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過去, 對於成年人而言,即使有的人麵貌和身材會變化, 聲音也不會變得太多。
儘管麵前這個人跟二十多年前那個風華正貌,眉目軒昂,一看就讓人心生好感的中年人相比,無論任何人都無法把他跟這位發疏齒搖,看上去已步入風燭殘年的老人聯係在一起。
可嶽晉塵不用看,就知道, 麵前的這個人一定是他,莫儼——那個給父親設套,害他家破人亡,最後卻不知所蹤的人!
誰能想到, 在二十多年前曾將平京攪得風雲大變的人物還敢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裡, 出現在平京城!
也正是因為在綁匪電話裡聽見他的聲音,他才把身上的追蹤裝置都想辦法扔了。
對付這種老狐狸, 不能讓他看出任何破綻。
想抓住這種老狐狸,得有冒險的覺悟。
“……我這次請你過來, 是想跟你談一樁生意。”
正因為要抓的人是嶽晉塵, 莫儼才會冒險選擇親自出手,
嶽晉塵沉默地望著他, 並不因為自己被抓有絲毫的慌亂。即使這輛車仍在不知方向地行駛著。
莫儼不以為有異, 數年前, 這位老朋友的兒子在軍中冒頭時, 他曾考慮過, 他是否有發展潛力。
但綜合考慮過一段時間後,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除了嶽晉塵是個跟他父親完全不一樣的,意誌堅定的戰士外,還因為,他的出身注定他走不了多遠。
冒險接觸他,不可能會收到多大的回報,甚至還有可能血本無歸。
千金難買早知道,誰知道上麵找嶽晉塵找得這麼著急,他竟然還有可能……莫儼也覺得上麵給出的原因很荒謬,但命令下來,不管再難以置信,還是必須執行。
偏偏華國空港海關早就開始嚴格管製,他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弄出去,嶽晉塵又是前首長的秘書,隻怕現在他的失蹤已經引起了相關部門的注意。
他隻能冒險現身試一試,還要搭上他在華國布設多年的暗樁。
隻一個眼神,莫儼對眼前的人又有了新的認知:他果然像材料評估上一樣難對付。
莫儼看著他淡漠的麵孔,驀然生出一種無處下嘴的不詳預感。
嶽晉塵不是普通人,他曾是經曆過戰火考驗,在最嚴格訓練中成為王者的華國雪鷹戰隊隊長!這樣的人,如果不能攻破他的心防,刑訊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等他頭疼很長時間,嶽晉塵開口了:“直說,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莫儼怕的就是無論他們使什麼手段,他都油鹽不進。既然他願意開口,說明就有了談判的可能。
“嶽先生在華國的遭遇我們都聽說了,老實說,我很為嶽先生難過。明明嶽先生是名公忠體國,一心為民的好戰士,卻因為受了點傷就被扔出部隊,這樣對待一位功勳標柄的功臣,實在讓人無法不鳴不平!”
老人表現得十足憂心,仿佛真的因為他的遭遇而憤憤不平,在真心為他著急。
然而,麵對如此具有煽動性的話,嶽晉塵的思緒卻有些發散:二十多年前,他也這樣煽動過父親嗎?
“你想要我乾什麼?”嶽晉塵打斷了他的話。
莫儼很不習慣自己的節奏被屢屢打斷,但麵前的人是嶽晉塵,他不是不能理解。
他沉吟了片刻,道:“我們得到可靠消息,知道嶽先生有些常人不可理解的本領。聽說您預測了去年9月1號的天降異象,如今有人想請您幫一次忙,預測一下最近的大災難。”
嶽晉塵竟有些想笑:國安的人沒告訴他,他被人緊盯不放,三番五次暗算的原因。他猜過很多個原因,不是沒有猜過這一個,但連他也不相信,自己再次見到這個仇人的契機竟真的是葉明曉!
也不知道那位林隊長得知這事後,是怎樣一副表情。
他們真正要找的預言者正在保護他這個假“預言者”,這簡直是太好笑了!
嶽晉塵真的哈哈大笑起來:他不能不愉悅,葉明曉在災難發生前作的準備,那些裝神弄鬼的煙|霧彈真的騙倒了這些老狐狸,他們竟一直沒能把這個傳遍全世界的名字跟那位神秘的“預言者”聯係起來!他們沒查到她身上!
單為這個原因,也值得他為此浮一大白!
莫儼臉色差點沒崩住,好在嶽晉塵很快住了嘴,問道:“你們準備把我弄到哪去?京郊?不對,京郊的地沒有這麼平順,你們也不可能開得這麼快。那麼?是高速?哪條高速呢?平成?不對,你們不可能把我帶往內陸。平鬆?有點可能,可到鬆海出海就太遠了。那麼,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