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年5月23號, 這是去年9月1號災難發生後的,很普通的一天晚上。
江偉倫這個笑起來傻氣直冒, 甚至有點沒心沒肺的年輕人跟葉明曉認真地說, 他想為他的粉絲做點事。
他看來早有準備, 葉明曉一問,他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厚厚的文件袋,有點靦腆:“我給他們弄了點資料,想請清姐你看看。”
葉明曉一頓,放下手裡的紅酒杯, 握著手裡的文件袋一笑:“你是早就弄好了,有備而來啊。”
她打開文件, 發現文件袋裡裝著的不止是一份文件,她隨便拿起一份,粗看了一下。第一頁是個叫皮克的人的基本情況, 包括他現在所在國家對災難的應對政策, 當地政府的態度,周圍感染者和人類分布情況,山川河流等地理位置的簡介。
第二頁則是……
葉明曉挑了挑眉:“你在給他量身定做作戰計劃?”
見葉明曉沒像他哥一樣,還沒等他說完就出口嘲笑他,這讓江偉倫放鬆了一點:“不是, 就是有一點意見給他。他好多朋友被抓進監獄,最近糧食也越來越短缺, 平民快活不下去了, 正想找人大乾一場。”
但是葉明曉接下來的話讓他大吃一驚:“其實如果還有一點活路, 我是不讚成平民直接跟國家暴力機構直接作對的。”
“為什麼?!”江偉倫追問道:“大家都以為清姐你在節目上說這些東西是為了教他們對抗政府啊!”
葉明曉的神色在朦朧的月色下有些晦暗:“還不到時候。戰爭,隻是一種逼不得以的選擇。不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使用的手段。隻有社會崩潰,所有人都活不下去了,平民的戰爭才有可能勝利。”
這些理論,以往江偉倫也聽人說過,但不知為什麼,他感覺葉明曉的話裡有一種切身之痛。
他沉默了片刻,問道:“清姐,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剛剛說那個皮克隻讀了中二就沒讀了?”
江偉倫有點懵:“對,相當於我們這裡的初二水平。”
葉明曉取過一支筆,唰唰在文件背麵寫下幾個書名遞給他:“那先讓他讀透這幾本書,提高文化水平再提造反的事。”
江偉倫張大嘴:“啊?”
葉明曉抿了口紅酒,在轉身前說了一句:“造反可是個技術活,什麼都不知道就衝上去打打殺殺,那是送人頭,不是造反。”
等葉明曉轉身後,江偉倫看了眼她列的書單,第一行上麵,是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史記》!
一杯紅酒下肚,葉明曉已有些微醺。
她踩著幾分虛浮的腳步進了彆墅,看見江雨詩一臉八卦地圍上來:“老大,你剛剛跑哪去了?我們都等你呢?”
她一邊說,一邊對著身後擠眉弄眼的,葉明曉不用轉身,就知道江雨詩在對誰作這怪相。
要不是時候不對,她恨不得扶額:就不該答應這死丫頭辦什麼慶祝酒會!
上次把莫儼抓捕到案後,這人為了活命,交代了不少有用的東西,幾乎把A國埋在華國的線拔得乾乾淨淨。這件事報到上麵,除了請功的請功,升職的升職,關鍵是,上麵還撥給了她一份極其優厚的獎勵金和活動經費,當然,各種票證也是少不了的。
自從知道葉明曉手裡有一大筆錢和票證之後,江雨詩就攛掇著她,說這回要好好弄個慶功宴。
考慮到隊員們這些日子的辛苦,葉明曉就答應了,並且把慶功宴地點選在了她家。
國字臉,對了,他叫高遠。高遠聽說後,強烈要求作為編外人員參加慶功,還帶來了嶽晉塵。
“這次嶽秘書貢獻是最大的,要不是有他拖著那人的注意力,我們哪有那麼容易就接近任務目標?嶽秘書,我敬你一杯!”江雨詩痛快一仰脖,乾掉手上的橙汁,擠眉弄眼地看向葉明曉:“老大,你就沒什麼要對嶽秘書說的嗎?”
葉明曉知道她這麼做的緣由:嶽晉塵他們帶了來參加慶功酒宴時,不知從哪帶了捧鮮花當禮物,可把她羨慕壞了,同時,她的八卦之心也噌噌直漲,今天晚上,隻要有機會,她就變成了這樣,總覺得她跟嶽晉塵之間能挖點什麼出來。
葉明曉:“……”
葉明曉靜靜望著她。
江雨詩背心一寒,又尬笑了兩聲,但兩個當事人都不出聲,她也笑不下去了。
“現在可不能叫人嶽秘書,該叫嶽廳長了?”柳江濤來救場了:“我敬嶽廳長一個,慶祝你這回調職成功,步步高升。”
對了,那次事件之後,嶽晉塵重新進入了高層的視線。現在,他被調入了宣傳部,職務是某個廳的副廳長,算是真正成為了實權人物。