
鎮壓完鬨事的修者,蕭夕禾歎了聲氣,又跟鐘晨湊到了一起:“這樣等下去確實不是辦法,他們早晚還是要鬨的,總不能真把人都殺了吧。”
“找不到,也隻能等了。”鐘晨認真道。
蕭夕禾眉頭緊皺:“雖然大部分人都活下來了,可他也吸收了將近百人的修為,誰知道他能熬到什麼時候。”
“必須想個法子將他引出來才行。”
兩人對視一眼,對現在的狀況都一籌莫展。
跟鐘晨聊了大半天一無所獲,蕭夕禾又去找謝摘星,可惜謝摘星隻是涼涼地看著她:“不是跟他相談甚歡?還回來乾什麼?”
蕭夕禾頓了頓:“聊正事呢,你不要總是吃醋。”
謝摘星冷笑一聲:“我一個妾,有什麼資格吃醋?”
“你不要總是把……”蕭夕禾對上他的視線,突然歎了聲氣,“算了,不想說了。”
“不想說是什麼意思?”謝摘星不悅。
“你一點大局觀都沒有,煩人。”蕭夕禾難得鬨起脾氣。
謝摘星瞬間冷臉。
又是三日,汪烈依然耐心蟄伏,眾人仍舊一無所獲。
蕭夕禾肉眼可見的焦慮了,每天都跟鐘晨湊在一起,任由謝摘星發脾氣也不肯回來,眾人看到謝摘星冷若冰霜的臉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牽連到自己。
而蕭夕禾卻依然我行我素,眾人總覺得她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果然,又兩日之後,謝摘星終於爆發。
“你說什麼?讓我滾?”蕭夕禾不可置信。
謝摘星麵無表情:“難道不該滾?”
“謝摘星!你是不是太過分了?”蕭夕禾憤怒,“我就是跟鐘晨多說幾句話,你竟然讓我滾?!”
“少廢話,再不走就殺了你。”謝摘星繼續麵無表情。
“少主,少夫人就是太著急了,不是故意冷落你的。”林樊趕緊上來勸。
陳瑩瑩抿了抿唇:“道侶之間有話好好說,何必鬨成這樣。”
鐘晨也頷首:“我與蕭道友清清白白……”
“老大不是那種人,魔尊你彆誤會。”小安也趕緊出來說話。
沒想到這麼多人幫她說話,蕭夕禾眼圈瞬間紅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謝摘星看著她泛紅的眼睛,終於蹙起眉頭。
“……算了,我蕭夕禾也不是沒有骨氣,走就走,”蕭夕禾哀大莫過於心死,一臉悲傷地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道,“你們誰都不準跟著我,否則我死給你們看。”
陳瑩瑩和小安硬生生停下腳步。
謝摘星依然麵無表情。
“魔尊,汪烈還未找到,蕭道友一人上路太危險了,”陳瑩瑩有些急,“不如你勸她回來吧,莫要出事後再追悔莫及。”
自從識綠山之後,她對謝摘星已經放下,如今再看他,隻是好友的夫君而已。
謝摘星掃了她一眼,似乎並不在意。
陳瑩瑩心底一陣失望,當即便要去追蕭夕禾,卻被鐘晨拉住。
“蕭道友性子烈,你若追上去,說不定她真要自儘。”
陳瑩瑩一愣,腳下瞬間慢了下來。
蕭夕禾獨自一人往前走,很快就脫離了眾人,在一處懸崖邊坐下。
“王八蛋謝摘星!”蕭夕禾對著山崖罵罵咧咧,然後倚著石頭開始發呆。
因為獨自一人,也不知道去哪裡,她索性就在山崖邊住下,每天除了睡就是吃,生活頹敗得一塌糊塗。
轉眼又是兩日,夜深人靜,她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閉上眼睛再次睡去。
這一次不知怎麼了,隻睡了一刻鐘就突然驚醒,睜開眼睛的瞬間,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蕭夕禾驚呼一聲,警惕地往後退一步:“汪烈?”
“好久不見啊小騙子。”大約是吃了不少養分,時隔多日再見,汪烈臉上的傷疤愈合了許多。
蕭夕禾一臉驚恐地掐了掐自己,不疼,說明在夢裡:“你想乾什麼?!”
“該我問你想乾什麼吧?”汪烈一步步逼近,“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我找你,是想殺了你。”蕭夕禾捧臉驚叫,“你找我乾嘛?”
“巧了,也是想殺了你。”汪烈勾唇,慘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癲狂。
蕭夕禾嚶嚶嚶:“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話音未落,山崖上突然多出兩道身影,汪烈看到二人瞳孔猛縮:“不可能,你們不是……”
話沒說完,便已經明白,先前種種都是下套。
“你也說我是小騙子了。”蕭夕禾繼續嚶嚶嚶,被謝摘星拍了一下腦袋才老實。
“你誰?”謝摘星淡淡開口。
汪烈冷笑一聲:“本尊汪烈是也。”
謝摘星:“不認識。”修者慣有改頭換麵的,可內裡卻是騙不了人,他沒見人之前,還以為是哪位大能隱藏身份,現在看卻不是。
汪烈表情一僵:“你說什麼?”
“不認識。”謝摘星重複一遍。
汪烈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你不認識我?!”
見他一副隻有蠢貨才不認識他的樣子,一直沒說話的鐘晨想了想:“你以前叫什麼?”難道是有曾用名?
“汪烈!老子一直叫汪烈!”
鐘晨頓了頓:“那真的不認識。”
汪烈心態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