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有些心不在焉,周雅仁開著車不好多說話,夫妻二人沉默著回了家。
但是,這一下午,吳其君精神極為恍惚,不是走路撞到牆壁,就是釘文件時把手釘傷了,她出的狀況太多,在再一次倒茶卻把水倒在桌子上時,周雅仁不得不叫住她,問道:“你今天怎麼了?”
“沒,沒有。”吳其君掩飾地垂下眼皮。
“怎麼——”
吳其君突然探身過去,緊緊握住了丈夫的手。
彆說,求你彆說出來!
她美麗的杏眼焦急地,無聲地祈求著。
今天在大街上碰到明曉,她用儘了所有的力氣在外麵作戲,現在回了家,她實在沒有力氣再在丈夫麵前表演了。
她和丈夫都很清楚,現在家裡的情況恐怕早就被人掌握在手裡。隻要她有一點不對勁,今天的事可能就會被人猜出來!
而且……
周雅仁大惑不解,忽然想到司機的話“今天一個女孩子把吳總撞了,她可能這段日子過得太苦了,突然就崩潰了,在大街上就哭了起來”,再想起她從到家就不對勁,滿眼震駭:難道,難道那個女孩子是明曉?!
吳其君極輕地點了點頭。
周雅仁久久無法出聲,最後,他回握住妻子的手,慢慢道:“正要跟你說,我晚上約了人去棋室下棋,家裡你一個人照料粒粒,能行嗎?”
棋室!
丈夫和他堂兄喜歡下圍棋,平時見麵也多在棋室約見。他這是在變相地告訴她,他會幫她想辦法!
“沒問題,那你早去早回。”
謝謝。吳其君無聲說道。
周雅仁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取下了外套。
…………
還沒走出咖啡館,葉明曉的電話響了:“姐,我到平京了,去哪找你?”
是吳長東。
葉明曉正要答話,眼角餘光瞥到映上玻璃窗上的一道影子,改了主意:“等會兒我再打給你。”
她掛斷電話,直接往對麵的醫院走去。
後麵的人遠遠地墜著,隻看見這個穿著黑衣服的女孩子快步衝進醫院。兩人一對視,一個人停住腳步守在門口,另外一個,則跟著葉明曉快步進了醫院。
葉明曉舉著手機,隨手在屏幕上劃過,透過反射的手機屏幕,她看見,那個人也跟了進來。
媽媽的異常果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就是不知道這些跟上來的人是哪方人馬了。
這間醫院離她家隻有十分鐘車程,她小時候經常在這裡看病,對它的地形非常熟悉。
葉明曉邊走邊注意閃避著來來往往的人們,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醫院七拐八彎的通道中。
後麵的人一個眼錯,便找不見她,不由心急地跑了兩步,一下撞上一個輪椅。
“喂,你這人怎麼回事,走路不看路的嗎?”推輪椅的人凶狠地扯住了他的領子。
等他好不容易擺脫那個難纏的家夥,要追蹤的那個女人已經不知道閃到哪去了!
“該死!”他憤怒地打了下空氣,徒勞地在各處又搜尋了一遍,不得不承認自己把人追丟的事實。
而無辜被他撞到的人更加憤怒:“老大,你沒事?什麼人呐,素質真差,連個歉都不道就跑了!”
他緊張地彎腰想看輪椅上的人,被他一掌拍開:“我沒事,快點開車去。”
“唉,”他把輪椅靠在花壇邊,離開前不放心地叮囑道:“你在這等我會兒,我馬上就回來了。”
等他離開後,輪椅上的人手機忽然響了。
他費力地從衣袋中掏出手機:“喂,陳叔。”
“唉呀,晉塵,我剛剛打到你病房才知道,你已經出院了。這麼重的傷,你說你出院這麼早乾嘛?多養養呀。”
嶽晉塵道:“躺不住了,反正回家也是靜養,比醫院環境總是好一點。”
陳誌祥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好,我知道我是勸不住你的。我就問你一句,出院後有什麼打算嗎?”
“暫時先養著病,上班的事也不急,我也是好不容易閒一回。”
“你……”陳誌祥遲疑了片刻,問道:“那個女孩子,就再也沒找過你?”
嶽晉塵微微一頓:“沒有。”
“那好,你先養傷,”陳誌祥道:“我改天去看你。”
“那好,陳叔再見。”
嶽晉塵掛斷電話,心思已沉進剛剛的對話:無緣無故,陳叔怎麼又突然問起了葉明曉?難道說,又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